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上不算太干净,走着走着或许就可以看到狗的排泄物,或者是洒着一大滩的潲水,走在这里的人们大抵是习惯了,无所谓地上的什么乱七八糟。
易秋算是知道自己在这里的名声还算不错,路途有着些人和他打招呼,还有着几个十七八岁的青涩姑娘羞涩说了声“早上好”便面红着跑开了。
“这就是美貌与智慧并存的感觉吗?”
易秋这么想着,走路都更加有精神了。
来到五楼,顺着门牌号,经过一间又一间尽显生活百态的屋子,到了28号房的门口。
门上挂着一块小木牌子,上面写着“秋园”。
在兜里摸出钥匙,开门走了进去。
【当前进度:回家】
【已完成】
【进度更新:交租】
【今天是七月十五号,到了交租的时候了】
【包租婆今天似乎有些生气,祝你好运】
门开圆了,外面的阳光照了进来,灰尘在光束中飞扬。很符合他读书人的身份,里面布置得一股书卷气,一间很小的厨房,加上集客厅,书房,卧室为一体的房间,这就是全部。
床上的大红花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这让易秋感到舒适。
书桌上的书摆放也是很整齐,一盏绿色灯顶的台灯安安静静地坐在书桌一个角落。
对着窗户,一盆向日葵摆放在窗台上,此时正向着外面还不算太耀眼的太阳。
安静别致。
易秋突然想起什么,坐在书桌前,从抽屉里扯出一小叠白纸来,用钢笔吸满墨水,认真在白纸上写下四个大字。
然后就是奋笔疾书,还要尽量保证字迹的工整。
窗外的阳光如金色的丝线,攀附在纸上,他的头发上,后面床铺的大红花被子上,一切那么安详。安详到老王看到可能会惊掉下巴。
直到感觉头顶有些发热了,额头也渗出了一些汗,写满了整整十页的易秋收起了笔,从口袋里取出一块汗巾,擦擦汗,倒活像一个知青。
把这写满了字的十张纸叠好,收在兜里,易秋起身在书柜最里面的隔层翻了翻,抽出一个印着五角星的铁盒子。
把铁盒子打开,从里面摸出十块碰撞在一起会发出清脆声音的钱币,想了想,又拿出了一块来。
把钱币收在兜里,易秋出了门。
站在黄泥巴大院子里,易秋一手扶在额头,望了望头顶的太阳,摸了摸肚子,就朝着那一家早点铺走去了。
门口冒着热气的蒸笼已经不见,应该是卖完了。
里面正擀着面的和善中年男人看到易秋走了进来,笑着说道:“小秋今天来这么晚啊。”
“阿鬼叔上午好。”易秋打了招呼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阿鬼用挂在身前的围裙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和善问道:“没剩下多少了,估计只够一碗面条了,还吃吗?”
易秋笑着回答:“你看我都坐下来了,当然不会介意。”
阿鬼打了个响指,喊一声“得嘞”,顺手抄起旁边的长棍,卖力地擀面起来。
都说这个年代还有着很多原汁原味的东西,不掺杂一点添加剂,都是土里长出来后,便可以直接拿来吃的。就像易秋面前这碗清汤白水面,几片菜叶子浮在上面。
易秋喝完最后一点汤,美滋滋地砸吧一下嘴,显得意犹未尽。
“阿鬼叔你的手艺还是那么好。”
【支线任务一:吃饭,已完成,获得1勾玉,主线任务通关后可结算】
结过账,易秋出了门,再次看了看头顶的太阳,朝着另一处走去。
越过一群不怕人的鸭子,易秋进了一间遮阳油纸还在不断摇晃的屋子。
认真的小孩子坐在最里面,认真地看着连环画。
头发抹着浓厚发胶的靓仔放下盛得满满当当的馄饨碗,露出有些生硬的笑说:“秋哥来剪头啊。”
易秋挑起一边眉毛,仔细打量着靓仔,“又帅了哈!”
靓仔干巴巴笑了笑,“长得帅还是要被包猪婆打。”
易秋忍不住笑了笑,坐在凳子上,对着镜子帅气地抹了抹鬓角爽快说道:“两边推光,中间不动!”
靓仔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不过还是认认真真地剪了起来。
这还是一个剪头发不包洗的年代,洗头用的乳液是上等社会的人才用得起的,盐巴皂角说着比剪头发用的钱还要贵。
应了那句话,只要长得好看,怎样的发型都好看。
易秋看着有好几道裂缝的镜子里面的自己,露出大白牙,笑着夸了自己一句:“你可真是个大靓仔!”
【支线任务二:理发,已完成,获得1勾玉,主线任务通关后可结算】
出了门,再次望了望头顶的太阳,心里默默盘算着那个时间。
往东边楼区走过去。
再次越过一群不怕人的猪崽子,易秋在泵水机旁边停了下来,前面是一条流着污水的小沟渠,沟渠前面是还穿着睡衣面朝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包租公。
他后脑勺上面那朵花正向着太阳,随风摇摆着,两边是碎开的花盆,湿润的泥土散乱了一地。
他的头顶上是被砸出了一个洞的遮阳油纸,旁边的人见怪不怪,没有理会。
易秋走到包租公旁边,晃了晃他的肩膀。
包租公摆了摆手,哼唧说道:“别闹。”
易秋俯下身子,靠近他耳朵轻轻说道:“包租公,给你看样好东西!”
包租公手撑在地上,偏过头,另一侧还贴在地上,他浑浊无神的眼睛看着易秋,“啥东西?”
易秋嘴角挑起,从兜里拿出之前折好的十张纸,递了过去。
包租公眼里露出疑惑,坐了起来,后脑勺那朵花顺着背落在地方,却依旧昂首挺胸望着太阳。
包租公紧着眉头,泥泞的手捏着写满字的白纸,看着最上面的四个大字,一个一个念了起来,“少副白姐……”
他抬头问:“这是啥?”
易秋挤了挤眉毛,卖关子说:“你看下去就知道了。”
包租公来了兴趣,找了个舒适的石凳子坐下来,一句一句地看了起来,易秋就蹲在他前面等着。
头顶的太阳越来越往中间了,两人就干干脆脆地露在太阳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