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莱闻言回转头来,有些难为情的看着颜林,试探性道:“大叔的脉象是不是浮细脉?”
颜林闻言一怔,对方这哪是在把脉,完全就是在胡乱猜测啊,当即哭笑不得道:“你确定是浮弦脉吗?与弦脉的相类脉(有些脉象存在相似之处,容易混淆的脉象叫相类脉)是什么?”
“紧脉。”
“嗯。”颜林闻言笑着点了点头道:“你再仔细感受感受,看他的脉象是浮弦脉还是浮紧脉?”
宋子莱“哦”了一声,将全部心思聚集于指尖,再度感受着钱大叔的脉搏跳动,片刻后脸露笑容,看样子是摸到门槛了。
颜林笑着道:“看你春风满脸,应该是收获不少啊。”
“嗯。”宋子莱按耐不住内心的喜悦,笑得格外开心:“钱大叔的脉象轻取即得,应是浮脉无疑,然后脉来绷急弹指,状如牵绳转索,就像《濒湖脉学》里说的:举如转索切入绳,脉象因之得紧名。总是寒邪来作寇,内为腹痛外身疼。”
“嗯,不错,钱大叔的脉象确实是浮紧脉。”见得宋子莱短时间掌握了紧脉与弦脉的区别,颜林打心里替对方高兴,总算是没白费自己的一番说教,窥一斑而知全豹,宋子莱绝对是块学中医的料,只是不知何故,这么一块大好璞玉,竟是被埋没了。
一想到此,颜林不禁叹了口气,望着宋子莱的眼神满是怜惜。
“怎么啦?”刚才还看到颜林满脸笑意,转眼间却见他唉声叹气,宋子莱不知何故,出言关心道。
“没什么,现在钱大叔的脉象把完了,我们开饭吧。”颜林闻言嘿嘿一笑,脸上阴云舒展开来。
“嗯,开饭开饭。”宋子莱笑着附和道,此刻属他心情最舒畅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在颜林的点拨之下竟拨云见日,将脉象方面的疑团一扫而光。他深信,只要往后勤加练习,完全可以掌握好把脉这门技术。
“菜来喽。”
正在这时,却见饭店老板复又出现在众人视野里,手里则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菜肴来,老远就能闻到菜肴飘过来的香味。
颜林笑着朝众人招呼了一声后,便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宋子莱则打开啤酒,逐个给众人斟了一杯啤酒,而钱大叔则在颜林的劝解下不得不放弃,不过看其模样,似乎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看来也是个贪杯之辈。
经过一番推杯换盏,众人将杯中啤酒一饮而尽。
颜林平素很少喝啤酒,一杯啤酒下,瞬间酒力上脑,晕乎乎的感觉袭上头来,重重的打了个大大的酒嗝后,胃里传来阵阵难受的饱胀之感来。
赶忙夹了点牛蛙吃下后,这种难受的饱胀之感方才消散。
看到颜林那难受模样,宋子莱哈哈大笑道:“颜兄,瞧你模样,不像是个会喝酒的人啊,看样子要多多锻炼才行啊。”
卓南笑着接话道:“锻炼也没用,平素我们可没少灌他酒,怎奈他的酒量愣是上不去,我看是没救了。”
颜林闻言嘿嘿一笑道:“酒本来就不是个好东西,你们可能不知道,《黄帝内经.上古天真论》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今时之人不然也,以酒为浆,以妄为常,醉以入房,以欲竭其精,以耗散其真,不知持满,不时御神,务快其心,逆于生乐,起居无常,故半百而衰也。”
卓南闻言白了一眼颜林:“得,又来了,我看你看了几天的《黄帝内经》,该不会中毒了吧?”
倒是一旁的宋子莱笑眯眯的看着颜林道:“颜兄,你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颜林笑着打了个酒嗝,道:“”
待菜全部上完之后,颜林笑着邀请饭店老板一起用餐,而宋子莱老婆因为怕传染钱大叔,独自带着宋倩汐在里间用餐。
虽说不是自己的过错,宋子莱仍然觉得心中有愧,时不时的跑到里间,跟老婆和孩子说上几句。
颜林微眯着双眼,不动声色的看着宋子莱忙前忙后,心中却暗忖这家伙竟细心如斯,看样子是个顾家的好男人,只是瞅他眼周的黑眼圈,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颜林看破不点破,任由着对方来回跑着。
这就是生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