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那个基础算术我已经传授了下去，门内弟子都可以学，不过并没有提及你。”肖扬和季晴来到万重的住处，将这一个月来的一些进展交代了一下。
“你想怎么处理都行。”季晴不愿多言，肖扬也就没有再说话，万重回来的匆忙，他点了一些弟子让他们去战场协助太子尽快结束这场战事。
见到季晴回来也是微微诧异，“此次回来，是打算回京了么？”
季晴将绢帛给了万重说道：“怕是有人心急了。”万重拿过绢帛扫了一眼，又看着季晴问道，“鹤绝之事，你处理地不够干净，如今江湖上众说纷纭，很快就能被查出来。”
季晴呵呵笑了笑，“无妨，闲人也真是多。”肖扬见如此，便说自己还要处理一些事物，离开了。有些苦恼，但他明白季晴性格如此，也不怪季晴，但还是希望能够尽力化解。
“你师兄是身不由己，晴儿早些原谅他吧。”
季晴朝肖扬背影看去，平静地说道，“我这次回来，是想跟师父商量一件事的。”
万重目光闪烁，隐隐能够猜到些什么，既然不将鹤绝一门处理干净，那必定是在为杀门造势，如今杀门再存在于断草之内，对断草来说必定不是好事。这，刚去了个儒门门主，又要丢个杀门不成？
“那些丫头你训练的如何？”万重开口不提，季晴了然，只好顺着自家师父的话说道：“师父可以派人去试试，不过…我不承担后果。”
万重讶异，“如此自信？你心心念念地要创立杀手组织，只是江湖上明着的杀手组织不多，但胆敢出来的，都是有十足底气的，你让杀门曝露在这次事件中，难道要让其上榜。”
季晴的手指，在桌子上来来回回敲击，“为了生意，在明处比在暗处方便”
“你莫要告诉我你创立杀手组织是因为缺钱，以你在厨艺上的才能，若是创办酒楼，何人能比得过你去。”万重气急，胡子又飞了起来。
说起酒楼，季晴这才又想起一个人，回京倒是不急，但是有些线如今得收收了。“杀手适合我。”
习惯成自然，她做了太久的杀手了，习惯了，“杀门必定会带来麻烦，我可以单立出去。”
万重气急。大徒弟是个一根经，在武学道路上走的坚定而且远，如今上阵杀敌也算是件好事，但是这个小徒儿怎么就跟杀手对上了呢？“师父养得起一个门派。”
倒也不是养不养得起，季晴主要是不想受断草的影响，“断草太安逸，不适合训练。”
“你可以在别处设立杀门地址。”
“旁人会以为断草是杀手门派。”
“无妨，哪个大门派没几个刺客。”
“接的生意没有分成的。”
“你师父我不缺钱。”
“我还会招人的。”
“不缺钱。”
“设立分会。”
“不缺钱。”
季晴憋住了。
既然自己师父肯让自己留下来，那便留下来，断草其实地势不错，训练的强度若是能够好好地结合地势，跟雪上比起来，也就少了个冷而已。
如今杀门那些人的心性也都培养起来了，缺的就是生意了。
“你何时回京？”万重仍旧是担心，皇帝会做出如同当年的事情，自己可不想再威胁一次皇帝，况且这次还没人和自己里应外合。
“不回。”回去还早着呢，这才刚出个杀门，皇帝就急眼了，自己要做的事情可还没起步呢。谁都不怕皇帝会拿季晴怎么样，没有理由，季家上交了兵符，季鼎还在带兵保家卫国，季老爷子顶这个元帅的名头颐养天年，这个小郡君刚从狼窝虎口里逃出来不到一年，皇帝可不想被天下人唾骂，要是一个不在乎名声的皇帝，季晴倒还忌惮几分，偏偏这个皇帝是个做婊子还要立牌坊的。
“那你便好好训练你的子弟，小小徒儿啊，你都走这么久了，眼看着谷里都暖和了，你看…”听到万重这么说，季晴摊摊手到，“没时间，我明日出发去寻大师兄去。”
“你一个姑娘家的，上什么战场，打什么仗，杀门还不够你玩的么？”
