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玲珑‘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佩,俏脸上‘露’出几分恼火的神情,一想起那次被凤轩辕莫名其妙地戴上这个摘不掉又拆不了的‘玉’佩,她就心里窝火。
将‘玉’佩从衣领里拽了出来,她指给旭王看,口中说道:“这是凤轩辕给我的,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把这东西摘掉?”
一听到凤轩辕的名字,旭王的脸‘色’沉了下来,伸手便去扯那条乌金细绳,方才还带着宠溺的语气顿时变得专横:“他送你的?不准戴!”
坚韧的绳索在他的大手中抻得有些变形,却怎么也扯不断,‘玉’玲珑有些无奈地看着旭王的脸,说道:“你以为我没试过?这绳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邪‘门’得很,无论是用什么都割不断。”
旭王薄‘唇’紧抿,仿佛是在跟一种无形的力量置着气,大手渐渐加劲,一副不把绳子扯断就誓不罢休的模样。
看着他手心勒出的深痕,‘玉’玲珑立刻将绳子从他手里‘抽’了出来,嗔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块‘玉’佩嘛,等下次见到他,让他解开就是了。”
旭王剑眉紧蹙,显然心情很是不爽,他伸手揽过‘玉’玲珑,将她放在榻上,语气里充满了孩子气般的霸道:“你坐在这里不许动,我这就取宝剑来,就不信割不断它!”
看着他撩起长袍,大步流星地走出‘门’去,‘玉’玲珑只觉得哭笑不得。
这块‘玉’佩,有那么严重吗?
她以前倒没发觉,这小子竟然还是个这么大男子主义的家伙。
一转眼的功夫,旭王就回来了,那速度,简直让人以为他是飞着去飞着回来的。
他的手中提着一把三尺许长的宝剑,剑鞘上刻着行云流水的‘花’纹,以乌金吞口,一‘抽’出来,只觉乌黑的剑锋寒气森森,显然十分的锋利。
旭王沉声说道:“这是玄铁制成的宝剑,无坚不摧,我倒要看看,是它硬还是这绳子硬!”
看着他如此较真,‘玉’玲珑也没有办法,只得顺从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旭王将剑尖小心地穿过她脖子前的细绳,迅捷地一划。
果然是无坚不摧的宝剑,那条‘玉’玲珑始终拿它没办法的细绳,竟然真的被割断了。
只听叮的一声脆响,‘玉’佩应声而落,‘玉’玲珑只觉得脖子上一松,这个困扰了她许久的难题,竟然就这么解决了。
旭王将宝剑‘插’入剑鞘,俊朗的脸庞‘露’出几分孩子般的得意,‘玉’玲珑见他如此,忍不住失笑,调侃道:“这下高兴了吧?”
旭王随手将宝剑一丢,将‘玉’玲珑搂在怀里,大手带着霸道的力度,重重地‘揉’着她的头,沉声说道:“以后,除了我给你的东西,别人给你什么也不许戴!”
‘玉’玲珑噗嗤一笑:“若是别人送的首饰,我也只能看着,不能戴?”
旭王语塞,俯下俊脸,惩罚般地在她柔润的耳珠上重重一咬,道:“我是说男人!”
‘玉’玲珑歪着头,俏脸似笑非笑,故意说道:“那如果是皇上赏的呢?”
旭王又是笑又是气,冷不丁打横将她抱了起来,惊得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娇呼,这才心情好了点儿。
“小东西,你就是在跟我较真儿,是不是?”
粉拳捶着他宽阔的肩膀,‘玉’玲珑浅笑盈盈:“也不知道是谁跟谁较真儿,快放我下来!”
旭王哈哈一笑,轻轻地将她放了下来:“你要是再戴别的男人送你的东西,看我怎么罚你!”
‘玉’玲珑嘟着粉‘唇’,嗔道:“又不是我愿意的。”
说罢,她俯下身,从地上捡起那块‘玉’佩,放在手心端详了起来。
这块‘玉’佩她贴身带了半年多,这还是第一次拿在手中看得如此清楚,只见这‘玉’佩通身莹润,泛着云雾般朦胧的青白‘色’,握在手中质地清凉,那凉凉的感觉仿佛能透过肌肤,沁入骨血中,却又让人觉得无比舒适清爽。
‘玉’佩上的图案是一朵青‘色’的莲‘花’,‘玉’玲珑一眼就认出,这莲‘花’正是她在救出甘霖那片山上见过的图案。
旭王从她手中接过‘玉’佩,低声说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玉’玲珑微微点了点头:“我认得,这是青莲教的图案。”
旭王说道:“不错,这图案是青莲教的图案,这‘玉’佩,是青莲教的信物。”
“信物?”‘玉’玲珑水润的眸子里‘露’出几分不解,“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有了它,我就能横行天下了?”
