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卓小涵急忙接口道:“死者的每一处伤口的长度,深度都完全一致。如果是自杀的话,死者的伤口应该是越到后面越浅……因为……”
“因为剧痛,或者失血过多没有力气了,对么?”叶悠然掩口笑道:“所以,你们认为死者是被鬼魂控制了,才会匀称,平稳的切割自己的身躯?甚至在血流干了之后,还有一刀跟着一刀的割向自己已经失去生命特征的身体,对么?”
“难道不是?”卓小涵愣住了。
“摄魂术!”一直没有开口的宇文天争,淡淡的说了三个字之后又闭上了嘴。看样子像是不愿意多说什么?
叶悠然放下了茶杯傲然道:“我的同僚已经解释过了,中了摄魂术的人,也一样可以不知疼痛的把自己凌迟分尸。”
“这……”卓小涵懵了,她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去反驳对方。
在她看来,比起鬼魂附体,摄魂术的说法更能令人信服。可是,赞同了对方的说法,就等于推翻了何畏的判断,这对何畏无疑是一种打击。
不知如何是好的卓小涵,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何畏。
何畏却平静的说道:“我知道你所说的摄魂术,但是能做到控制人别人自尽的摄魂高手,可以用凤毛麟角来形容。而且也不会屈尊跑到炎城这样的小地方,用摄魂术杀一个普通人。”
“对呀!”卓小涵叫道:“死者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商人,没有背景,也没有实力……”
“所以,你们坚持自己的判断对么?”叶悠然毫不客气的打断道:“我们打一个赌如何?我们按照各自的想法去破案,谁能证明自己的判断正确,谁就赢。如果我们赢了,你们自动离开县衙,并且取消冥捕队。如果我们输了,我除了公开道歉之外,一样辞职。敢不敢赌。”
“这个……这……”卓小涵不敢开口了,在她看来,何畏输定了。先不说,宇文天争和叶悠然联手一向无往不利。就是她自己也不相信何畏的判断。
而且,卓小涵并不想辞职,这样灰溜溜的回去,不但没法向父母交代,那些姊妹更会把她嘲笑得体无完肤。
“怎么不敢哪?”叶悠然夸张的笑道:“刚才你们拍桌子吓唬人的嚣张霸气都哪去了?”
何畏站了起来冷声道:“她还是见习捕快。认真算起来,冥捕队只有我一个人,我跟你赌。”
“嗤——”叶悠然嗤笑道:“你不怕输?”
“我叫何畏,意思就是‘吾何以畏’。”何畏说完转身而去,临走时差点把会客室的大门摔了下来。
卓小涵看着来回晃荡的大门,尴尬的笑了笑也跟着跑了出去。
县爷宋赞东几番叹息之后,才开口道:“叶神捕,这个赌约只当是个玩笑好了。除去何畏冥捕的身份,他的确是个人才,这样随便放走,未免有些可惜了。”
宋赞东怕对方不信道:“何畏还不到二十五岁,武功修为已经极为可观……”
“我相信!”叶悠然指了指桌子上的裂痕:“能随便一掌拍裂这么厚实木桌,他的个人修为起码也达到了后天后期,甚至巅峰,在炎城这个小地方的确算得上人才。不做捕快放在军中起码也是校尉……”
宋赞东心头一喜,暗道:“何畏总算是保住了。”
叶悠然马上话锋一转道:“不过,对于赌约,我却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赢就是赢,输就输了,输打赢要可不是什么好品行,我说得对么?”
“你……”宋赞东被气得满脸通红,好半晌没说出话来。他根本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叶神捕会如此不给面子,让自己当场难堪。可是叶悠然的背景却不容他当场翻脸,而且赌约是何畏定下来的,他也没有理由跟叶悠然撕破脸皮。
面子上挂不住的宋赞东不自觉的转头看向宇文天争,后者却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仍然冷冷冰冰的坐在那里不言不动。
这一下,宋赞东更是被气得七窍生烟,重重的冷哼一声,甩门而去,这次会客室的大门真的被摔下来了。
宇文天争看着倒在地上的大门苦笑道:“这回你算是把人得罪死了。”
“无所谓!”叶悠然不以为然的道:“反正也没想跟他们有什么交集。对何畏,你想怎么做?”
宇文天争淡淡的道:“我只负责查案,其余的事情我不管。”
“榆木脑袋!”叶悠然白了对方一眼道:“我要把何畏这种只会装神弄鬼的废物彻底踢出县衙。”
叶悠然似乎习惯了宇文天争的沉默,自顾自的说道:“为了让他彻底死心,我们得不断打击他的信心,戳伤他的自尊,摧毁他的执着。最后逼他彻底改变想法,全盘否定鬼神的存在……”
叶悠然越说越是得意:“我这几天一直都在研究何畏的性格和办案方式……只要我小试身手,肯定能把他打击得体无完肤。不过嘛,你得帮我,有你帮忙,我会快上很多。怎么样你帮不帮我?”
“我只负责查案!”宇文天争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但是语气却是异常坚定。
“你负责查案就足够了,你的成绩就是我打击何畏自尊的最大利器。”
叶悠然从小到大都被人捧在手里,从来没有人拂逆过她的意思。宇文天争是唯一不买她账的人,可她却偏偏就吃宇文天争这一套,似乎被他拒绝早在自己预料之中。
叶悠然走到门外轻轻拍了拍手掌,对她带来的手下道:“监视好何畏,随时向我报告他的情况。”
说完笑眯眯走了回来道:“好了,大神捕,你慢慢查你的案子,我也要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