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扬的尘土即使连眼力极佳的游骑兵也很难辨认前边是什么,但是马蹄蹬踏大地的声音却是谁都听得出来的。{我们不写,我们只是网络文字搬运工。-
“不好,是骑兵!”抬起贴在地上的头,司克特罗惊叫道,“而且还是六、七百人的样子!”
“快,所有人瞄准下面的骑兵。”凯文的命令很快的被执行,崖上的游骑兵纷纷跑到崖边,搭弓瞄准,而下边的则纷纷解开马匹,任由受惊的马儿狂奔而去,然后便全退到车子后边,也搭弓瞄准起来。
卷着大把尘土的骑兵队飞速地接近,就在悬崖上游骑兵们的弓箭蓄势待发之时,他们身后的树林里突然传出一阵呼啸声,数百支箭从树木的缝隙中猛然冲出,射向正瞄准下边的游侠们。
“哼,果然不出所料,这家伙还真能忍啊,不愧是索多姆兵团。”凯文发出一声轻哼。
数百支满载着愤怒和杀意的箭矢并没有如预料的那样落在毫无防范甚至是毫不在意的游骑兵身上,一面陡然升起的暴风障蔽、几团气势磅礴的斗气外加密密麻麻的藤蔓将这气势汹汹的攻击完完全全地阻挡下来。而同一时刻,峡谷里同样气势汹汹地骑手们则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惨叫声宣泄出来,一千名游骑兵的无情射击笼罩在这几百名高速奔驰的骑兵身上,寥寥数团斗气所起到的作用实在微乎其微,短短两轮齐射过后,骑手和坐骑的尸体便堵塞在这狭窄的通道之中,
在这样狭窄的地方,步兵面临冲锋的骑兵是避无可避,反过来,骑兵面临弓箭也同样的没法躲闪,更何况是精灵森林游侠们那精准无比的射击。
就在骑兵们倒下的同时,树林里传出了充斥着悲愤之情的喊杀声,只可惜,还没等声音的主人们冲出来展开肉搏,整个树林就被轰飞了起来,断木碎枝和破烂的枯叶、泥土满天飞扬,爆炎火球掀起的热浪直逼人面,还时不时飘起一片片血雾,令被笼罩在其中的人发出非人的哀嚎,空间裂缝衍射出来的电流肆虐着发出滋滋的声响,其间还夹杂着被放慢了数十倍的呼喝声以及惨叫。混乱持续了近十分钟时间,没有一个人能从这已经不能被称为树林的树林里逃出来,最后,仿佛是宣告着一段乐章的结束,不计其数的乌鸦从彻底破败的林子中腾空而起,喙上、爪子上挂着诸如内脏、碎肉等等形形色色的战利品。
与此同时,一条闪耀着斗气光芒的身影首当其冲地撞了进去。呼啸声和惨叫、呼喝声再次响起。
“跟着殿下冲啊。”司克特罗抽出长剑高呼一声,紧随其后冲了进去,游骑兵们爆发出一声震天的吼声,形成了一股绿色的洪流,也冲进了这片已经被摧残得不成样子的树林。
这几乎已经成了单方面的杀戮,在这样的攻势之下,索多姆附属兵团残存的士兵却支撑了整整两个小时,直到战至最后一人。冬季慵懒的太阳早早地落了下去,将自己最后的余晖挥洒在这片已经被血染红的大地上,在这里,已经分不出哪里是夕阳,哪里是鲜血了。
最后的最后,在整个战斗中冲在最前面,身上却沾染了最少血迹的龙吟诗人高叫了一声,当然这也只是相对的,只不过看起来不像别人那样跟个血人似的而已。
“快来啊,这好像是那个军团长!”
听到这一声,克里因第一个跑了过来,紧随其后的是凯文和司克特罗,几个人同时看着这位已经倒在血泊之中的壮年男子,那张显露着古感美的苍白脸孔此刻已经是毫无血色,看起来已经死了一段时候了。
“就是他吧,那个时候要跳崖的家伙。”克里因眨了眨眼说。
“是自刎的吧,这次没逃跑呢!”龙吟诗人跟上。
“好歹是个军团长,应该也是贵族吧,总算是有点战败者的尊严。”
“不过可惜,连这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克里因摇了摇头,“刚才找了半天还想跟他对对手呢!”