旭王忍不住一笑,转瞬却敛起了笑意,目光也变得深沉起来。
“你想不想知道,关于青莲教的事?”
‘玉’玲珑微微一笑,俏丽的脸庞顿时百媚横生,道:“左右无事,你不妨说说看。”
略带薄茧的手指轻轻把玩着青莲‘玉’佩,旭王脸上的神情变得若有所思,缓缓地说道:“青莲教是天下第一大教,教徒有数十万或者百万众之多,遍布大江南北,我东楚国中教众最多,其他如上元国,西夏国,南越国等等,都有青莲教的分支。”
“青莲教教徒拜青莲圣母,戒邪‘淫’杀生,崇尚光明圣洁。自立教以来,广收‘门’徒,倡导教众今世拜佛修行,来世往生极乐。五行八卦,三教九流,皆有青莲教的奇人异士,在民间影响甚广。多年以前,父皇就发觉青莲教对百姓们的影响实在太过深远,几乎快要脱离朝廷的控制,因此一直命人暗中监视,时不时进行引导和干预。好在青莲教只是提倡教众修身修心,求得身心洁净安宁,倒也没有兴起多大的风‘浪’,因此一直与朝廷相安无事。可是自从三年前,凤轩辕接任了青莲教教主之位以后,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凤轩辕这个人,身份极其神秘,即使是父皇派出了最‘精’锐的人手,仍然查不到他的来历和身份,只知道此人武功极高,为人狂妄却又行事诡秘,自从他接管了青莲教之后,青莲教便渐渐走上了邪路。起初,他认为只有夜间人的灵魂才会最为纯净空灵,因此要求教众们要在深夜集会,集体念佛修行;接着,他又认为既然要修养身心,就要摒弃一切身外之物,才能够彻底解放身心。有的教众因此不务正业,一心修行,有的散尽家财,流落街头,有的甚至抛妻弃子,独自远行。这些人对民间造成了极大的影响,因为他们昼伏夜出,行事诡异,因此百姓纷纷称之为邪人,称青莲教为邪教……”
‘玉’玲珑越听越是心惊,想起第一次遇见凤轩辕的时候,他们绑架甘霖,即使被旭王带领的暗卫队伍追杀,也不肯‘交’出甘霖,甚至连求饶一声也不肯,到最后更是用自杀式的方法,为凤轩辕留下一线生机,这所作所为,当真是邪得可以。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百合香,旭王的声音‘混’合在缭绕的轻烟里,显得遥远而空旷。
“父皇认为不能任由青莲教这样发展下去,便下定决心要整治青莲教,命我全权接管此事。我派人到处追查凤轩辕的下落,可惜他行踪不定,几次我都与他擦身而过,那次在山上,是我和他第一次‘交’手。”
大手抚‘摸’着‘玉’玲珑柔滑的长发,旭王低声说道:“我知道,你一直奇怪那次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件事,真是说来话长了……”
不知何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灵儿进房点起了烛火,又悄悄退了出去。
旭王继续说着,却似乎突然转换了话题:“朝堂上的事,我跟你提起过,父皇一直很倚重甘叶舟,但是因为太子的事,后宫又有皇后坐镇,他又不得不对甘家多几分提防。其实我能够理解父皇,他既需要甘叶舟辅佐朝政,教导太子,又担心甘家势力过大,会脱离他的掌控,所以才会设下这样一个圈套——”
不知不觉,‘玉’玲珑已经变得全神贯注起来,那个疑团已经困扰了她太久太久,此刻,答案终于要揭晓了。
“……是我命人在青莲教教众内传播谣言,说当今太子是真命天子,只有在他登基之后,青莲圣母才会重新现世,赐福天下百姓,青莲教教众世世代代崇尚青莲圣母,唯求此生能见到圣母真颜,因此这个谣言在青莲教内引起了巨大的风‘波’,大部分教众都请求凤轩辕动用青莲教的力量,让太子早日登基,让青莲圣母早日出世。待时机一到,我指使青莲教内的‘奸’细故意提议,说到甘叶舟是权倾朝野的国之重臣,若是他肯谏言,皇上一定会采纳他的意见,青莲教教众地位低微,无缘得见甘叶舟,更无法确定甘叶舟会听从青莲教的建议,便直接绑架了甘霖,要挟甘叶舟向皇上上书,请求皇上禅位。”
‘玉’玲珑听得脊背一阵阵地发凉,这样巨大的一盘棋,当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起初,她以为是凤轩辕带着青莲教教众,绑架甘霖来要挟甘叶舟,后来,她以为是旭王以黑衣人的身份在追杀凤轩辕,清剿青莲教,而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这件事的幕后主使,竟然是当今皇上。
