老皇帝蹙眉,伸手揉着眉心,示意他起来。
“太子查出护国寺中的余孽,严刑烤打之后,查出这背后的指使人竟然是宁王,还从宁王府里查抄出龙袍玉带来了。”
殿内,众人一起望着南宫凌天,眼下大家陷入了僵局,就看北幽王殿下的一句话了。
也许他一句话便可以定宁王德妃江府的人于死路。
也许一句话,这一干人全都有个活口。
皇后和太子眼神闪烁,眸色阴寒,手指下意识的握起来,
这个男人不会在这种时候坏事吧。
殿内的气氛紧张而不安,宁王德妃和江丞相提着一颗心,紧崩成一条弦。
南宫凌天却一派坦然,邪魅的望向了太子南宫元徽,微微笑语:“太子皇兄真是好手段啊,竟然可以轻松的让那奸细交待出幕后指使人是宁王。”
这话一听别有深意,宁王,德妃,江丞相,身子一软,出了一身的冷汗,同时的松了一口气。
北幽王殿下这是打算保他们了。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的想保他们,但是只怕他们没那么轻易的死了。
皇后的脸上却笼罩上了阴霾之色,太子更是脸色难看,徐徐的开口:“七皇弟这话是什么意思?”
南宫凌天望向南宫元徽,不难看出南宫元徽瞳底的阴寒之气,这个男人是把他掂记上了吗?难道他怕他不成。
“本王只是奇怪而已,先前山洞之事泄露出来,护国寺里一下子死了五十个和尚,这说明这些人是有组织有规模的死士,他们潜进护国寺,计谋败露,立刻自尽而亡,当然不排除还有人隐在护国寺内,但是这些人既然身为死士,肯定是报了必死的决心的,怎么会轻易交出幕后的指使人,皇兄确定他们不是故意栽脏陷害我燕云国的王爷,致使皇室一派混乱。”
殿内气氛明朗化。
宁王南宫少庭立刻开口:“请父皇明查,这背后的人阴险至极,定是想扰乱我燕云的皇室。”
老皇帝阴沉着脸,冷睨着宁王南宫少庭,并没有多说什么,慢慢的视线落到了太子的身上。
太子的心思,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一直想除掉碍手脚的弟兄,这事他多少是有些数的。
上次出了鲁王的事情,已是让他十分的不快了,这次若再是他蓄意为之,他绝对不会估息的。
“太子,这件事你如何说?”
“父皇,虽然死士性子刚烈,但是儿臣可是用了好几种酷刑才会迫使得那孽贼交待出背后的指使人,另外儿臣可是从宁王府查出了龙袍玉带的。”
太子话落,不等皇上说话,便又说道。
“宁王府不但有龙袍玉带,还有密室,这密室常人可是难以知道的,若不是儿臣搜查,根本想不到宁王府竟然私造密室,除了龙袍玉带之外,竟然还私藏了很多珍稀的宝贝。”
不说之前的人所交待的,就是这龙袍玉带,加上私造密室,便够喝一壶的了。
太子不是笨人,那几个孽贼的交待只是引火索罢了。
宁王南宫少庭的脸色一下子白了,心知肚明,他宁王府是潜进了太子的奸细了,而且此人还是他的亲信之人,要不然不会知道王府秘室之事,这样的事情一次足以使得他致命了。
大意啊,现在他们所有的指望全在南宫凌天的身上了。
南宫凌天缓缓接口:“宁王府有密室和龙袍玉带不一定是一体的,若是有人把龙袍玉带放进宁王的密室里,这不是让他含冤莫白吗?”
宁王南宫少庭立刻配合着南宫凌天的话叫起来:“本王冤枉啊。”
太子咬牙,脸色深沉,本来这种事,即便不能让宁王死无葬身之地,也足以让他喝一壶了,没想到南宫凌天竟然高调的插手了他们之间的事情,他这是正面和他对上了吗?
南宫元徽一双瞳眸阴骜的对上了南宫凌天,南宫凌天慵懒的挑战上他,赤一祼祼的表示着,没错,本王是挑战你了。
不管他挑不挑战太子,他们现在都仇人,所以挑还是不挑没什么意思。
南宫凌天掉首望向上首的老皇帝。
“父皇,这件事太子还是要避嫌的好,让儿臣来查吧,宁王府的一干人,统统的查一遍,若是宁王真的被冤枉的,定然可以查出蛛丝马迹来。”
太子咬牙:“父皇,眼下五国使臣在枭京,若是七皇弟查的话,动静肯定搞得很大,只怕要引起五国使臣的注意。”
“太子以为五国的使臣是聋子还是瞎子啊,他们会不知道这件事吗?眼下他们只是在观望,所以我们定然要查清楚这件事,若是这件事的背后有真正的隐情,那真正的幕后指使人会如何想我们燕云国?”
