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狂风一阵强过一阵,倾盆大雨铺天盖地的落下,莫名的威慑感从四面八方不断的向神宫涌来,夏之心顾不得撑伞,失神的望着天上的雷电之势,久久未动,她虽入仙班不久,可她却晓得天现此异象,必有事要发生,极度的不祥不安用上心头。到底发生了何事?
不知何时,她突然发觉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一股熟悉的气息越靠越近,可这气息之中却充满了极大的怒气,让她原本就忐忑不安的心又颤了又颤,她暗自打起精神,以防不备。
“夏之心?”身后之人语气淡漠,夹杂着揣测猜疑,低声问道。
夏之心闻声一惊,来不及思考猛的回转身,暮然间看到一袭玄色衣袍的澜驰,一动不动的盯着她,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他那深不见底的眸中写满了震惊,失望,惶恐,他疾步走到夏之心近前,发了疯似的一把狠狠的抓住她的手臂,探寻的灵力自夏之心周身经脉游走一遭,他整个人顿时如霜打的茄子变得失魂落魄,无力的松开夏之心的手臂,踉跄的倒退了两步,口中呢喃道:“为何你不听话,为何要修仙?”
夏之心看着他这幅模样着实下了一跳,原本见到他的一瞬间满怀希望,可是他的反应却大大的出乎了意料。
夏之心正欲上前,猛然间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自澜驰周身散发而出,仿佛扼住喉咙般令自己无法呼吸,与此同时自己的灵力源源不断的飞向澜驰,霎时间红光弥漫了整个院落。
澜驰脸色大变,慌忙屏气调息试图阻止,怎奈银色灵力微动之下,更多的红色灵力被硬生生的吸取入他的体内,与原本的灵力成为浑然一体。
眼见着夏之心脸色愈加苍白,一个不稳坐到地上,不停的喘着粗气。澜驰想上前相扶,犹豫了一下便转身飞上宫殿房顶,足足的距离夏之心五丈之远。顿时夏之心变觉得呼吸顺畅满身的轻松,红色的灵力重新围绕在周身,不再传向澜驰。
澜驰远远的望着夏之心,心底的震惊依旧没有散去,谕嵦竟然违背誓言擅自教授夏之心修仙,后果实在难以设想,违背上古毒誓,要遭受最严厉的惩罚,而这聚集而至的惊雷闪电,便是那最可怕的征兆。
另一件没想到的事,竟然跟悯珠漠珠有关,夏之心当日靠着漠珠用微芒石救了自己,时至今日都无人发现悯珠的下落,夏之心一日体内没有悯珠,便一日靠近不得漠珠,而如今漠珠化形于微芒石中,微芒石恰恰又在自己体内,这便注定了从夏之心步入仙班之时起,便不能再靠近自己一步,否则就会被吸尽灵力枯老而亡,不得不承认,偷走悯珠的人下了一手好棋。可这却不失与夏之心保持距离的良方,自己用尽方式试图避开夏之心,今日竟然已这种方式如愿以偿,从此也无需再找借口自欺欺人勉强压抑相见她的心了,两全了。
夏之心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那种难忍的痛楚渐渐消失,周身顿觉轻松。她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眼中之色由最初的惊讶已逝,迫不及待甩手走人罢了。
夏之心张了张嘴,满腹的话硬生生的又咽了回去,她轻轻的打量着不远处的澜驰,发现此刻的他与上次相见之时相比,少了一些沧桑凄凉之感,
夏之心张了张嘴,满腹的话硬生生的又咽了回去,她轻轻的打量着不远处的澜驰,发现此刻的他与上次相见之时相比,少了一些沧桑凄凉之感,多了几许清冷孤寂。皎洁的月光落在他的肩头,将那张脸庞衬托得更加清隽夺目,他薄唇紧闭,同样不发一言。
四目相对无言,两人久久未动。终于澜驰轻叹一声道:“谕嵦违背誓言擅自教你修仙,越界无法宽恕,今晚便是他受罚之日,外面危险你且回房休息。”
夏之心大吃一惊,赶忙问道:“为何受罚?为何不能教我修仙?”
“他曾已半神之身立下毒誓,此生此世用不可教你修仙,否则感觉承受神肆之刑。”
“他为何要立誓?”夏之心望着澜驰冰冷的双眼,不解追问。
“不用猜了,是我逼他立誓的。”澜驰一脸冰霜低声道,“你且回房,快点!”