原以为青莲教才是一切疑团的源头,可现在看来,甘府、青莲教、凤轩辕,原来都是被人利用,最后沦为朝廷争斗的工具。
“甘霖是甘叶舟的独子,他落在了以行事邪恶著称的青莲教手中,甘家自然是方寸大‘乱’,连太后都被惊动了,皇后更是亲自出面,请求皇上动用一切力量,救出甘霖。甘叶舟虽然担心爱子的安危,却终究还没有昏了头,真的答应青莲教的要求,只是涕泪‘交’流地向皇上上书,请求皇上看在他忠心为君的份上,救救他的独生爱子。父皇自然一口答应,更是连皇家专属的禁军都动用了,也就是我统领的暗卫,四处搜寻甘霖的下落,终于找到了青莲教的一处秘密据点,更出乎意料地遇到了凤轩辕,谁知千算万算,却没料到那据点位置隐秘,附近的掩护措施更是被青莲教人‘精’心设计,外表看着只是普通的森林,其实却是一处巨大的‘迷’宫,若是没有青莲教核心人物的指引,根本无法找到甘霖所藏的位置,尽管我们剿灭了那里所有的青莲教徒,却终究还是不得其‘门’而入,甚至连凤轩辕都没有抓到。”
“凤轩辕逃了‘性’命,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会让你去救出甘霖,这完全打‘乱’了我之前的计划,我明里暗里试探过你多次,才确定你并不是青莲教中人,只不过也是被凤轩辕利用,只是这一番折腾,凤轩辕又消失了踪影,而且青莲教也随之平静了下来,似乎再也没有兴起任何的‘波’澜。”
‘玉’玲珑听到这里,心里早已是翻江倒海,她不由自主地握紧旭王的手,低声说道:“我不知道这其中竟然有这样的缘故,若是我早知道……”
她不禁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笑:“若是我早知道,恐怕也改变不了什么。”
那时候的她,会信任旭王吗?更不会相信他的另一重身份,就算是旭王坦诚相对,她也不会相信他的只言片语。
直到此刻,她才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或许是凤轩辕幸运,亦或者是青莲教气数未尽,旭王如此‘精’心布置,步步设计,竟然也无法扫除青莲教。
旭王揽住她的肩,在她柔嫩的脸颊上轻轻‘吻’了‘吻’,说道:“我怎会怪你?就算怪,也怪我自己,竟然将你也牵扯进来。”
他并非不可以抓住凤轩辕,那一刻,他带领暗卫已经将他们重重包围,身负重伤的凤轩辕就算‘插’上翅膀,也难以逃脱,可是他却不能开口下令,让他那些武功高强的属下围剿‘玉’老夫人乘坐的马车,只能眼睁睁放她们离开,与唾手可得的成功失之‘交’臂。
只因为,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可能,他也不能容许自己让她身处危险之中。
凤轩辕逃了,他可以再捉,可若是她因此受了伤,他将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可是这原因,他不会说,甚至从未去想,在他心里,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因为保护她是他的职责,是他的使命,是天底下最重要也是唯一的一件事,她就是他拼尽全力也要守护的天下。
望着刺绣‘精’美的宫灯,旭王轻声说道:“父皇定下这样的计策,一是为了拉拢甘家,让甘叶舟对父皇感恩戴德,从此臣服于父皇;二是为了考验太子,看太子是否会因此‘露’出端倪。那次事件过后,太子一直按兵不动,只是命亲军护卫帮助甘家满京城搜捕青莲教众,寻找甘霖的消息,表面上看并无异常,父皇本以为太子没有篡位的野心,可是前不久,父皇才知道,甘霖失踪的那些日子,太子的亲信竟然在暗中紧锣密鼓地拉拢官员,甚至还调动京城的外防军队,随时待命。”
‘玉’玲珑暗暗一惊,皇上这一步棋,当真行得极险,若是太子以假‘乱’真,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
青莲教绑架了甘霖,借此要求甘太傅上书,将事态闹得这样大,朝廷又到处搜捕青莲教众,闹得人心惶惶,若是太子有所图谋,恐怕就会借此机会动摇民心,颠覆朝廷,改朝换代,否则,他不早不晚,偏偏在这个时候调动军队,又是为何?
只不过,太子若是真有心篡位,为何那时却没有行动呢?
