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无颜似乎看出他的犹豫,对他的好感蹭蹭下降。
也是,你不给人点好处,人家怎会替你办事,这世道一向如此。
“公子可否帮小女子从身上取件动西?”
她想起她的脖子上还挂着个水滴型的玉石,因是贴身之物才没被那汉子发现,想这玉石沁凉入骨,玉色又极好,应是个好货,不如拿它做人情。
她说着把脖子探过去,火光柔亮,照见她那娇嫩白皙的脖颈上一根细细的红绳,相称着肤色妖娆妩媚。
少年见状,小眼瞪大,脸上**,他是万万没想到这女子竟会裸露出自己的肌肤去引诱他,立刻转过脸,“你一个姑娘家这样像什么样子。”
左无颜微微一怔,眨眨眼,这古代人还真是封建,稍稍露个肉就有失体统了!
眸子一转,计上心头,缩回脖子,换上柔柔弱弱的表情带着哭腔,“小女子一人孤身在外,被坏人欺负捆住了手脚,如今想拿个物都拿不到,却被少侠当成那种女子。”
“反正少侠不搭救,明日小女子就会被人贩子卖去烟花之地任人欺辱,这在不在意又如何!”把自己说的可怜点他也许会动恻隐之心。
果然,那天宇,为之所动,“你,你转过身去,我帮你解开绳子你自己拿去!”
无颜一听喜上眉梢,“就知道公子是好人!”立刻蹦哒着转过身。
只听“咔嚓”一声那绳子就被锋利的剑割断。
逃脱了束缚的无颜,从脖颈处取下那玉石挂件,从手掌宽的门缝里递了出去,“少侠请收下,当是谢礼了。”
他摆摆手正要拒绝,目光定在那汉白水滴玉石上,皱皱眉,这玉石似是在哪里见过。
努力回想,脸上一福吃惊状,这是,这是左府三小姐的贴身之物,他记得他埋伏在左府那几日,她的项间一直挂着这水滴玉石。
那这女子,他赶紧抬眼拿火折子照着仔她,这容貌,这身量,像极了三小姐。
可这三小姐此时不应该在尚书府吗?怎会跑到这荒野之处呢?
思量之下,还是先禀告公子吧!
他就要走,突然想到,得有个物证,又转过身来一把夺过那玉石,飞也似的朝他住的屋里跑去。
左无颜当场石化,神马情况!天羽进去之后,将那玉石交给折扇男子,把事情的经过禀告给他听,男子坐在木椅上轻摇着折扇眼睫微垂嘴角似笑非笑,看不出喜怒。
“她初醒后去了陵王的府里,陵王三天前去了江南,这里是去江南的唯一一条路,莫不是去——”
书生面上微微诧异,那三个“找陵王”的字生生被他一口唾沫咽了回去。
毕竟这三小姐在几日前刚刚许给了他家公子。
虽说没有感情是政治联姻但也要避讳,毕竟他的公子也是个男子,哪个男的愿戴那顶绿油油的小帽子。
天宇这回到学聪明了,低头不语。
这是大哥教的,在不确定要不要说两句的情况下保持沉默是最正确的选择。
书生抬眼偷瞄了他家公子一眼,依旧淡然镇定,仿佛那是别人的未婚妻。也是,他公子就算遇到天塌的事,都不会喜形于色,依旧稳如泰山。
他的思想岂是他一介书生能揣摩透的。还是一边站着凉快凉快吧!“把人带过来吧!”
屋里静默,到更显的那突然而起的慵懒声音更加清晰而不带一丝情绪。天宇颔首,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领了左无颜与翠翠进来。
那天宇淡瞥她一眼后悄悄退出了门外。
左无颜跟翠翠立在屋子正中间面朝着木椅上的男子。
无颜一袭湖蓝色抹胸衣裙,衬着肤色白皙莹润,一双眸子灵动婉转间已将他二人粗虑打量一遍,接着微微一福,“小女子,见过二位公子,多谢二位公子的搭救之恩。”若她没有猜错,那少年能在返回去救她,必定是这两位公子的应允他才施以援手的。所以说那坐着的才是正主。
似乎在她们进来后那少年就不见了,不过这个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的玉石项链现在在那个慵懒的斜歪着坐在太师椅上的男子手里正把玩着。
几尺的距离,她把他那双白净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尽收眼底。
跟顾铭的手一样好看,她不得不承认这古代的男子长的还蛮好看的!从陵王到这位公子,都称的上极品中的绝色了。
只是他似乎对那玉石很感兴趣,不会是认识玉石的主人,她自己吧!
眸子一转,咬咬唇瓣,面部肌肉的紧绷,扯着额上的伤口疼了几下。
若认识,一定也是个当官的,京都上下,谁人不知她左府三小姐被皇上封了妃!为了邀功也会…
恐怕就真要小命休矣!
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她拉紧了还处于一脸迷茫状态翠翠的手。
时刻准备着跑路。
“小姐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换做他人也会相帮的。”
无颜微微一怔,凝向书生模样的答话者,那人还冲她作一揖。
礼貌谦逊。
这是不是说明目前她还是安全的,他们并不认识她,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呢。
放松之后长舒了口气。若说收敛自己的情绪,那木椅上的称之第一,这书生绝对是稳居第二。“看小姐这身打扮应是个富贵人家,怎会出现在这荒野之地?”
说是逃难,万一这里国泰民安呢,说是被拐卖,通知了哪个当官的,那不自寻死路吗!思量再三,主意拿定,“小女姓花名晓颜,家住京都,父亲做着些卖茶叶的小营生,还算吃穿不愁。可一日岂料被个土财主瞧上,非要小女嫁给他,先不论他家里大大小小几十个老婆,就以小女早有婚配,是下定决心非卿不嫁。可父亲贪那人的财势,逼迫小女子。”说到此处,她作势微一垂首,抚上额上的伤口,低头瞬间,秀眉一挑,嘻嘻一笑,那啥,演戏不得演全套吗!
再次抬头,换上一副泪眼婆娑样,“无奈之下才携了丫头翠翠出逃,谁知这半路杀出个挑柴汉,绑了我俩,要被卖去烟花之地。幸好有几位公子相救,晓颜跟丫头感激不尽!”
她说的声情并茂,泪眼汪汪的连她自己都信以为真有所动容。
那戏里的忠贞烈女不都如此吗?怎样,是不是被她伟大的爱情情操感染了。
那二人是何许人也,怎会听不出她的小心思,看不到她的小动作。
只是面上不露声色。
就像她不会知道那木椅上那位气度非凡,绝色之人便是她口里老婆成群,贪恋美色的土财主。
终有一日她会为今日一时逞口舌之快的那句“非卿不嫁”而悔不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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