惊雷一声响过一声,不断的轰鸣着,泽世神山的夜晚晴空无云,无数星辰闪烁,圆月斜挂天空照亮了山顶,这一切更突显着凭空出现的惊雷无比诡异。
转瞬间,一道道惊雷闪电不断的化为一股强大的力量,汇集在谕嵦寝宫之上,灰暗无光犹如巨大的龙卷风不断盘旋咆哮。神宫中所有人都被此情形惊得瞪大了眼睛,胆小的仙娥早已畏畏缩缩的跑回房中躲了起来。
夏之心眼见不妙,那团巨大无比的灰暗力量越来越强大,犹如一根擎天巨柱般在房上嘶吼,她不顾一切的提起裙子抬腿就想往谕嵦的寝宫跑,那令人闻风丧胆的神肆之刑,她从藏百~万#^^小!说古卷上细细阅读过,九九八十一重天神界降下的刑罚,汇集天地之力,凝聚四海八荒生灵之气,由八十一重天神迹降下,受者轻则失仙骨化为凡人永无位列仙班之缘,以凡人之躯入九九八十一层地狱,受永世折磨;重则魂飞魄散,元魂尽毁,修为尽失,永无聚集之日,永无消散之时,在四海八荒受飘零之苦。
澜驰一见脸色大变,刚想飞身上前阻止,徒然间却想起不能靠近她,未免再次伤了她,澜驰不由得停下脚步,保持着五丈的距离跟在她的身后。
此刻的寝宫门前,毕方扯着脖子不断的拍打着金碧辉煌的大门,凄厉哀嚎道:“我的祖宗啊,大人啊,不得了啦,大祸来临啦,你快出来逃命啊,不然就来不及了,神之手马上就要成形了,快啊。”
“毕方,神官大人还在寝宫里吗?他可曾出来?”夏之心匆忙御风而至,还没站稳便急急的问道。
毕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一下子小扑倒夏之心身上哭嚎道:“他不出来,我们也进不去,谁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神肆之刑啊,神官大人要是死了,我怎么跟我主人交代啊。夏之心,你神通广大快想想办法啊。对了,今天是月圆之夜,你,快,快化身白瞳啊,那样就有机会帮大人抵抗这神降下的惩罚。我求你了。”
夏之心眉头一皱,心中颇有几分惊讶,轻声道:“你是如何知我”上次入魔之夜,只有谕嵦和澜驰知道那魔气蔓延全山的魔君之息是来自于她,毕方是因何而知的?她不由的打了个冷战。
毕方摇摇头焦急道:“别问我怎么知道的,现在不是时候,我不对旁人说便是,你快救救神官大人。”
“我如何才能救他?这神肆之刑可有令其缓和的办法?”
“没有,这极刑之所以降下必定是触发了天地间自然之怒,一旦触发就算上神也不能撤回。”毕方哭丧着脸说道。
“那怎么办?”她扭头望向澜驰,满眼尽是焦虑:“你可有办法救他?”
澜驰依旧冰冷如霜,他抬眼撇了一下那越聚越猛的灰暗力量,微微摇头道:“别做无用之功了,这世间无人能救他,看造化吧。”他冷哼一声,便飞身落下,靠在院中一棵柳树上沉默不语。
无名的怒火自心底腾的就升了起来,对于他这幅漠不关心的模样,夏之心实难忍受,她一把拉过毕方,在惊雷的轰鸣声下大声问道:“你说我若白瞳化形,可有机会帮他?”
毕方如小鸡啄米般不停的点着头:“能,能,你身上的番珞石可是这四海八荒开天辟地形成之时,吸取天地至邪力量而成,与那高高在上顺应天地而成的神之力恰恰是对立相斥的,就算不能击退神肆之刑,好歹也能减少一定的伤害,不然神官大人今日恐怕就送命于此了。”
夏之心望向寝宫,大门紧闭什么也看不见,混乱之中她只能勉强的感受到谕嵦的灵力微弱的存在。一月前那晚,为了救自己,他几乎倾尽自己毕生的修为灵力,如今若要面对如此恐怖的极刑,恐怕真会如毕方所言命绝于此。
她轻轻闭上了双眼,心中的担忧恐惧逐渐消散,呼吸愈发的平稳,心绪不再受周围的事物惊扰,眼前白光由远及近缓缓而来,她嘴角扬起微笑,快了徒然间,一股莫名的力量出现在体内,那蠢蠢欲动的邪魔之力就这样乖乖的偃旗息鼓,被这股力量压制的死死的动弹不得。夏之心暗自惊讶,这气息,分明与那日前来的芊橦上仙所散发的灵力一模一样,她对自己做了什么?
“毕方,你若再胡乱支招,小心我宰了你!澜驰你带她走!”谕嵦一反常态,冰冷的声音自殿内远远飘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