“老毛病不改啊!”斯维拉吐了吐舌头。
“行了,算是大功告成,这下我们可以无后顾之忧了。”凯文总结了一下,“让大伙收拾一下,拿上战利品离开这吧,小孩子们还在营地里等着呢!”
众人点了点头,想到那个把这里整个情况预测得几乎丝毫不差的小孩,脚下立刻都动了起来。
早该出现在这个季节的雪花在踌躇了两个月之后才开始稀稀拉拉地飘荡在这片广阔而略显荒凉的地域,人们对于这个暖冬的咒骂在早已过去的那疾病肆虐的一个多月中被消磨的一干二净,那些本来就勤勤恳恳的农人们早已经被时不时出现的感冒和疟疾弄得没了发脾气的精力了。
在这个温暖的冬季,在这片完全称不上肥沃的土地上,却是发生了不少的事情,短短两个月的时间,数千条生命被埋葬在这片面积不大而地理环境复杂的土地上,先是海兰德的戎边部队,紧接着是温德雷斯大名鼎鼎的索多姆附属兵团,而在不久的将来,同样会埋下更多的死者,就在这个短短的,温暖的冬天。
温德雷斯和格兰斯的战争状态依然持续着,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两国没有因为冬季的到来而停止战争,一是因为这个冬天并不算冷,二则是谁也不想获得这个会把自己本来就不锋利的锐气消耗得干干净净的休息。
前线上,本来占有很明显优势的温德雷斯军正在逐步的被蚕食,而本应投入战团的温德雷斯狂狮军团却迟迟没有到来。原因无他,本就土地贫瘠的高地王国实在拿不出足够的物资以供这支四万之众的军队投入战斗,少得可怜的战争物资仅仅是供给已经在前线的部队都有些捉襟见肘,又拿什么给将要出征的部队!
一直留在王都古兰特的狂狮军团虽说是养精蓄锐,其实是在到处拉关系、看人脸色,军团中几位老道的参谋整日四处拜访那些掌握实权的大臣,冀望于从他们口中讨要到一点点物资,就连本来以脾气火爆著称的狂狮统领猛将巴雷克,也只能一声不吭地把自己藏在军营里,当初和狮鹫军团同时集结到王都的狂狮军团就这样数日子。终于在这个冬季的末尾,由于索多姆附属兵团的消亡,前线富裕出来一部分物资,狂狮军团的先锋队得以带着对未来胜利的憧憬,出发了……
而剩下的部队,他们还得等,等他们那像地老鼠一样喜爱藏匿的盟友兼债主,通过漫长的海路,绕过半个大陆,把他们现如今急需的物资运送过来。
同一时间,格兰斯边境,辰砂要塞。
星星点点的雪花在这座历史悠久的要塞周身飞舞,因为物资的匮乏,这里的守军只能穿着略显单薄的军服,在城中游荡的温德雷斯士兵披着各式各样的外套,这些都是从当地的民家里“借”来的,城中的百姓早在半年之前就已经撤走了,尽管不情愿,但却是准备万全的逃亡,家家户户也就没剩下什么,这些差不多是穷得丁当响的士兵们在民宅中翻箱倒柜了半天,能找到的,也就是这些作用微乎其微的衣服。
由于彻底贯彻了元帅大人的命令,温德雷斯军在格兰斯百姓面前,表面功夫算是做得足足了,在沦陷区一些比较贫穷的地方,本来并不富裕的他们,差不多是饿着肚子来和格兰斯的百姓分享自己的食物,在较富庶的地方,他们也坚决不进行掠夺,想方设法抛却自己脑中那些吃不饱、穿不暖的战友和家人。按照元帅阿尔迪缪和仁将狮心菲梅迩的计划,格兰斯三郡是一定要并入温德雷斯国土的了,在新占领区如果不施行仁政,融洽占领军和百姓之间的关系,不要说缓解本国的物资危机,就是稳定好占领区,不导致暴乱都是极其困难的。好在狮心菲梅迩和费奥提以及先前的奸将卡艾罗虽然指挥战斗上不是天造之才,但也算是智慧过人,尽管统军方式不同,但也都能很好地控制军队,再加上温德雷斯本就军纪严明,所以在格兰斯这三郡的百姓心中,对温德雷斯军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
