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很多事情不是防就能防备得了的。在李林甫的精心调查下,他终于找到了打压杨慎矜的突破口——王鉷。
杨慎矜与王鉷父亲王晋是表兄弟,论辈分杨慎矜是王鉷的表叔,可是他们的年龄差不了几岁,而且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王鉷与杨慎矜少年时十分友好。
王鉷能进入御史台,主要是靠户部侍郎兼御史中丞杨慎矜的引荐。
人心是会变的,王鉷成为御史中丞后,杨慎矜与他说话时仍然直呼他的姓名,此时王鉷自恃与李林甫关系密切,对于杨慎矜直呼他姓名的事情心里非常不高兴。
王鉷的母亲出生低贱,杨慎矜曾经把这件事情告诉过别人,这让王鉷对杨慎矜更加怀恨在心,加上杨慎矜后来又夺了他的职田,所以王鉷对杨慎矜更加心存恨意,便开始惦记着报复杨慎矜。然而这事杨慎矜并不知情,仍然像过去一样对待王鉷,私底下还与王鉷谈论谶书。
王鉷心里对杨慎矜非常不满,面上虽然没显露出来,但还是被精明的右相李林甫看了个底掉。他诱惑王鉷道:“现在杨慎矜发达了,位高权重看不起你们这些童年的玩伴了,你还一门心思的把他当朋友,真是傻得透气了。”
王鉷其实早就把杨慎矜当成自己的死对头了,认为他挡了自己升官发财的路,不把他搞掉,自己一辈子没有出头之地。李林甫对他伸出了橄榄枝,他立马握了上去,说道:“李大人深知微臣的苦楚啊,我这些年被他打压惨了------”
李林甫点拨他道:“你跟他讲恩义,他把你看到眼里了吗?朝堂之上就是你争我夺的杀场,你还讲什么恩义,还顾什么亲戚关系,赶紧醒醒吧------。”
听话听音,王鉷立刻明白李林甫想对付杨慎矜了,他顺势问道:“不知李大人可有什么高见?”
李林甫阴笑道:“附过头来,我教你个法子,保证让杨慎矜过不了这个年------”
两人嘀咕了一会儿之后,第二天一早,京城四下开始流传:杨慎矜是隋炀帝的玄宗,经常与隋朝旧部有往来,家里还私藏了许多谶书,阴谋复辟祖先的帝业------。
这些流言蜚语还不足以扳倒杨慎矜,李林甫又调查出一桩让杨慎矜永无翻身余地的事情来,这件事成了杨慎矜得罪唐玄宗李隆基的导火索。
事情的起因跟一个和尚一个女人有关。
杨慎矜跟还俗僧人史敬忠交往密切,史敬忠幼年出家当了和尚,成年后蓄发还俗,人称半仙之体。
对此杨慎矜深信不疑,碰到疑难杂症,自己无法开解的问题,他就请史敬忠来帮自己卜算。史敬忠没什么真本事,但他为人机敏善于察言观色,对朝廷风云变幻分析的比较透彻,每每能帮杨慎矜从困局中解脱出来。
一日政客的敏感让杨慎矜寝食难安,他派人把史敬忠请了过去。
“大师,请为我占卜前途-----”
杨慎矜热情的款待史敬忠一番之后,把他带入密室,提出了这个要求。
史敬忠装模作样仔细的看了看杨慎矜的面相之后,又拿出三枚铜钱在桌上一摆,反复卜算起来。
好大一会儿之后,史敬忠的额头汗如雨下,长叹一声说道:“杨大人大难将至,此次九死一生,你要是能免一死已经是万幸了------”
听了这话,杨慎矜感到一股寒气从脚下升起,后背一阵冰凉。
“为官以来我一直小心谨慎,清正廉洁,对待朝廷大小官员礼貌有加不敢有丝毫怠慢,皇上对我也是颇为倚重,平白怎么会冒出这么大的祸事来呢?”
“天下将乱,你要想不被波及应避居临汝,购买些田产养老为上------”
“天下大乱?”这话让杨慎矜吃惊不已,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史敬忠肯定的回答道:“是的,我已经算定,不出十年天下必定大乱,你们这些朝廷重臣都难自保,这是九死一生的格局,京城的百姓也在劫难逃。”
“不可能呢,不可能-----”
杨慎矜不想相信这是真的,他用力摇着脑袋。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异响,杨慎矜反应很快,他一把拉开了密室的门,只见婢女明珠正惊慌失措的往外跑。
杨慎矜大喝一声:“站住,你现在还跑得了了吗?”
明珠身子抖得如筛糠一般,萎顿在地,结结巴巴的说道:“老爷,我本无心偷听你们的谈话,我是奉了主母的意思过来给你们送茶的。”
杨慎矜冷笑一声道:“我这里什么时候用人送过茶?”
这个借口确实有点蹩脚,明珠无言以对。她是李林甫安插在杨府的一个暗探,这事打死都不能说出去。
心里明白:天下将乱的消息无论如何都不能从自己的府里传出去。杨慎矜冲着外面喊了一嗓子:“来人啊,把明珠拖出去乱棍打死!”
明珠长相娇美,举手投足间颇有一番风韵,史敬忠对她垂涎已久,趁机说道:“杨大人,不必这么谨慎,何必跟个婢女过意不去呢?你这样做只会给自己徒增杀孽,伤了我佛的好生之德。”
杨慎矜看出史敬忠对明珠的叵测居心,他提醒史敬忠道:“大师的话要是被人传了出去,你我项上的人头可就不保了。”
“把她交给我吧,我保证她出去之后不会再乱说话。”史敬忠说道。
杨慎矜看到史敬忠的坚持,长叹了口气,顺水推舟说道:“谨遵大师教诲,明珠就交给你处置吧。”
一夜风流,第二天一早,史敬忠带着新得的爱妾准备回府。他千算万算没算到计划生变,刚出杨府就碰到了虢国夫人杨玉筝的轿子。
“大胆奴才,走路不看眼睛的?尽然冒犯我家夫人------”
听到下人的呵斥声,杨玉筝把轿帘掀开看到了半仙模样的史敬忠。
正巧史敬忠把目光也投向了玉筝,他一副得道成仙的模样微微沉吟了一下说道:“这位夫人贵不可言,只是------”
“只是什么?”杨玉环慌忙追问道。
那几天杨玉筝感到自己诸事不顺,正想找人卜算一番,没想到半路碰到了个大师。
“你府上最近不太干净,有邪魔鬼祟在作怪。”史敬忠答道。
这话说到了杨玉筝的心里,她也总觉得自己身边有些看不着,摸不到的东西。
“来人啊!把大师带回府去,好生伺候着。”
“夫人,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