‘玉’玲珑思索了片刻,慢慢地说道:“太子什么都好,唯一的缺点就是疑心太重,因为不敢轻信,所以他才会瞻前顾后,行事不够果断,否则,那一次真是个好机会。”
旭王点点头,沉声说道:“不错,事后我也想过,太子心里其实是很怕父皇的,这天下,唯一能约束太子的,也就是父皇了。”
‘玉’玲珑接口道:“而唯一有实力制衡太子的,就只有你。”
所以皇上才会这样倚重旭王,将自己的亲军暗卫都‘交’给旭王统领,皇上、太子、旭王,三方都是实力均衡,此时的形势,正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任何两方联手,另一方都无法讨得好处。皇上无法相信太子,就必须信任旭王。
旭王淡淡地一笑,轻声说道:“玲珑,你可曾想过,父皇为何要赐我旭王这个封号?”
他是最小的皇子,又曾经在上元国生活了九年,直到十六岁回到东楚,才被封王,而这个封号,偏偏是旭王。
‘玉’玲珑心里一动,脑海中蓦地想起一事,不由得低声惊呼:“难道是——”
旭,九日也,九乃是至尊之数,唯有皇帝才可以用九五之尊,可是皇上却偏偏给了旭王这个封号……
旭王的笑容有些苦涩:“父皇对太子疑心已久,可是其他皇子却都无力与之抗衡,我是上元国属意的储君,父皇一力扶植我,其中自然有对我的宠爱,另一个原因未免不是想要利用我,转移太子的注意力。”
皇上共有九个皇子,却唯独最宠爱旭王,这期间或许有对凌贵妃的追忆,或许有对旭王小小年纪就被送到上元国做质子的愧疚,可是这父亲的慈爱下,却或许还有一个更隐秘的原因。
从皇上的立场来看,太子是储君的最佳人选,论能力,论修为,都是帝王之资,可是从父亲的角度来看,太子却早已‘露’出残害其他皇子的心思,皇上既想要将江山留给最合适的人,又想要保住其他儿子的‘性’命,实在是左右为难。
在这个时候,扶植另一个皇子的势力,既是对太子的警告,又是对其他皇子的保护,的确是个很好的办法。
皇上这是在告诉太子,你的太子之位是皇上册封的,若是你不如他的意,他也有资格拿走属于你的一切,因为,东楚的皇子不止你一个,能力超群的,也不止你一个。
正因为这样,太子才会对旭王各种嫉恨,明里暗里派了无数人手,严密监视旭王,唯恐旭王会夺走他的太子之位。
而旭王,既要照顾皇上的想法,又要防备太子的残害,就只能选择伪装自己,以一白一黑两个面目,行走在朝堂和百姓之间。
‘玉’玲珑‘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只觉得这些事情远远比你想象得更为复杂,不由得叹了口气,伸手环住了他的劲腰,心里,不知不觉涌起一股漫无边际的同情和心疼。
他的身世,竟然有着这么多的坎坷与磨难,从前在上元吃苦受罪,现在回到了东楚,又要处处防备,一个人的心要有多么坚强,才能承受这么多的苦痛?
偎依在他温暖的‘胸’膛,‘玉’玲珑轻声说道:“既然他要杀你,你不如恢复身份,放手一搏,也好过现在处处小心提防。”
太子今日之行,既是来试探旭王的底细,却也不知不觉暴‘露’了自己的想法,旭王伪装了这么久,终究还是没有逃过太子的追杀,倒不如大家撕破脸皮,争个高下之分。
大手紧了紧,将她温柔地环绕在‘胸’前,旭王沉‘吟’了片刻,说道:“也好,那我明天就进宫,向父皇禀报。”
太子既然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他也就没有了继续伪装下去的理由,该来的,早晚都会来,倒不如就借着这个机会,恢复自己的真实面目。
这样,太子会对他更加心生戒备,却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若是太子敢再次派人刺杀他,那么势必会引起皇上的怀疑,到时候,他的太子之位就更加岌岌可危了,他实在没有必要冒这个险。
两人说了这半天的话,都有了些许倦意,见‘玉’玲珑掩口打了个哈欠,旭王伸手将她抱起,向‘床’边走去,炙热的‘唇’‘吻’住她的‘唇’瓣,带着浓甜的情意,低声笑道:“娘子,夜深人静,不如让夫君服‘侍’你,早早安歇吧。”
‘玉’玲珑不觉一笑,伸手揽住他的脖颈,娇嫩的脸颊撒娇般蹭动着他的衣领,轻声说道:“不知道是谁服‘侍’谁——”
旭王不觉失笑,大手随意地向身后一挥,烛火应声而灭。
‘春’帐滑落,掩住他略带促狭的低笑,以及满帐的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