而在这座装满了温德雷斯军队的辰砂城里,没有了那些百姓好奇的目光,占领者就没有这么好的脾气了。
每天都有士兵在一间又一间民宅里翻腾,还不时用瑟瑟发抖的声音抱怨着为什么没留下更多有用的东西,甚至有些人则靠砸东西来缓解自己的情绪。
其实这些都情有可原,补给迟迟没有到来,不断派出去的侦察兵一个个都如石沉大海,全没了音讯,从理论上讲,他们与后方已经失去了联系,这座要塞里的士兵,包括地下的俘虏,已经断粮整整3天了,不让这些人发脾气,这多少有些过分。
而此地的格兰斯人正在城下的地牢中,身为俘虏的他们是不可能听到这样的抱怨了。对于这些俘虏,温德雷斯人也算是给予了合理的对待,在没有现在这么紧张的时候,虽然得不到一日三餐,但也总不至于饿死人,由于气候的缘故,地牢里也出现过病患,霍乱的恐慌曾经短暂地笼罩过这幽暗潮湿的地方,好在上边的人及时地将患者带出监牢救治,并作出了一定的举措,才没有让死亡蔓延开来。至于那些患者则没有再被送回来,到底有没有得到医治,结局如何,用不太灵光的脑子想一想,也会了然的。现在是战争时期,人的要求也不会太高,何况是那些俘虏,就算在现今这样的日子,地牢里这些饿得发慌的俘虏们,不管是因为没有力气,还是了解到上面的人也同样饿着肚子,总之也没有过多的抱怨。
就在刚刚进入萨基周不久的一天,这座要塞终于迎来了希望。
城门上不断传出欢呼和咒骂混杂在一起的喧闹,让越来越多的人往这里聚集,来到这里的士兵们在看到城外的光景之后,也同样有人欢呼有人咒骂,但每个人的眼中却都充满了希望。
十多辆大车满载着粮食、肉类,甚至还有酒,在近两百人的护送下拉着长长的队伍,最前面的几辆已经进入了城内。厚重的包铁城门大开着,如同那些饥饿士兵们的口一样,恨不得将所有的东西一并吞到自己的肚子中。
“谢天谢地啊!你们总算来了,这里的人都快……”一名热情洋溢的温德雷斯守军用已经嘶哑的声音高喊着,张开双臂迎向走在补给车队最前面的几个人,不过还没等他走到近前,就被人一把拽了回来,摔在地上,取而代之走过去的,是一位军衔更高的军官,看起来便是这里的最高官员了。
“在下狮鹫军团步兵第三纵队第二大队长,瓦雷克,本城驻军的最高指挥官。”军官向对面众人中军衔最高的人行了一个军礼,说道。
那个人同样行了一礼,却是个标准的骑士礼,让瓦雷克稍微吃了一惊,“在下沃伦海因郡守备部队骑士队队长,伦德。”此人说话是标准的大陆通用语,不带有丝毫温德雷斯的口音。
“骑士阁下,辰砂城的将士们欢迎您一干人等的到来,同时对您等的雪中送炭表示万分的感激。”瓦雷克恭敬地说,“只是我有一些疑问,不得不现在就想请教一下。”
见伦德没有说话,瓦雷克继续道:“不知道为何这次是由阁下来护送这批物资,原本的索多姆附属兵团呢?还有,后方的情况现在如何,那伙山贼还没有被剿灭吗?”
这时伦德身后走出了一位身着红色镶蓝边**师袍的肥胖老年人,“关于阁下的问题,还是由我来解答吧。”
“请问,阁下是……”
“这位是雷格**师,来自福里德姆,现在受雇于我所在的部队,他才是我们这里的指挥官。”伦德开口道。
“哦?”虽然对于魔法师会接受雇佣,并且乐于指挥部队感到不解,但想想是福里德姆人,瓦雷克也就不觉得太奇怪了。“那么请阁下来解答一下我的疑问,可以吗?”
“这个嘛,实在是说来话长,简单的说吧,山贼还没有被剿灭,他们的行踪实在过于隐秘,习惯于正面作战的温德雷斯部队拿他们有些没办法。另外负责清剿山贼的索多姆附属兵团已经全灭了。”
“什么!这……这不可能!”极度的震惊令瓦雷克惊叫道,“您能详细跟我讲讲这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吗?”