季晴郑重地点了点头。
有些事情必须去战场季晴才能够清楚，在大乘国这样的强盛大国压境的情况下，皇帝所拿出的兵力资源自然是要好上许多的，这也就意味着，她去战场就能够知道如今锦国的军事实力到底如何。毕竟在武器这方面，国家军队是永远要处于领先地位的。而季晴要的，就是能够威胁到国家军队的力量，这股力量必须在她的手里。
相比于她的居安思危，万重倒显得自负了，他心里的断草仍旧停留在当年能够千人入京，将皇帝从龙椅上拽下来绑上城楼的那个时候，但那时候有都郡王与他里应外合，之后的武林门派，便设立的不干预朝廷的规矩，而儒门的创立则是在这个规矩上有摸了一个门槛。
断草谷如今的实力，万重心里恐怕没有个底了，他成为谷主之后一向随性行事，久而久之，就已经忘却了审时度势的重要性。若是断草真的有能够挟天子令诸侯的能力，那么不光各国容不下一个断草，武林也容不下他。
谁都不希望出现一家独大的局面，能够各方鼎力，维持一个平衡这是法则，而且是万古法则，若是打破了，那不论在顶端的还是在底下的，都会极快地走向灭亡。
“徒儿啊，人不能过于偏执。”万重能够猜到季晴这么做的目的，不论是秦家兄妹，还是杀门，抑或她此次去战场的目的，万重都明白，无非就是为了能够拉起一张她自己的势力网，而这张网要能够威胁到不仅仅是锦国的那位皇帝，甚至是是要让天下都明白，她季晴是个能翻云覆雨的人。这对她来说绝对不是好事，但凡有这种想法的人，最后都在极盛之时，瞬间覆灭。
“师父，偏执和信念之间的那个度，我心里清楚。”
师徒两第一次觉得对方的理论自己完全无法接受。
一个为了能够舒适自在地活而在步步谋划，一个因为已经有过那样的日子，而觉得自己可以对季晴有所指导作用。
“师父若是无事，我便回去了。”季晴站起身来，万重张口还要说些什么，最终挥了挥手示意让季晴回。
“你们去试探一下五叶的杀门实力，切记不可伤人。”季晴走后，万重对着一个突然出现的黑衣人这么吩咐道。
“门主，人已经齐了。”薛琳在季晴住处等了一会，因为杀门如今还在兴建中，杀门中人还是各自回各自原来的住处。季晴望过去，瞧着念辛不在了，微微掉头道，“休息一日，明日我会将训练日程给你，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不在谷内，你负责好他们的训练，我回来会有一场测试，若是测试不过，就走吧。”
不知道为什么，薛琳觉得“走”这个字，很是突兀，季晴不再像在雪山之时那般不顾她们性命行事了。“是。”
在旱北的那段时间，季晴已经将一些必要工具的图纸都绘制了出来，她作为一个特级杀手，手里没把枪总归是难受，但她也知道，如果要真的做出来一把枪，可能需要很多实验，类似于古老的火门手枪也行，材料方面一点点地找，总要找到最适合的，而且需要一个技艺极为高超的匠人才行，那些精确到零点几毫米的误差。就眼前的情况，季晴决定先把火枪弄出来，还有就是炮，这个主要是为了吓吓皇帝。
但是，到底能不能行，她必须要亲自去探查一番，看看到底这个时代有没有做这些东西的能力。说起来，也许正是枪支火药的诞生，才渐渐让冷兵器时代的飞檐走壁等等神奇的功法逐渐消失，当普通人也能够成为瞬间取人性命的高手之时，有些东西，纵然是在顶峰的，也会退下来。如今的季晴心里，对于内功这样东西怀有极强的崇尚心里，但仍旧要去制造火枪。
季晴不肯回宫的事情，不日就被皇帝知道了，他很气恼，甚至在拿到消息的一瞬间，是想要把季晴杀了的，一个敢忤逆自己的人，而且还成立的杀门，是断草的五叶。
皇帝隐隐地能够猜到季晴要做什么，她所做的一切，如今都在针对自己，可是季晴无过，无过，皇帝就没有借口去杀人。
