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离开,走在路上
苏竹在潇晓晓身后道
“姑娘有什么想法”
苏竹是新收的丫鬟。
潇晓晓见她性情持重,进退有度,她身边需要一个这样的丫鬟
也查过底,底子干净。
之前在澄海待过,澄海那是什么地方,能出来,能力便是不错了
潇晓晓道
“有什么想法,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这些东西,她早已经看淡。
*
回到乡君府。
琴伤等在外面。。
小五小六上来通报,说琴伤在此早早等着。
是左湛有什么事儿。
潇晓晓立即让琴伤进来。
进来后,却是明辉楼厨子做出来的火腿肘子,怕潇晓晓这几日没有食欲,便让人就着清粥小菜,加那火腿肘子一起送来。
知潇晓晓的还是莫过于左湛。
她外出考察,忙碌了一上午,正来不及吃饭,如此正好。
心内感激左湛的贴心。
*
然则,她终于要着手准备‘味道’建成了。
‘味道’要做成安国的农家乐或者度假村。
里面美食,美景,温泉。
茶馆。
要浑然一体。
既然取名味道,美食便是第一。
服务在于菜的味道,让那些挑剔之客流连忘返。
潇晓晓想过把‘味道’依山而建,利用地势,再则,她原本想低调做事。
再说,也是解约成本,若开在城里,房价地租奇高。
投资上,资金占用比大,只怕开一家就能耗光她所有钱财。
但是现在潇晓晓内心改变了。
她原本就不想再安国遍地开花。
因为她看懂了形势,中央集权的王朝制,容不得她将钱粮资源全全掌握在手中。
而且,光城的教训,告诉她,开店也好,其他行业也好,并非量大而强劲,做精做强才是要领。
由此,她从曾经不在光城城中布置‘味道’,至现在已经有了这主意。
就如同前面已经拟好的布局。
她只要枸杞和平菇到位。
没有鸡精味精,只能仰仗平菇的鲜味。
不管是做配菜,还是做成各种酱料酱油搭配。
每个企业都有自己的特色,企业也必得有自己的特色,这种特色,不可取代,若能独树一帜,超然卓越,那这片领域就是你的天下。
如果‘味道’的出现,深入人心,那么什么‘澄海’‘明辉楼’这些娱乐场所和高级酒楼,都得让贤。
她现在乡君的身份,可以帮助她很多。
*
等一个半月后,光城周边两处平菇的种植基地已经出产第一批平菇
潇晓晓已经在光城最热闹繁华的湖平大街看店铺。
同时,郊外的一处依山傍水,从光城出城门驾车至冧山的‘味道’只需半个时辰
而且,味道曾经拟好的会员制。
现在依然按照如此进行,会十分实用。
会员制可以让进来的客人有自豪感,提高自身身价,并且将一部分良莠不齐的人员关在门外。
越是难进入,便越有人挤破头进去
饥饿营销。
但是,越是繁华商业地段,要找一个地方大,且能够筹备出如此多项目的宅子店铺,不是那么容易。
潇晓晓一连看了半个月。
也没有抓到合适的。
她将赢新从戎城召了回来。
她身边没有赢新不行。
然则,这么些天,她便和赢新还有苏竹在湖平大街上走了许多圈。
*
这段时日,她便不知道左湛在忙什么。
当然,她也没必要知道左湛在忙什么
如果被左湛知道自己抢他生意。
会不会生气。
*
正月十六。
却是刚过完春节,也不算过的咋样,潇晓晓从十二月底就开始找地方,找了大半个月。
然则,年节里她没有收到请帖。
这年已经过去了
却收到庆王的邀请帖。
但是就算在年节里收到了,潇晓晓也不定就有时间去。
潇晓晓许久没见得庆王。
从她回光城。
她不见庆王,只是因为她和庆王是利益关系,但是庆王对她的纵容和忍让已经超过了这种利益关系的束缚的东西。
比如,她私自将光城的潇记鲜味的店铺从一百多家减至五十来家。
并没有跟庆王商量。
虽然她当初要了管理潇记的权力。
但合同庆王出地,也出了人出了关系。
利益五五分。
店铺减少意味着利润的减少,且这一减少就是几十万两。
对一个中等商人来讲,这收入算是不小的一笔
可是庆王一个字也没有讲,也没有过问。
直至现在。
庆王也没有主动联系她,除了她封乡君送来了一些礼品。
但是现在却给她发了请帖。
潇晓晓是当然要去的。
就算是为了当初裁剪店铺数量,也得给别人一个交代。
她心里惴惴。
换好了衣裳带着苏竹去了。
她心里惴惴的原因,自己也不甚明白。
可能就是当初没有跟庆王商量,自己裁减了店铺。