雷格**师摇了摇头,“实在是匪夷所思,整个兵团在当天的战斗中全军覆没,幸存者到我们出发为止都还重伤昏迷,所以其中的缘由我也无从得知,唯一知道的是这些山贼中恐怕有一位大魔导士。”
“山贼中间有一位大魔导士?这怎么可能!”
“只怕这些人根本不是山贼,而是格兰斯派出的游击队。”
“我可以发誓,绝对没有一个敌人从这座要塞通过,进入温德雷斯!”
“我绝对不是质疑阁下的能力,我猜他们应该是翻越了中央山脉。”雷格连忙说,“由于海兰德几乎没有了驻守部队,所以由邻近的沃伦海因部队来接管那里的防务,所有相关的工作也由我们来进行,好在我们动作比较迅速,处于海兰德的那些物资仓库只有少数遭到了袭击。”
“唉,想不到啊,强悍如索多姆兵团这样的队伍都会……”瓦雷克低下了头,幽幽地说,“那,诸位来的时候没有遭遇到敌人吗?”
“有,不过数量很少,偷袭没有成功就慌忙撤退了,我们也没有追赶,而是快马加鞭地赶到这里来了。”
瓦雷克很用力地点了点头,起初对这位陌生的**师还有一点疏远,现在则是由敬佩占据了主要感情。瓦雷克的脑子已经开始转动起来,以自己现在的防区,看来十有**会被任命剿匪的工作,自己的队伍中并没有魔法师,如果能将这位**师留下来,将来的任务成功率也会高些。
“各位想必一定很劳累了吧,我立刻就给诸位准备住处。”瓦雷克扭过头对身边的副官说,“快去准备住处,嗯,不要清理兵营,收拾一些民宅出来,找一些好的,还有,叫人来清点物资。”说完他又立刻扭回头来,苦笑了一声,“让各位见笑了,实不相瞒,这里的兄弟们已经3天没吃东西了。”
“噢,老天!真是辛苦各位了,”雷格连忙露出一副敬佩的表情,“听说城里还有一批俘虏,他们怎么样?”
“在这样的情况下,虽然不太情愿,但照顾好俘虏也是军人的义务,除了自由,这些俘虏跟我们士兵的待遇是一样的,前一阵子差点闹出传染病,虽然我们极力控制,但俘虏还是死了一些人,不过这已是我们的极限了。”
“瓦雷克阁下,您的部队堪称军中楷模啊。”雷格和伦德同时开口道。
“我实在是亏不敢当,只恐怕这样的状况持续不了太就了,如果那些游击队还不能被消灭的话……”
“对了,还有一个好消息,”雷格眨了眨眼睛,“过几天还有一支更庞大的运输队会到达这里,那是为前线的将士们准备的物资。”
听到这,瓦雷克原本的满面愁容已经消散了不少。
是夜……
辰砂城中一间比较体面的民宅里,原本黑暗的房子此刻又点亮了灯火。
“万分抱歉,雷格大师,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休息。”
“呀呀,没关系没关系,正好我刚醒,想找个人聊聊天呢,你也知道,像我这个年龄的老人家,晚上也是睡不安稳的,请坐吧。”
“是吗,赶晚不如赶巧啊,哈哈……”表情不是很自然的瓦雷克干笑了两声,在雷格**师对面坐了下来。
“瓦雷克队长这个时候来找我,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这个……实不相瞒,最近这段时间,温德雷斯和格兰斯之间的战局十分混乱,前线传来的战报令人担忧,而我们这里与后方的联系中断了将近半个月。要不是大师你们今天的到来,对于海兰德所发生的事情我们还一无所知,没想到强悍如索多姆附属兵团这样的部队都会被消灭,只怕大师口中的这支游击队哪天突然出现在要塞里我们都会毫无察觉。”
“是啊,当初我们得到消息的时候也是颇为震惊,仅仅一千人的一支队伍竟能将几乎十倍于己且有十多年战斗经验的精锐部队消灭殆尽,这确实是令人难以置信。关于索多姆那位兵团长的傲慢自大我所有耳闻,但据我所知,这位将军的谋略和经验同样不可小窥,会落得这样的结果,我想这并非是偶然的。”
“大师,你们在来这里的半路上,不是遭遇这支游击队了吗?”