若是要给她凭空制造个过错出来？皇帝冷不禁地又想起了被绑上城门的那个时候，郡王妃绝对不会看着自己亲自送到断草的师妹被冤枉。
季晴也的确拿准了皇帝不敢对自己如何，才会这么大胆行事，另一方面，若是自己偷偷摸摸起来，那么皇帝的疑心病恐怕会让自己更快地走向游戏结束的那一刻。
“有说她去战场做什么吗？”
跪地的黑衣人摇头道：“信是断草谷主给属下的，不曾见到季晴。”皇帝听完摆摆手，黑衣人得到命令便退下消失在了金殿里。
“皇上，许是谷主派去支援太子的。”闫思宗给皇帝递过茶水，开口道。
这个答案，也许是如今最能够让他安心的了，闫思宗也不太能够准确猜到季晴到底想做什么，但是有一点他心里清楚，甚至比皇帝还要明白，那个小姑娘从见到他的那一刻，就已经把她之后要走的路都算计进去了。
“哼。如此…”
“皇上，姣兰殿的太监来报说，贵妃娘娘小产了。”一个近侍太监不急不慢地走进来跪下回禀。皇帝目光森森，“呵，好好地在姣兰殿养着也能把肚子给养没了。”起身搭着闫思宗的手上了龙辇。
“你怎的过来。”还没下辇轿就看到皇后来迎自己，连忙将人扶着去坐下，“你自己身子可也不便，来这秽处。”皇帝护着皇后的肚子，目光朝旁边的宫女骂道：“娘娘什么身子你们不知？怎不劝着！”
几个宫女一慌都跪了下来，“皇上饶命，是奴婢们…”
“皇上，是臣妾自己要来，不怪他们，他们也拦不住啊，再说了，好歹…”皇后目光看向进进出出的接生宫人们，“好歹，也是皇家的子嗣。”皇后的目光有几分戏谑，自己昨个才丢了那些有毒的护肤用品，今日这金贵妃就落了胎。
“贵妃如何伤到的。”
听得皇上发问闫思宗随手唤来了贵妃身边的小宫女，“回，回陛下，贵妃今日出门消食，被，被宫里的猫给惊着了，才…”言辞闪躲，况且，出门消食，消哪去了能遇到猫？这姣兰殿哪来的猫。
“这么说来，是姣兰殿的宫人照顾不周了，金贵妃如今带着禁，可去不了其他宫。”小宫女一听身子抖地更是厉害了，“皇上开恩，皇上开恩。”
皇后皱了皱眉头，“好了，下去伺候着你们主子。皇上…”她将人遣开，让皇帝附耳说道：“晴姑娘的那几盒带着毒的东西不见了。”仅这一句话，皇帝便明白了缘由，冷冷地笑了。
旁人见着，也不知道是皇后说了什么话，不过这一宫的人算是躲过去一劫，皇后身边有金贵妃的人，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她以为季晴给她的东西派不上用场了呢。
“全力保皇子！”
众人一听，不由地感慨帝王无情。宫外金家很快得了消息进宫，是金老夫人和金夫人，这娘和嫂子入了宫，算是皇帝的开恩，说起无情，金家对皇帝的想法，才更叫无情。
“好了好了，去照顾你们娘娘吧。”皇帝懒见金家的人，看谁都觉得厌烦。皇后再旁端着她母仪天下的威严样子，让金夫人暗恨，瞧着皇后隆起的肚子，想想自己的小姑子在里头生死不明，总觉得是旁人使了计。可她一个连诰命都没有的妇人，能入宫已然是天恩，这会子也只好跟着自己婆婆进了屋子。
“金家的人，还真是上下一条心。”皇帝冷哼，皇后笑盈盈地拍了拍皇帝的手背回道，“皇上回吧，这里交给宫里的女官就行。”
闻言，皇上又交代了几句，顺便让人用自己的辇轿把皇后给送回了宫。
这金贵妃小产生子，倒是皇帝和皇后秀了一把恩爱，金贵妃缓过神来不知道会不会气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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