南宫凌天的话意有所指,分明是怀疑护国寺一案的事件背后真正的指使人是别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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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上,众朝臣心中所想的和北幽王南宫凌天的一致,皇室的皇子们还不敢在皇上面前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所以能搞出这些事的,定然是别国的人,若是真的把宁王定了罪,那么背后的指使人躲在暗处该如何笑话他们呢?
老皇帝自然也想通了这层理,先前猛的一听到宁王府里面查抄出了龙袍玉带,自然是大怒的,这一个个的太不省心了,这会子略冷静一些,便吩咐了南宫凌天去宁王府查这件事。
德妃一派的人,脸上露出了松色,自然北幽王插手了这件事,定然会做出一个周全。
皇后和太子却深深的明白,此次他们是功溃一潢了,所以心中恨得滴血,却无计可施。
南宫元徽为了避嫌,也不好再说什么。
南宫凌天立刻带了一路人马进了宁王府,宁王府所有的下人一个个的提审调查,最好查到了宁王的一名亲信身上,不但是一名亲信,还有一名宠姬,不过这两人已经自杀死了,最后南宫凌天做了一个局进宫。
大殿上,众臣正等着南宫凌天检查的结果。
南宫凌天恭敬的禀报:“回父皇,儿臣已经从宁王府查出了几名潜在宁王府的奸细,查得的结果乃是这背后另有指使的人,并不是四皇兄所为。”
殿内,太子脸色一黑,皇后咬牙,德妃宁王和江丞相皆松了一口气。
老皇帝皆松了一口气,经过这段时间的冷静,老皇帝已经想清楚了,眼下五国使臣皆在京城,绝对不能让人知道护国寺的事件的背后竟然扯上了燕云国皇室。
所以南宫凌天的话一落,老皇帝立刻有了台阶而下,阴沉着脸冷哼一声。
正想发话,太子南宫元徽却不甘心的开口:“父皇,既然七皇弟说这背后的指使人都是死士出身,又如何会轻易交待呢?”
他是不甘心自已做好的局,竟然被破了,所以拿南宫凌天的话阻他。
南宫凌天邪魅嗜血的一笑,煞气重重的开口:“太子皇兄,即便是死士,只要落到本王的手里,有的是办法让他交待出幕后的指使人,只要他不是死人,本王就有办法,太子皇兄要不要看看现在这些人的下场,抽筋挫骨,十指断碎,双目皆剜,皇兄要看吗?”
殿内众人倒抽气,北幽王殿下一向手段辛辣,非常人能承受的,光是想像他们便唬得周身冒冷汗。
大殿内,南宫元徽面容肃冷,还想说话。
皇后立刻醒神,飞快的接了太子的话:“没想到这背后的人如此心狠手辣,竟然做下了这样阴险的局,不但想动我燕云,还想挑峻得皇室内乱,好歹毒的心思啊。”
太子蹙眉望向自已的母后,虽然皇后什么都没有表示,但是太子已经明白,他们最好的时机已经失去了。
父皇最初的盛怒已经过去,现在冷静了下来,不会在这种时候对宁王动手脚的。
他若再坚持指证四皇弟,只怕便成了居心莫测之人了,倒霉的只会是他自已民。
太子总算沉默不言了,老皇帝阴沉着脸扫视了满殿的人一眼,最后落到了宁王南宫少庭的身上,森冷的下旨;。
“宁王,虽然护国寺以及龙袍一案与你无关,但是私造密室却是不争的事实,所以死罪可勉活罪难饶,下去自领三十大板,从此后闭门休客,三个月内不准出王府一步,德妃教导无方,从今日起不准出自已的宫殿一步。”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庆王和德妃立刻谢恩领旨。
母子二人以及江家算是把皇后和太子给恨上了。
事实上私造密室并不是什么大罪,各王府上流权贵的府邸里,都会私造密室,用来关押府里的犯人,以及放一些名贵的东西,宁王这是撞在刀口上了。
宁王以及德妃谢恩过后离开,老皇帝倒是没有为难江丞相。
“天儿,护国寺一案查得怎么样了,可有进展。”