“嗯,是,不过只遇到了十多个人,走在最前面、伪装成运输队的尖兵遭到了袭击,十五人全部牺牲,虽然后边负责保护补给的护卫队得到信号以后很快赶到,可惜还是被他们全身而退。不过幸好他们也只是侦察部队,要不然我们谁也到不了这里了。”
“那么你们有没有看到他们是一支什么样的部队?”
“唉,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应该是来自精灵森林的游侠,我是从他们绿色的背影和那精准得只能用恐怖来形容的箭法来推测的。”
“哦?”
“现场没有找到一支箭,除了插在阵亡士兵身上的,每个死者都是一击毙命,伤处不是咽喉就是眉心,这样的手法,除了那些森林游侠,就只有同出于精灵之森的那些精灵弓箭手能做到了。”
“唔……看起来这很棘手啊。”
“我在出发来这里之前曾经去附属兵团被消灭的现场勘察过,那是一处峡谷,并且上边有许多可供掩护的树林。据我推测,艾卢坦将军是准备进行一场伏击战的,先用骑兵在峡谷中吸引对方的注意,然后再由树林中埋伏已久的部队发动袭击。”
“这应该是一次精彩的伏击。”瓦雷克思考了一会,开口道。
“于情于理,似乎应该是这样,可是,你猜那里发生了什么?”
“怎么?”
“伏击部队藏身的树林几乎是被整个轰平了,只留下残破不堪的树桩和碎枝断叶,而那些阵亡的将士,只有少数人是因为剑伤或是弓箭而死,绝大部分是死于魔法,还有一些我猜测是野兽的攻击。”
“天呐,那可是近一万人的部队啊!”
“不,我想那个时候附属兵团所剩的部队已经不足三分之一了。”
“怎么会?”
“要知道,这支部队可是从好几个月以前就开始在温德雷斯境内活动,我听说在大约两个月前,挨着掠空走廊的格乐克郡就有许多物资仓库遭到过袭击,想一想也应该是这些游侠的杰作,所以我猜,附属兵团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兵力被不断地蚕食,到了最后,不得不采用偷袭的方式,只可惜最后还是落得这样的下场。”
“尽管如此,拥有这样实力的魔法师,只怕……”
“是大魔导士,而且不止一个。”
“什么!”
“有很多战死士兵所受的魔法伤害我都看不出门道,那绝不是一般的法师所能使用的魔法,而是近乎于禁咒难度的魔法,而且就算是大魔导士,也不可能同时精通于数种如此高深的魔法。”
“禁咒?不会吧,如果是那样恐怖的魔法,一定会是惊天动地的吧?”
“恐怕阁下对于魔法不是很了解,所谓的禁咒,并不是单指杀伤范围和声势都极为惊人的那些魔法,而是根据施展时所依赖的力量来决定的,像元素魔法之类的禁咒,声势是很大,而诸如时空魔法和死灵魔法,则并非声势浩大,而施展时所调用的能量以及施展之后对环境造成的影响,却是元素魔法所不能比拟的,有甚者,可能会造成空间的崩坏。”
瓦雷克打了一个寒战,“老实说,大师你所说的这些,我并不是很理解,不过可怕的程度,我也大概知道了,依在下愚见,尽管禁咒是很可怕,但并非抵挡不了,若是调集了王都的魔法兵团来围剿的话,我想也应该能成功。这样的一支部队,在温德雷斯境内造出了这么大的声势,我想他们大概不会再停留在海兰德了。只怕……”
“只怕他们会尽快撤离,但是又不可能原路返回,所以这座辰砂城将会是他们最可能选择的入手点,阁下的想法,我猜得没错吧?”
