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蟒想起柳生十兵卫的狠辣手段,不禁打了个冷战,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楚灵芸见黄金蟒已有退意,但迟疑不决,她鼓足勇气,从地上拾起几个小石子,用力向黄金蟒掷去,希望能够吓退眼前的庞然大物。
楚灵芸人小力微,石子又小,根本无法对黄金蟒这样的妖兽造成任何伤害,反而激发了妖兽凶残嗜杀的本性。
黄金蟒倒三角形的巨大瞳孔中,寒芒暴涨,杀气陡现,它吐着鲜红的蛇信子,张开血盆大口,狠狠朝楚灵芸脑袋上咬落。
楚灵芸望着大蟒的血盆大口,好似一个无底深渊,朝自己笼罩而来,一个心彻底沉了下去,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与恐惧之中。
眼看楚灵芸就要葬身蛇腹,突然乌云密布,天边传来一阵嘹亮骇人的龙吟之声,声震山岗,震得众人耳中嗡嗡作响,久久不能散去。
楚灵芸和大蟒蛇惊骇不已,一同朝头顶天空望去,原来不是乌云遮日,而是一条身长百丈,满身鳞片的青色蛟龙呼啸而过,庞大的身躯遮天蔽日,气势骇人。
更奇的是,青色蛟龙的蛟首之上,一位老态龙钟,满头银发的老妇人,那老妇人虽然满头银丝,却是红光满面,精神十足。她身穿八卦四象两仪万物衣,脚踩覆海崩山靴,手执诛仙打神杖,头上插着许多簪子之类的装饰之物,虽然叫不上名目,但霞光闪闪,自然不是凡物。
楚灵芸暗道:“此人莫非是神仙?否则怎能驭龙驾风,一派仙风道骨。神仙婆婆保佑,助我脱此大难,小女子日后端茶送水,服侍您老人家一辈子!”
而黄金蟒却是大惊,喃喃自语道:“这小丫头片子背景果然惊人,竟能如此神人相助。今日是看走眼了,得速速离开,我可不是蛟龙的对手。”
黄金蟒下定主意,便不再迟疑,立即调转蛇头,分开树丛花草,冲开一条蛇道,快速向山间游去,它速度好快,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群山丛林之中。
那骑蛟的老妇并未理会脚下发生的事情,她驱使着青蛟,一路向西飞去。
随着龙吟之声越来越小,青蛟和老妇人消失在了天际。
楚灵芸这才松了一口气,恐惧渐去,悲上心头,眼泪却是止不住滑落,险些葬身蛇腹,任谁也会后悔难过。
她抱着小姑娘,哭得泪人也似。
两人抱头痛哭,哭了半晌,两人方才止住泪水。
小姑娘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扯了扯楚灵芸的衣袖,小声道:“姐姐,我肚子饿了。”
“小妹乖,姐姐给你找东西吃。”
楚灵芸牵着小姑娘的手,长身站起,环顾四周,柔声安慰道。
大山之中,能找到的食物很多,草丛中有野鸡山兔,树枝间有斑鸠,针鸡,溪水中有鱼,水面上有野鸭,数不胜数。
但这些食物不是楚灵芸能弄到手的,她身无长技,手无缚鸡之力,这打猎捉鱼的勾当,她可干不了。
楚灵芸望着四周悠闲散步玩耍的山鸡,野兔,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可跑不过山中禽兽,与其浪费体力,不如找些野果充饥果腹,那也是极好的。
楚灵芸拉着小姑娘又向前走了一段,前方突然奇香扑鼻,二女精神为之一振,不禁加快了脚步。
二人又向前奔出几十丈远,山涧旁倒生出一棵怪树,果树树身四周没有长一片叶子,光秃秃的树枝上顶着两颗拳头大小,红彤彤的果子。
楚灵芸大喜过望,急急奔到树下,踮起脚尖,伸手摘下了两枚红果。
楚灵芸递了一颗给小姑娘,小姑娘接过果子,咬了一口,发觉味道甜美,便狼吞虎咽起来。
楚灵芸毕竟是个小女孩儿,她见小姑娘吃得香甜,也拿起野果,轻轻地咬了一口。
果肉入口即化,又香又甜,比苹果多了几分甘甜,比梨子又多了几分甘脆,也不知是什么果子。
二女刚刚吃完两枚野果,突然腹中涌出气流,迅速流走全身,浑身暖洋洋的,如同泡在一大桶热水中一般,舒服极了。
过了半晌,这才恢复原状。
二女一扫多日疲劳,肚中也不饥饿了,她们知道,这果子多半是与辟谷丹有同样效果的奇果,能缓解饥饿。
其实她们不知道,这两枚果子是修炼界为之疯狂,梦寐以求的顶级仙果——千年朱果。
千年朱果,状如苹果,拳头大小,每三千年成熟一次,武者服食一枚,可增加百年功力,修仙者得之,成仙了道,问鼎金丹。
但楚灵芸二女皆是普通人,没有修炼法门,无法炼化千年朱果的药力,千年朱果的庞大的药力储存在二女体内,也只能越到延年益寿的效果罢了。
楚灵芸带着小姑娘到溪边喝几口溪水,又回到原地,等着曹青荷归来。
小姑娘见曹青荷久久不曾归来,心中害怕,小声问道:“楚姐姐,曹姊姊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遇上危险了?我害怕。”
“小妹妹别怕,曹姊姊武技高强,又会玄门法术,寻常妖兽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她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楚灵芸心中猛然一紧,强颜欢笑道。
“楚姐姐,我困了,你唱歌儿给我听,就像以前我妈妈哄我睡觉一样。”
小姑娘连打了几个哈欠,伏在楚灵芸怀中,迷迷糊糊地道。
“好,那我唱一首以前妈妈教过我的歌,叫‘世上只有妈妈好’。”
楚灵芸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这才开口道。
“嗯。”
小姑娘闭上眼睛,轻轻地应了一声,似睡非睡。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没妈孩子像根草,抛弃妈妈的怀抱,幸福哪里找?……”
一曲终了,小姑娘早就在楚灵芸怀中熟睡不起,楚灵芸心有所感,两行清泪顺着俏丽的脸颊划落。
她抬头望着远处的晴朗蓝空,白云聚在一起,仿佛是妈妈在冲着自己微笑。
突然一阵风吹过,白云越吹越远,越来越小,妈妈的笑脸也渐行渐远,渐渐消失不见。
楚灵芸大梦初醒,伸手擦了擦眼泪,喃喃自语道:“妈妈,我好想您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