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自来水(1 / 1)

是夜,阿婠躺在杂工床上,听着外面逐渐由平静转向嘈杂,灯火开始点燃、晃动,纷纷乱乱的脚步踏在青石板上,透露出一股不祥的气息。

阿婠无声的咧开嘴,她知道那两个坏人都死了,因为她在那道仙人醉里下了毒。

她脑子不好使,不会使用什么食物相克、时间差之类能洗脱自己嫌疑的高明手段,只好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下毒。好在阿婠已经在这里做工很久很久,山长平日也吃自己做的菜,并不怀疑什么,而王县令和山长是好友,也对书院的吃食十分放心。

其实阿婠并不懂什么谋定而后动或是取得别人的信任,她只是想把两个坏蛋一网打尽罢了,于是机缘巧合的在书院等了这么久,而机会,在今天终于来了。

山长周世林是颇有名气的大儒,但是极重门第种族之见,曾向皇帝进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而那昏君竟然也听信了此等偏激之语,掀起了多年前在边疆对胡人的屠杀。

阿婠的阿爹就死在了那场屠杀中,死前也在大声咒骂周世林,眼睛瞪着苍穹,久久没有闭上。

王县令出身王家村,在数年前寻访时,看上了阿婠的养母孙王氏,欲行苟且之事,岂料孙王氏抵死不从,王县令失手将其杀死,而后伪装成了上吊自杀草草结案。

他自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并未让任何人知晓,却不知哑女阿婠从田里浇水回来看到了这一幕。阿婠害怕得在后门长大了嘴巴尖叫,可是却发不出一点点声音——身为一个哑巴,救了她一命。

世人都说,其实傻子才是真正的聪明人。阿婠的脑子不好使,但她做人的基本原则却比谁坚守得都执拗。阿爹生养了她,养母在她快要坚持不住时给了她一个家。阿婠觉得,自己就算为了他们死也没什么。

所以用这种拙劣的手法杀人,她自己终究也不能幸免。与其受到说书人经常说到的那些欺,凌,阿婠觉得自己还是赶紧去陪阿爹阿娘的好。

腹内开始阵阵绞痛,阿婠的眼前开始冒出一片片金星,额上的冷汗划过眼眶,阿婠眨眨眼,感觉自己已经快要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临死前,阿婠的脑子却前所未有的灵光了起来。她心想:吞金自杀可难受,如果还有下次,一定不要选择这样死了。还白白浪费了一块攒了许久的金子。这要是给王成那胖子,估计又能吃出好几斤肉呢。说起来,自己最对不起的恐怕就是他们父子两了。

这么苦中作乐的想着,阿婠的瞳孔逐渐涣散,身体的抽搐也慢慢停了下来,再无动静。下一瞬,杂役房的大门仿佛被什么撞开,发出快要散架的可怜吱吖声,随之而来的叫骂也离阿婠远去……

我是分界线————————————————————————————————————————

夏季的阳光从大树茂密的枝叶间洒落,仿佛点点碎金摇曳在泊油路面。知了放声高歌,嘶哑的歌喉却让这一片清新的绿色平添了一份烦躁之感——热热热。

江瑜烦躁的抹了抹额前的汗滴,中二期的少年觉得,自己应该做点叛逆的事,例如自暴自弃、打劫同学之类的,不然怎么对得起他的“好”爸妈。所以说,中二是种病,得治。

正当中二少年有此想法之际,他一抬头,嚯,倒霉蛋出现了。

迎面走来的那个大夏天提着保温桶的傻子不就是住在他家小区的那个蠢丫头么。说起这胡阿婠,那在他们小区也算是鼎鼎大名了。

本来就是个一般的小姑娘,可是十二岁那年突然的变得不大爱说话了,神神叨叨了半个月后好不容易正常了点,结果在考试时还把自己的名字胡婉错写成了胡阿婠,气得她那单亲的老娘一顿抽,结果那丫头还振振有词的在作业本上写道:胡阿婠,是阿婠,不是胡婉。任她妈不论好说歹说,文武都上了,愣是固执己见不肯悔改,她妈没办法,只好去给这孩子改了名。

想到这,江瑜不禁嗤笑了一声,连自己名字都能搞错,可不是个傻子么?管你是阿婠阿婉阿晚阿宛还是阿琬,今天遇到小爷我,就是饭碗也得交出来!

所以说,中二期的少年的思维,正常人无法理解,也许他们的行为和语言可以概括成一句话:老子天下第一!谁知道呢?

阿婠歪着脖子,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这个有几分面熟少年。

几年前,她以为自己能见到阿爹他们了,可没想到一睁眼,到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还有了一个娘亲。阿婠觉得这一定是神给自己的恩赐,不但有了亲娘,而且还不是哑巴了!不过当了这么多年的哑巴,即使现在可以发声,阿婠却也不习惯说话了,于是胡婉变成了沉默的胡阿婠。

阿婠觉得自己很笨,用了三年多的时间也无法完全适应这个奇怪的世界。她一直沉默的学习着,无论是学校的知识,还是校外的一切。

她不明白许多人为什么要把好端端的能长庄稼的田地弄成钢铁的高楼,也不明白为什么原本应该是碧色的湖水逐渐发黑发臭还变得粘糊糊的。

阿婠当时想:还好这里的人不吃湖水哩,不然人岂不是也要开始发臭?虽然没有以前的山泉甘洌,不过自来水可真是个好东西,想用随时有。

说起来,阿婠手里提着的、被江瑜盯上的,就是她用自来水做出来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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