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活泼开朗的性子,肖扬虽然年纪小但是识人心这一点上,可一点也不比那些经验老道的人差了,这算是肖扬的本事,识人心有时候的的确确能够让他能够在人心复杂的时代里活得自在一点。
不过,肖扬有一个毛病就是喜欢探究。
就像他现在就很好奇季晴是怎么形成这种性格的。
“哎呀你两师兄妹就别大眼瞪小眼了,肖扬说说看如今谷里的事情。”
“师父啊…说起谷里,你若是再不回来,长老们就要翻天了。”
万重一挑眉似乎对下文很是有兴趣。
“道师伯周游回来后,觉得如今谷里的事情都由师父你一个人掌管毕竟不妥,所以联合了其他的师伯,想要把谷内的大小事宜各分门目,并且由几位师伯管理,由师父你都统。”
季晴听了也是点点头,“师父,我觉得这个法子挺好啊,省去了你不少的事宜。不过,这个制度跟如今我们锦国的朝纲很像啊。”
万重也是点头,“无规矩不成方圆,朝纲是先辈们精心思虑出来的制度,自然是好的。”
“只是师父,我的那些师叔师伯们是什么能力,你又不是不知道…”肖扬的声音越说越小,自己在背后议论派里长辈,的确不该是他做弟子该干的事情,可是他还是忍不住。
“师父咱们家大业大管不过来的确是该有个管理的法子。”
季晴又开始用手指来回敲着桌子,似是无聊但是万重知道她心里又在盘算着自己的事情了。“晴儿不是有兴趣自己创立杀手组织么,不如晴儿去试试。”
“没兴趣…断草谷基业深厚…师父我不想插手。”季晴冷静地回道。
万重和肖扬相互看了一眼,肖扬率先开口,“小师妹你如果真的是有兴趣,不如试试,反正断草谷就是师父的,是师父的,就可以随便玩。”
“什么随便玩!”万重听了直接给了肖扬一个脑壳子,然后又对季晴说,“小小徒儿若是真的有兴趣。”
“没兴趣没兴趣。”说着也就起身,“我先回房了,你们聊吧,师父我去断草谷只是为了学习内功而已。”
万重哎了一声,“那你就全当帮帮为师?”
听到这里,季晴才眯眯笑地转身,“那你早说嘛,甜品限量我就帮你。”
“哎不行不行…”
肖扬似乎也知道季晴说的是什么意思,连忙握住师父的手:“师父,以大局为重啊。”
万重无奈地看看季晴,再看看肖扬,委屈道:“那也不能太限量啊。”
季晴微微笑着说:“看师父表现了。”随即转身离开,离开时万重听见了她的呢喃,“十五天左右,已经过去二十四天了呀。”
十五天大概是他们从东边一直赶路赶到北边的时日,而二十四天则是总共耗费的时间。一个月的时间了,期间也从师父那里获得过京都的情报,不过具体京都的事宜到底如何了,她也不是特别的清楚,但大概是不会出什么重大的事情。
一来金府如今忙着稳住皇上,东宫那位情绪比皇帝还琢磨不定,而金贵妃又突然被皇帝禁足,金家的势力一下子风雨飘摇起来,而李家更是依靠着金家生的爬墙虎,如今这面墙眼看着裂开了,靠不住了,但是作为生命力顽强的李崇来说,哪怕已经跌落到泥里,再找一面墙,慢慢爬也是能够爬上去的,只是这一次这面墙要牢固,要能够入云霄,不然就只有被连根拔起的命运了。
李崇的主意打的太好了,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么多年来皇帝对金李两家积攒的怨恨有多深。
“皇后如今深得帝恩,只怕不日就会有消息。”
“说来也将近了一个月了吧,自从那个季家的丫头进宫以后,宫里的格局似乎都变了变。”
“太子一党倒无大碍,只是如今太子党羽分裂严重,金家似乎对太子颇有微言。今日朝堂上又驳了太子意。”
“呵呵,我们这位太子爷,三岁开始被当做储君细心教养,不论是皇室宗亲还是金家,甚至于帝师府都是全力在培植下一任优秀的储君,他的实力如今根深莫测,不然,罚了金贵妃,冷落了其娘家,但太子仍然辅政,这就是极为难得了。”
“君心都难测,储君也是君啊。”
“李丞相如今…”
“风云莫测,看着就好。”
听了李崇的话,跟随在他身边的文臣纷纷诧异,这是…变党了?