“回父皇的话,儿子又排查了一遍,护国寺内依然有余孽,大约还有几十人,儿臣现在已经派人去抓他们了,只要他们不死,必然有可让他们交待出幕后的指使者,儿子怕的是他们自尽,这样大手笔的出动死士,相信这背后的指使人是老谋深算的,这个局并不是短时间内遍下来的,很可能是十年或者二十年前便遍下了此局。”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如果说此局是十年前或者二十年前遍下的,那么说明不是皇室的皇子所为,直指别国的野心。
老皇帝的眉蹙了起来,阴气沉沉的握紧了手。
“查,一定要查清楚究竟是谁在背后动的手脚,若是查出蛛丝马迹,朕定然不会放过背后的指使人。”
大手重重的一挥,显示出老皇帝的愤怒,若是查明了哪一国在燕云国遍下了这等局,他们燕云定不会善罢干休的。
“儿子领旨。”
南宫凌天恭身领命,正打算离开去办事,忽地想到什么事似的停下了,望向太子南宫元徽:“太子皇兄,臣弟有一事忘了与太子皇兄说了,太子皇兄先前在护国寺领了查排查奸细的任务,臣弟又复查了一遍,发现太子皇兄所分的那些和尚中,竟然隐藏了五六个奸细,臣弟先和太子皇兄说一声。”
南宫凌天话落,转身看也不看脸色黑沉的南宫元徽,直接领着人离开了。
大殿上首江丞相像逮到什么把柄似的飞快的扑了出来,扑通扑通的磕头。
“皇上明察啊,太子身为一国之太子,不查护国寺的奸细,竟然抓着那些蓄意栽脏四皇子的凶手不放,却放过了真正的奸细,求皇上明察啊,老臣心里悲切啊,”
江丞相说完放声大哭起来,一脸的伤心绝望。
他哭,殿内一侧江家一派的朝臣立刻陪着落泪。
大殿内立刻一扫先前的阴寒冷杀,变得伤秋悲月了起来。
老皇帝的眼睛阴森森的落到了太子的身上,想到了鲁王身上发生的事情,再想想现在宁王身上发生的事情,太子就是个心胸狭窄的,容不下自个兄弟们的,如若太子登基做了皇帝,皇室的这些皇子还有得剩吗?
老皇帝越想越恼火,一言不吭的望着太子。
那眼神儿嗖嗖的放着冷刀子,皇后心惊,心里恨透了北幽王南宫凌天,临了还下了这么一个咒,该死的东西,看来他是和他们抗上了。
好,真是太好了。皇后心里恼火,脸上浮起笑容。
“皇上,太子只是太心急了,所以才会做错事。”
老皇帝瞄了皇后一眼,那眼神儿便有些淡了,虽然有情份,但不代表皇帝是傻子。
皇后心惊,不敢再多言,老皇帝收回视线望向太子,冷冷的开口:“护国寺一案,不用你插手了,你把手里的事情全都交给天儿吧,最近两天你负责五国使臣的事情吧。”
“是,儿子遵旨。”
南宫元徽恼恨得想杀人,却无计可施。只得恭敬的领旨。
大殿上的江老丞相等人听了皇帝的旨意,也就不哭了,皇帝把太子撤出了护国寺一案,那么德妃和宁王还有江家短时间就不会有事了,这结局已是不错了,逼急了皇上,可没他们好果子吃。
一干人擦干了眼泪,谢了恩退出了明德宫。
皇后和太子也向老皇帝告安,老皇帝让皇后离去,自留了太子。
“太子,你是不是认为你父皇老糊涂了?”
一言唬住了南宫元徽,南宫元徽扑通一声跪下:“父皇,儿子不敢。”
“不敢就好,别以为你父皇老眼昏花什么都不知道,你父皇清醒着呢,”南宫凛是真的很生气了,你说你一国的太子不想着对外人伸手,净顾着对兄弟们伸手了,老皇帝能高兴吗?他能坐上九五之尊的位置不是傻子。
一国的太子不查奸细,偏盯着两三个人的话,扯出了这么一大堆的事件,龙袍玉带,现在想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有太子心里明白了。
他这是最后一次容忍他了。
“你好自为之吧,虽然朕从来没想过废太子,但是若是你再如此胡作非为,别怪朕罚你。”
这是南宫凛第一次有了废太子的想法,即便以前太子不好,他也从来没想过真正的废掉太子之位,改立其他的皇子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