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微风吹过,凉飕飕的,思思忽然觉得自己有点醉了。
她慢慢走着,那些士大夫的夫人们都慢慢的走到她前面去了。
秦王弄了个不伦不类的官职给她,让她教燕姬夫人武功,可是燕姬夫人笨的出奇,可能是基础太差了吧!不过这也有点好处,可以时常进宫来,刺探消息。
想到进宫,又想到了挂在腰上的那个金牌,秦王的命令很有意思:辰时之后,戌时之前,除了大王书房和大殿之外,可自由出入。
这个做大王的精明的很呢。
思思转个墙角,跟一个人撞了个满怀——这是她经常犯的错,因为她从来不看路。
只听那人一声喝:“什么人!这么晚了在宫里瞎晃悠什么!”
思思定了定神,看到前方站着一个威武的侍卫,手里提着一杆长枪,后面跟着四个士兵。
思思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答道:“甘泉宫侍卫统领赵彦翔,你什么人?”
思思哼了一声,道:“不就是个侍卫统领吗?一看就是没眼光的土包子,我也是侍卫。”
赵彦翔喝道:“胡说八道,哪里有女侍卫?我看你就是一毛贼!”
思思点点头:“不错哦,我的确当过小毛贼呢,你怎么知道?”
赵彦翔手中长枪一振,喝道:“既然如此,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思思叹道:“不好意思呢,我现在不是毛贼了!你看,这是大王给的金牌,我也是侍卫呢!爵位是五大夫呢!”
赵彦翔看得清楚,心里盘算这东西一般人拿不到,多半是真的了,口中说道:“哦,知道了,快走吧!”
思思慢慢悠悠的走过去。
赵彦翔低声咕哝:“怎么一个女人也能当侍卫?跟疯婆子一样!”
思思向来耳朵尖,听得真真切切,立马回身来叫道:“你说什么?”
赵彦翔一时语塞,思思道:“看不起我是吧?好啊,来比试比试,输了的是小狗!”
赵彦翔听了,哭笑不得,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思思又道:“怎么不回答?怕输了当小狗啊!不比的话,你现在就是,以后见了我要靠边站。”
赵彦翔大怒,让他给一个黄毛丫头让路,还不如杀了他呢,他大喝一声:“好,比就比,刀剑无眼,可怨不得我!”
思思笑道:“不必客气,谁受伤算谁倒霉!”转向一个士兵,道:“借你的剑用用。”那士兵把剑递给她,思思刷的一声抽出长剑,把剑抛在一边,手里拿着剑鞘,道:“就这个好了,免得打死了你。”
赵彦翔狂怒,一杆长枪使得如蛟龙一般,拦,扫,刺,扎,呼呼生风,恨不能把思思一枪捅死。
忽然一个东西啪的一声拍在他脸上,剧痛无比,他只觉眼前发黑,金星直冒,却是思思手中的剑鞘。
思思笑道:“那,你输了,你是小狗。”
赵彦翔脸色铁青,道:“这不算,我没准备好,再来过!”
思思道:“好啊!”
赵彦翔哼了一声,右手里多了把暗器,这事可不能传出去,做了小狗没脸见人,大不了一会把跟着的士兵也找个借口杀掉。
忽然听到有人道:“赵将军!大王急召!”
赵彦翔回头看时,却是王翦,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
王翦又道:“画夫人是燕姬夫人的师父,今天喝多了,醉了,你放心,她明天就把这事忘了。跟我去见大王吧。”
赵彦翔恨恨的收了武器,跟在王翦后面。
走了一段,王建忽然站住,转过身,冷冷的盯着赵彦翔。
赵彦翔讪讪的笑着:“王将军,这……怎么停下了?”
王翦忽然一抬手,给了赵彦翔一个耳光子,这一下很重,赵彦翔的嘴里吐出了血沫子。王翦反手又是一下,赵彦翔的下巴险些掉在地上,几颗牙齿蹦了出来。
王翦左手抓住他的枪杆,捏紧拳头,当胸一拳,赵彦翔倒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王翦双手握住枪杆,用力一拧,桐木枪杆碎了,掉出几支做的很细致的飞镖。
王翦喝道:“作为一个侍卫,赢就赢,输就输,别弄这些小动作。不要以为你能依靠暗箭伤人的伎俩取胜,一支镖飞出去,你立马就会变成一具尸体,不要以为你有多厉害,你那点微末功夫,给画夫人提鞋子都不配!”
王翦骂完,威风凛凛的走掉了。
赵彦翔摸摸胸口,还好肋骨只断了两根,看来王将军的功夫果然深不可测。他挣扎了半天,竟然没站起来,才发现屁股快跌碎了。
他忽然看见了一双鞋,一双很漂亮的绣花鞋,藕荷色的鞋面,绣着粉色的花朵,很是漂亮。
只听有人问道:“我的鞋子掉了,你要不要给我提一提?”
赵彦翔一抬头,发现是思思,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思思道:“陶俑有时候是有道理的。”她忽然扇了赵彦翔一巴掌,不痛,感觉软绵绵的,只听咔吧一声,他的下巴归了位。
思思道:“我不会当着别人面叫你小狗的。哎呀,你的飞镖做的很漂亮,我拿一个去玩了!”
思思捡起一个飞镖,一边把玩一边快步走掉了。
赵彦翔努力一把,终于站了起来,忽然觉得头顶生风,似乎发髻上插了东西,远远的听思思道:“你的飞镖我玩完了,一点都不好玩,还给你了,做发簪吧!”
赵彦翔又坐了下去,他发现真的连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据说赵侍卫伤得很重,养了两个月才完全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