在朝变党可是极为艰难的事情,若是一个不小心站错,也许会引来灭门的大祸,金家如今肯放过李崇,实在也是意外,看来东宫那里出了不小的差错。
“只是我们这位从小乖顺听金将军话的太子,如今是个什么态度。”
“啧…他的态度太明显不过了,自立一党,一心为皇上。”
这么说来,众人又觉得还的确是。
“到底还是血脉关系。”
李崇笑着点头在宫门外和这些人辞别。
这些人都是朝内老臣,一向来只爱八卦不爱参与其中,其实也是有能力的人,但是被金家和自己曾经的愚蠢给弄得谨小慎微,如今能够说这些算是大逆不道的话,也是因为朝野又在翻土。
回到府上后,并没有如同以往来到自己夫人那里,而是入了书房,处理完公务后直接去了姬月的依兰阁,依兰阁是后来又翻建的一处格子,僻静却也安逸,园子里打造的很是优美,姬月也秉承了一贯的宁静和善的做派,三个月肚子已经显了,府上的人更是照顾的无微不至。
“如妈妈,小主子那边可有消息。”
她也在担心季晴一去不回,光靠自己可是掰不过金府的。
“小主子走时匆忙,未曾留下过什么吩咐,只是有事就把消息带给兰溪庄的掌针,如今兰溪庄那里也是平静,想来她是要好些日子才能回京了。”
“不知为何,心中忐忑。”
如妈妈笑着说,“你放心吧,小主子不是凡人,她都安排好的事情,多做只会给她添麻烦,安心地把孩子生下来,以后有的是好日子过。”
姬月点点头,她也不求好日子,但愿季晴跟她说的没有骗她,若是真的能够和李崇在一处好地方落户成家,相夫教子她也是极为期待的。
“你如今身子不利索老爷仍旧是三五日的陪着你,可见对你的好是真的,莫要太过于担心,记得小主子的话,别人给的都不能入口,贴身,入室,你身边有小主子派来的人,我也替你把着关。”
“如妈妈,当初我却以为你教我的那些风月之理都是些庸俗的,如今看来,是我错了。”
如妈妈笑,“人啊,都俗。”老妈子脸上有了一丝常人无法理解的安逸笑容,似乎是久经风尘看多了人情世故后的超然。
“月儿今日如何。”
老远就听得有下人叫着“老爷”的声音,主仆二人才又收回话题,姬月摆好情绪笑盈盈地到门口迎人。
“哪有不好的,只怕日子清闲,把我都养的懒了。”
边说着边替李崇脱下朝服,随手接过如妈妈递来的便衣给他又穿上,穿好后李崇轻手轻脚地搂过姬月的肩膀,另一只手摸着她的肚子。
“懒点无妨,府内那么多下人岂是买来做陪衬的。”
一府之内也是光景不同。这边的温馨让李夫人金如玉那边格外的萧索,好在李若是个会安慰人的,到底能够让这个如今失意的女人得到宽慰,但能够宽慰多少。
所有的怨恨矛盾都指向了季晴,姬月在府上越是德高望重,越是得李崇的宠爱,金如玉和李若对季晴就更恨上一分。
残忍是相互的,当初她不择手段地将厄难施加给季晴和她的母亲,那么季晴就能够轻描淡写地百倍千倍让她尝回来这种滋味。
“姬月那里被老爷看得死死地,一旦她出事,我也会受到牵连,所以我不但不能够对付她,还要让她活的好好地,安安稳稳的把孩子生下来。”
金如玉不甘心,握着被子的手都发白了。
“母亲,我们不能够动手,不代表别人不行,只要最后查出来母亲自然能够脱责,父亲更不能无辜冤枉了母亲。”
金如玉目露阴狠,“哼。”
似乎是心中有了盘算一般。
“母亲,季晴那里…”李若如今一心只想着季晴能够被处理掉,出了京都没有了季家的庇护,能够暗暗地处理掉季晴是最好的时机。
“你外公那里来了消息说,她已经入谷了,动不了手。”
“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啊,京都被她搅和的满城风雨,如今外公那里也是滋生不少事端。姨母那里…还有太子哥哥。”
说起太子,李若脸微微一红,想着一年前的秋宴上,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李家女,极善。”
在她心里就已经等于是表白了啊,可如今事情突然啊有了不同的发展,太子似乎变得难测冷漠了起来。
“你放心,若儿,如今你要顾好自己,你是未来要母仪天下的人,断不可被外面的流言蜚语乱了自己的步子。”
李若欠身,目光坚定地说:“女儿明白。”
真明白假明白都好,让谁母仪天下,季晴也不会让李若来,不然自己岂不是白费力气对付如今的皇上了。
“真是小气啊,不过是利用一下。”说道皇上她就郁闷,李瞳千算万算没有把皇帝是个小心眼的算进去,不过变数是时常在发生的,她的确不可能一个人在后宅的泥院子里把一切都算进去,不然这姑娘也不会落到…只能说运气差了,没挨过去,挨过去也没有季晴什么事情了。
按照李瞳的性格,第一时间就是拿着郡君封号自己开封立土和李家撇清关系,然后和季家搞好关系,跟皇室宗亲搞好关系,让皇帝对她下不了手。
问题是,季晴不是李瞳,她还是觉得,需要让整个皇室对她下不了手才算是真的可以安稳度日。
偏激是偏激了一点,但是自从接触了太子,季晴就觉得自己这个决定是没有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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