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是一个寻常的傍晚,清秋有点冷冽的情绪穿透薄薄的衬衣直往心里钻,秦子林坐在学生宿舍空旷的阳台上却全无一点凉意。他有些茫然的望着对面的教学楼,无目的地转着左手无名指上的一枚奇怪的戒指,那样的一枚颜色暗淡、奇怪图案却毫无金属光泽的戒指。
翘课?他才不在乎辅导员两片啤酒瓶底下那几乎天地合一的一双小眼睛以及一口喋喋不休的泛黄钢牙。秦林并不常逃课,但今天总觉得心里隐隐的躁动不安,他心底清醒的明白这不仅仅因为今天是他父亲的祭日,也不是因为父亲留下来的那枚奇怪戒指而触景伤怀,似乎总有些莫名的不安与悸动在胸口萦绕。
五楼的阳台视野极好,除了能看到对面隔着几个简易篮球场的教学楼外,西侧的围墙根下一对痴男怨女以及东面学院食堂后门的一辆小货车前忙进忙出的两个搬运工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秦子林摇摇头,目光聚焦左手上的那枚戒指,“它的名字叫守护之戒!”这是父亲秦明升的说的,守护什么?秦子林却懵然不知,其实父亲秦明升对此也是毫无头绪,据说这枚守护之戒在秦家传承不知道多少年代了,到了秦子林爷爷那一代因为历史中的一场文化灾难,秦子林的爷爷英年早逝,家中的藏书也尽被焚毁,父亲是遗腹子并没有见过爷爷,守护之戒虽然传承下来了但关于其来历却淹没在历史尘埃中了。
秦家一直是丁口不旺,秦子林母亲杨兰从上代人那里了解到,子林的曾爷爷在三十九岁上死的、太爷爷三十八岁,似乎历代以来秦家的男丁从来没有活过四十五岁的,要不是子林奶奶很确定他们都是自然过世,杨兰都怀疑秦家是不是那种受到诅咒的家族。
父亲过世那年才四十二岁,无疾而终。这似乎又证明了秦家的那个传言。可能是种家族病吧,杨兰猜测,不过秦子林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那——“守护之戒”,父亲这二十年来一直关注家族的历史,他从种种渠道了解到,并不是秦家的所有男丁都活不长,而是传承了“守护之戒”的子弟从未有活过四十五岁的例子。
父亲临终前说了很多他从侧面了解的家族历史,以及他种种的猜测。秦子林永远忘不了父亲将戒指放到他手里的那个眼神,那样的深邃那样的复杂……
也许父亲这一生都没有想好要不要把这枚戒指传承下去吧,他让我自己做决定。但秦子林心里隐隐的知道,父亲把戒指给他是要他传承下去,不然他大可将“守护之戒”丢到不见阳光的阴沟里。
秦子林这一代,只有兄妹两个,秦子林今年大二,妹妹秦子琪今年刚刚考上北方的一所大学,两人感情极好。
秦子林因为心里存着这样一个秘密,性格上难免落落不欢不大与人交往,而他和宿舍里的三个牲口却好得如亲兄弟一般。老大崔炎山东人踢的一脚好球,早早的就进了校队;老二萧彬是个富二代,成日里油头粉面的扮大尾巴狼,还美其名曰:玉面潇洒,没少被三人打击;老三张根锡父母早亡从小就是跟着奶奶过日子,能将他拉扯到这么大又供他上大学,老人家着实了不起,所以老三也是最忙的,一下课常见不到人,光家教就接了两份;秦子林年纪最小自然就是小老四了。
四人出生不同,性格不同,但却不妨碍他们成为最亲密的伙伴。
一阵风拂过,阳台上的衣架被吹的叮叮当当响成一片,秋日无人的宿舍里分外显得寂寥、肃杀,透心侵骨。秦子林兴许是坐了久了,忽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难道着了凉了?没想到这几天懈怠,体制差了这许多!”
“不对,怎么胃里泛酸,有种要呕吐的感觉?”秦子林一亲切,除此之外没有一字一句的线索。
鬼使神差的秦子林很自然的把手放在雕像向他伸出的那只手上,感觉地面微微的一下轻震,一道白光从雕像传出,浸没在秦林的身上。
“唔……终于有人来了,这一觉睡得好沉哦”。一个软软的声音在秦子林的脑海中直接响起。
“谁在说话?”秦子林大吃一惊,左右看去哪有半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