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庞统搂着公孙策缓缓的从软榻上坐起。他摸了摸怀里睡得正香的公孙策,没有发现异常,这才松了口气。然后,他抱着公孙策,一步跨进浴桶里坐了下来。
浴桶里重新注满了热水,水汽蒸腾,散发着脉脉的清香。两人泡在水里,仍然保持着之前的欢好姿势。
若是寻常男子,行房之后不及时清洗的话,会令受方腹泻或者高热。但是,公孙策曾经误入寒潭,导致体内阴盛阳衰、气血几近枯竭。如不积极救治,命不久矣。
《金匮要略》里详述道:除了每夜须由修习外家功夫的男性,用以口渡气的方法补充阳气外,两人还必须每月至少行房一次。并且,受方体内的阳精须保存至寅时,再经施方代为引导转化为精气,达到补气养血、固本精元的作用。
望着怀里兀自甜睡的公孙策,庞统闭上眼睛,摒弃了脑中一切杂念,温柔地托住他的后脑,紧紧地含住他的嘴唇,意守丹田、自然呼吸,引导内气包裹着那股阳精,从下丹田开始,循督脉而上,顺任脉而下,过三关沟通任督;心肾相交,水火既济,使阳精一步步转化为精气,在体内循环了一个子午周天,感受到公孙策体内的精气已经充实起来,方才收功作罢。
清洗好彼此的身体,庞统小心地将公孙策抱进被窝里,吻了吻他的额头,仔细地掖好被角,放下帷幔。
穿戴整齐后,庞统轻声喊道:“来人。”
眨眼间,房内就多了四个黑衣人。也无须庞统吩咐什么,黑衣人一个来回,就将浴桶抬了出去,顺便带走房内多余的物品。
门外是整装待发的海瑞一行人,庞统对上海瑞的眼睛,轻声说道:“事情紧急,一切有劳贤弟了。”
海瑞锁着眉头,问道:“就算隐瞒一时,也终有被他知晓的时候。到时又该如何是好?”
庞统淡淡回道:“瞒得一时便一时,瞒不住了再说。”
海瑞轻叹一声,不再说话。
“阿策,阿策……”
“谁在喊我?是谁呢?”
公孙策很想回应,却连眼睛都睁不开。
“算了,让他睡吧。等他醒来后,跟他说声‘我回山门了。’”
“嗯,你放心。”谈话声渐渐远去。
山门?是海瑞要走吗?唔,可恨他连一根指头都动不了。全身酸痛得很,而且某处隐晦的部位更是如此。还没咂摸出是什么原因,公孙策重新陷入黑暗里。
站在官道上,海瑞谴责地看了庞统一眼,说:
“来日方长,可别到时候只能玩自己的。”这话可真直白!黑魊都有点儿替他担忧了。
庞统却无所谓地笑笑,说:
“早去早回,我只有三个月的时间。”
海瑞瞪了他一眼,翻身上马,黑一黑二紧随其后。
目送他们绝尘而去的背影,庞统站了很久,直到黑魊出声提醒:
“王爷,天亮了。”
果然,东方一轮红日破空而出,将靠近它的云彩染得血红一片。红光映照在二人身上,像是战场上浴血奋战的士兵,又像是地狱里歃血而归的天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