潇晓晓还是穿了她往日穿的湖绿色深衣,交襟,外罩同色的广袖大衫子,同色的衣带束腰,有披帛,缠在手臂,用跳脱固定,温婉中不失活力。
潇晓晓身上有种特殊的气质,就是容貌会看起来比实际年岁潇,曾经她在D市便是这般。
她并非常常用高级的肌肤保养品。
但是同龄人就会讲她岁数显小。
三十岁想二十五六。
就算现在潇晓晓二十三岁,看起来也不过小小的,未有成熟风韵的样子。
*
庆王的府邸她大约也进去过了。。
算是光城难得一见的大豪宅。
院中,影壁,油壁,到处的院子,亭台楼阁交错,却花草溪流假山碎石逶迤相依,如文人笔下的山水画,逶迤绵延,一笔成画。
但是,她只见过庆王府的前院。
因为庆王一般只在前院见她。
庆王的妻妾都在后院。
潇晓晓没见过后院的景。
*
被随从领进去。
潇晓晓也算不得庆王府的生人。
她来时,庆王正在堂内一处卧榻上看书。
潇晓晓见他,今日着常服。
她站在那里,便有些紧张和不自然。
怪异,但是又说不出哪里怪异。
庆王以前也不是没在内堂召见她。
只是次数比外堂少。
大多在外堂。
他今日穿着月白色圆领有扣子的长袍。
面上都修整的挺干净。
袍身下是同色的裤子,裤脚扎进白袜中,黑色的鞋靴脱在脚踏上,一只立起,一只外倒。
身体半倚在靠背,手里拿着一卷书,潇晓晓站在他面前,还见他在悠悠的翻读。
这样一见,却是修正整齐,闲适恬淡的味道。
“你来了。。”
他语气亲昵,用了你。
潇晓晓眼瞟到他华贵的裤脚。
止步不前。
总之,从今日进来,或者说,她在一直面对庆王时,有这种感觉,有些压抑,亦有些害怕。
些许的害怕,她想着为什么会害怕,大约知道他沉稳稳妥,包容大度,但是自己却是那种任性妄为的人。
“让你的婢女下去吧,我有一些体己话跟你讲”
潇晓晓看了看旁边的苏竹。
那一刻,她的感觉并不舒服,她不想叫苏竹下去。
但是,又找不到理由让苏竹流下来。
她淡淡看了看苏竹一眼。
苏竹亦回头看她。
福了福身下去。
潇晓晓觉着浑身针芒刺身,尤其他淡然的来一句
“做吧”
旁边就是玫瑰椅
挨着矮炕和梅花几和卧榻
潇晓晓看了看那靠近矮榻的玫瑰椅,实在是犹豫。
如坐针毡,她还是坐上去了。
她突然觉着,偌大的庆王府,层层叠叠的围墙屋翎,庆王这般强大的势力。
她一早没有留心意识。
“王爷,当初‘潇记’裁剪店铺的事情没有跟你详细禀明”
“喝点茶水吧”
庆王打断她。
然后从卧榻旁边的梅花几,拣了一个杯子给潇晓晓,然则自己倒了一杯。
潇晓晓捧着茶。
有些忐忑
“王爷。。”
她轻轻喝了些。
她觉着她应该这般早早道明
“本王觉着潇记如何经营,决策,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潇晓晓听完这句话
“那么王爷,召小的前来”
庆王却轻抬了抬手中的书。
“这茶喝着怎么样。”
潇晓晓心思不在茶上。。
“好喝”
“好喝么”
“晓晓,你知道本王一向看重你,相信你,也爱重你,知道为何”
潇晓晓愣了片刻
“小的不知”
她不知道怎么回味他的话。
看重,相信,爱重。
她觉着曾她只是一介民女身份,他是王爷,自然可以不帮她。
“因为我喜欢你。晓晓”
“爱你。。”
庆王走过来,蹲下,双手搭在潇晓晓腿上。
潇晓晓敛目看他。
片刻,才发觉热水漫上手指,她被烫的一缩。
然后听见‘哐’茶盖敲上盘托的声音。
潇晓晓惊的丢翻盖子在茶碗里。
“我喜欢你,晓晓,从什么时候开始”
“可能去年,当我看见一个女人,有决策里,有断绝力,如此的能吃苦,安国的女子大多都如豢养在笼子里的鸟雀,她们没有自尊,人格,只能沦为男人的玩物,玩过了就丢弃”
潇晓晓身子一软。
茶碗彻彻底底一翻打翻在地。
其实她有预感的,从今日来,就从两年前开始,仿佛这种放纵和特意的距离和忽视,就是从两年前开始。
但是她始终忽略了,没注意。
“如果王爷今日说的话为真,有意于晓晓,但是晓晓必须要坦白给王爷,晓晓不喜欢王爷,不能和王爷在一起”
“你当然可以和我在一起,我是王爷”
顺着凳椅跌倒地上的潇晓晓忽然抬起双目。
眼中精光带着愤怒。
“不。当然不行”
就算韩羽戏谑她,就算左湛此刻还没有完全进驻心底。
她也从来没有考虑过他。
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