“是啊是啊,大师你的智慧实在令我佩服不已。”
“唉,如果能占领这座要塞,再依靠禁咒的威慑力,只怕没等后方赶来的军队攻克这里,前线那边也会因为物资不足……”雷格苦笑了一声,说,“就算猜到了,我们也是无能为力啊,嗯……不过,依这座要塞的坚固,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守不住。”
“还请大师指点。”
“我得先对这里的情况有所了解才行啊……”
“是是,本城的将士总共有一千三百零二人,全是步兵,不过都是经验丰富,其中高阶剑士两百,还有三百捷克护卫,虽然没有专职弓箭手,不过除去这五百人,每个人使用弓箭的技术也都不赖,城中的装备充足,当初号角军团只从这里调用了一小部分,仓库里目前有弩车一百多辆,还有五台抛石机,弓箭、武器铠甲什么的就更不在话下了,另外还有一门魔动炮,只是这里没有魔法师,发动不了。”
“嗯嗯,听起来很不错,据我所知,这里好像还有魔法公会?”
“有是有,不过因为驻守部队没有配备魔法师,所以在战争之初,这里的魔法材料就已经被搬运一空,现在只剩下一座传送阵,终端是福斯特要塞,只可惜我们没有魔法师,要不然这么好的消息传递装置也不会一直没使用了。”
“嗯,如果这里有魔法师的话,就可以和前线快速地联络,万一真的有危险,求援也更快一些。”
“是呀是呀,大师,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哈哈,瓦雷克队长,你是想让我留在这里吧?”
“大师你真是料事如神啊!”
“过奖了,其实我也一直在考虑,鄙人不才,在福里德姆也算是小有名气,实不相瞒我的祖国就是派我来这里帮助盟友的,既然是选我来帮忙,我想不应该只是在战斗中,也是希望我用头脑来助贵国一臂之力。”
“这么说大师您决定留下来了?”
“嗯,”雷格微笑着点了点头,“只是我现在还没想到什么好的战术,不过我一定会尽力帮助阁下的,虽然我们这些来自福里德姆的魔法师身上充满了铜臭气……啊哈,阁下不必担心,我也知道贵国的国库不是很富裕,今日所见我也知道阁下的部队之艰苦,不过你放心好了,我是领本国薪水的,尽管贵国现在条件很艰苦,但我相信如果我们两国齐心协力战胜格兰斯,打破经济封锁,好日子自然会到来的。”
“嗯,跟大师一番谈话,令我对未来乐观了许多,时候不早了,我也不便再打搅您休息,我就告辞了。”
“好,我会尽快想出对策的,明天一早我跟伦德队长说一声,让他和部下们尽快回去,然后护送另一批物资前来。”雷格把瓦雷克送到门口,一边说道,“那就恕不远送了。”
“是是,大师您也尽早休息吧。”
看着瓦雷克走远,雷格关上门,轻笑了一声,道,“进来吧,不好意思,等很久了吧。”
“没有没有,想不到他会主动找上门来,真是意外的收获。”随着说话声,一个黑影从窗户跳了进来,站定,正是伦德,或者说他的另一个身份——游骑兵统领司克特罗。
“呵呵,我还正愁没理由留在这里呢,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解决了,那,你那边进行的怎么样?”雷格,也就是法埃特**师,微笑着看向司克特罗,房间里的灯光已经熄灭了,不过这并不影响两个人的谈话。
“非常顺利,城里的水源只有一个,所有的井都和这道地下水脉相通,随便找一个下手就可以了。我也去地牢探察过了,用了很多方法试探,那些俘虏确实是格兰斯士兵,他们的指挥官在当初就考虑到会有游击队到这里来的可能,于是命令部下们拖延撤退,结果成了俘虏。这段日子温德雷斯守军对待他们也算人道,瓦雷克所说的霍乱确有其事,不过由于处理及时,没死几个人,现在这座城里连同地牢里的俘虏和混在温德雷斯军队里的卧底,总共有三千一百多人。”司克特罗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
“这可是个好消息啊。”
“加上刚才大师你打探出来的,这里的情况已经很明了了,明天我就和殿下汇合,准备进攻事宜,大师你就留在这里准备吧。”
“嗯,好,我也没什么需要嘱托了,三天之后的正午,一定要在这个时候到达。”
“好的,感觉胜利就在眼前了啊。”司克特罗兴奋的笑了,他并不确定对面的大魔导士能否看见他的笑容,不过他还是笑得很张扬。
“雷格大师,全城的人几乎就在一夜之间全都变得没了力气,你不觉得奇怪吗?”瓦雷克很吃力地说着话,不时摸一下自己的额头。
“当然奇怪,就算是流感,也不可能一下子传染全城的人啊,甚至连地牢里的人都是!”雷格没好气地说,此刻连他自己也显得虚弱无力,虽然和别人一样的状态,但造成的原因却不同,他只不过是因为耗尽魔力,而其他人就没这么简单了。
“那,大师你有没有查出来原因?会不会是……”
“我正在想呢!”雷格大叫了一声,这一叫似乎消耗了他所有的力气,于是他缓和了一下语气,“虽然我也怀疑是有人动了手脚,但是如你所见,大家不光是虚弱无力,而且也有不少人现在正发着低烧,甚至有人还是高烧,也包括地牢里的人,如果是那些游击队的话,他们不可能也对自己的同胞下手吧?而且这看起来确实是疾病,而非诅咒,我从没听说哪个魔法师或者炼金师会制造疾病这种东西的,就算有,也会是瘟疫之类的,而不应该只是小小的感冒。”
“您不是说过,游击队里的大魔导士很可能会使用死灵魔法吗?”
