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的岳阑楼是全国有名的十大酒家之一,可惜,在三年前,岳阑楼的一票厨师到“蓬莱”向“食”挑战厨艺后就没有回来,就算后来岳阑楼的主人及时找到新厨师替补上,但岳阑楼的生意还是渐渐的不若从前。
不过,虽然不若从前,但岳阑楼仍然是苏州最大的酒楼——只是最大而已。
今天,是沉莫苏和林啸风到苏州的第四天,夏悠远在岳阑楼备了一桌酒席款待他们,除了补办替他们接风的酒席外这还是为他们庆功的酒席。
不过,由于女孩子出门前总是要准备很多工作(其实是她为自己能多睡几分钟觉找的借口),所以,很没耐心等待的男人们——林啸风和夏悠远就很没良心的先走一步,丢下沉莫苏自己一人随后独自过去。
一个时辰后,她才姗姗来迟,在店小二的带领下上到二楼前往夏悠远所定的包间。
眼看着包间就在眼前了,前方拐角处却走出几个人,吓得她差点不顾形象的大叫。
洛洛洛……洛紫渊,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真是冤家路窄,不过出门吃个饭也会撞见。
好在她这样他应该不会认出她来,她只要装做不认识外加从容地让他走过去,应该就没事了吧?!
于是,她好心的站到一旁给正面走过来的几人让路,眼见那一行人离她越来越近,她的心跳也慢慢加剧。慢慢地,那群人逐一走过她,只要在熬个几秒,他们就会全部从她面前走过去。
她的心狂跳着,表面上却镇定如常。
所以说,以后还是少作贼的好,免得做贼心虚!
那几人慢悠悠地越过她,就在她松了口气、转身继续向前走时,越过她的人却统统回过头来看向她。
“这不是沉姑娘吗?”
她心下一突,僵硬的回过头去。
好在和她说话的人并不是洛紫渊,而是站在洛紫渊身边的一个看起来颇有来头的公子,不然她的从容镇定一定会在此时此刻瓦解。
她一阵嗤牙裂嘴,然后很不甘愿的回转身面向他们,得体的盈盈一欠身道,“正是小女,不知几位公子是?”
问他话的人立即向她走了几步,“在下是云浩笙,襄阳人士……”
云浩笙?如果她的记忆没出错的话,云浩笙不就是新上任的山南道的皇商吗?
他怎么也来苏州了?
“原来是云公子,不知你叫住小女,有何贵干?”
云浩笙先是左右盼顾了下,然后压低声音对她说,“是这样的,不知姑娘手里的那块‘衣’牌,可否割让?”
原来,又是一个冲着“衣”牌来的!
说实话,从她拿到“衣”牌的那一刻起,上门找她要牌子的人早就挤破了夏家的大门。
若换了以前,她一定借着这个机会办场公开拍卖会,价高者得!
反正她又不去“蓬莱”——因为听说那是个有去无回的地方,很多人去了就回不来了,比如这岳阑楼的数十名厨师,所以,就算她对那个地方在好奇,也不想用自己的性命去冒险游历一番。
但是,“衣”牌她是帮别人要的,做人要讲信用,她不能做个言而无信之人,所以,现在她也只能懊恼了——早知道“衣”牌这么值钱的话,当初她应该问“衣”多要几块才对!
“很抱歉,这‘衣’牌我已经给别人了!”
“什么?你送人了?送给谁了?”云浩笙失声大叫,那语气就好象是她是把他的东西送人一样。
呿!那牌子是她的东西,她爱送人还是丢掉都是她的事,他凭什么过问?
虽然很想这样呛他,但她还是隐忍了下来,努力摆出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对他说道,“我想,这是我的事,我要送给谁应该不用向云公子你汇报吧!”
云浩笙着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但被一个女人呛声的感觉令他很不悦。
不过就是个女人,居然敢对他如此嚣张无礼!
他肯放下身段跟她说话,还这么的“和颜悦色”的“请”她割让,她居然如此不知好歹的拒绝他。
那么,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沉莫苏看着云浩笙变得阴沉的脸,心下立即警铃大响,她立即转动脑子思考,看看要不要发挥她久未使用的“功夫”,把这危险的人给扔下楼去,免得他对她打什么坏主意。
不过,上天仍是没给她表现的机会,在她动之前,有人快了她一步,拉走了云浩笙,那人就是洛紫渊。
“云当家,‘衣’怎么说也是你表妹,你想要‘衣’牌,直接问她要不就得了,为何还要向沉姑娘讨?”
没错,云浩笙和“衣”云筝绣是表兄妹的关系,云筝绣的娘就是云浩笙的姑姑。
“蓬莱”人的身份从来就不是什么秘密,但很奇怪的是,世界上的人却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的,知道“衣”云筝绣和襄阳云家有关系的人也少之又少,不过洛紫渊就是其中一个。
为什么?
他问得真是好,当然是因为那妮子不愿意给啊!
虽然她从母姓跟他一样姓云,但她却从来没把他们这些家人放在眼里过,他们对她有什么要求,她也从来就不当一回事,问她要个牌子,她也公事公办,非得他们赢了她,她才肯给他们牌子。
哼!真是好笑,要是赢她是那么容易的事,这天下间,也不会有人为了争一块牌子争得头破血流了。
从牌子的主人那弄不到,他也只好找旁人下手了。
可惜,其他拥有“衣”牌的人他不是惹不起就是不敢惹,但这个沉莫苏——不过就是林家一个小小的下人,找她下手,绝对是最容易的。
“洛当家,这是我的事,你还是少管为妙!”顿了下,“还是……你也在打‘衣’牌的主意?”
“云当家未免太多心了,你是知道的,我明天就要离开苏州回去了,就算想打,恐怕也没那个时间。我只是觉得,沉姑娘既然不想割爱,你又何必勉强她,若是传了出去,说你一个大男人为难一个小女子,那可就不好听了!”
原本,沉莫苏还挺感动他会站出来帮他说话的,但越听他的话,她内心越凝重,最后更是因为他那句“明天就要离开苏州”而吓得她脸色大变。
不是吧!
他明天就要离开苏州了?
难道他的事就办完了?准备回扬州接她了?
这还了得!若是他明天就要离开苏州的话,那她岂不是今天就得立即赶回扬州去?免得到时候他接不到人,她可就会死惨的。
不行,她还有很多事没做完,至少她还没联络银绯将东西交给他——刚刚骗云浩笙说东西已经给别人了,其实是还在她手上——现在在不快点去做,她今晚可就走不了。
于是,顾不得听那两人接下来又说了些什么,她就脚底一抹油,溜出了岳阑楼。
她没注意到,有一双眸子,冰冷中蕴涵着温柔,一直在她身后注视着她,直到她离开岳阑楼。
她更没注意到,她忘记了一件事——有两个人,一直在岳阑楼的包间里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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