“就算是死灵魔法,也只会造成诅咒,我已经用魔法探察过包括自己在内的许多人了,在我们身体里边没有发现诅咒的痕迹,所以以我的认识,这只可能是疾病。”
“可是,大师……”瓦雷克还想说什么,不过被雷格的手势制止了。
“我也不是很确定,还是给我一些时间再好好想想吧,现在最好尝试一下一般的治疗方法,看能否有效。”雷格知道,这样争辩下去只能陷入逻辑的死循环,以瓦雷克的精明,很快能发现自己言语中辩解的语气,拆穿这个简单的谎言,所以还是不要谈下去为妙。
“大人!”这时一个士兵不合时宜地推开房门,用虽然无力但颇为兴奋的声音说着,“大人,新的物资送来了!”
“新的?现在已经到了?有多少?”瓦雷克一脸狐疑地看着报信的士兵。
“是,已经到了,物资很多,一眼都望不到头,我看足够前线的部队支持起码半个月了,对了,物资中还有酒,大家的病这下有可能解决了。”
“这么多?那有多少人护送?”瓦雷克继续发问。
“大概一千人左右吧……”士兵发觉自己的上司语气有点怪,回答时也有点含糊。
“一千人……”瓦雷克只是略微思索了一下,便转头看向雷格,正好看见他发呆的样子,“大师?”
“嗯,你说。”雷格愣了一下,他确实忘了一个关键的问题,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忘了这样一件事,也想不通,为什么帕特金也没注意到。
“雷格大师,你想到没有?这么大批的物资,只有一千多人,他们竟然能完好无损的送到这里来?要知道那支游击队可是能轻而易举地歼灭索多姆附属兵团的部队啊。”
“很有可疑,我们还是赶快去看看吧。”尽管已经耗尽了魔力,雷格还是连忙站起,拖着疲惫的身体要往外走,他清楚地很,就算面前这位军官如何的虚弱无力,还发着低烧,但如果他发现自己有什么不对劲,想要立刻把自己劈成两半,那也是很容易的。
“也对,你赶快去通知城门那里,先不要开门,我和雷格大师马上就到。”瓦雷克对那名士兵说道。
“对、对不起大人,我离开的时候,大门已经打开了。”
“混帐!没得到我的命令,谁让你们开城门了!”瓦雷克闻言立刻怒吼起来。
“大、大人,因为带队的是伦德骑士大人,兄弟们也没想会有什么不对,就开了城门。”
瓦雷克猛地看向雷格。
年老的胖法师也露出讶异的神色,说,“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赶紧去看看吧,也许只是虚惊一场,运输部队早就出发,正好跟伦德碰面也有可能。”
“那我们赶紧去吧!”瓦雷克一边以不太稳的步子迈出房间一边说。
“瓦雷克队长,我看还是小心一点的好,我突然想到,也有可能伦德团长被挟持也说不定,或者……”雷格紧跟在瓦雷克身后,小声说道。
“或者?”
“我跟伦德团长相处也不过半个来月,对他也不是很了解,所以我建议,还是放慢一点步子,快到门口的时候也先看一看情况。”
“也好……”雷格刚刚这两句话让瓦雷克对他的怀疑消减了一些,但也只是消减了一些罢了。
只可惜他们还没走到城门附近,就被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