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培松看了一眼手里的水果刀,心里暗暗一惊,他要是晚来几分钟,是不是他就要在他儿子的病房收尸了?什么样的人家能养出这么烈性的女孩子啊!
张姝慧一直高血压,头晕恶心,起不得床。★听说她的儿子手术成功,她丈夫也赶回来了,她心理紧绷绷的神经松下来,血压这才渐渐平稳。
一个小护士扶着张姝慧到了韩世融的病房,韩培松和温盛军都在这里,韩世融还是昏迷不醒。
张姝慧一见到韩培松就说她怀疑这次韩世融会被打成这样跟那个叫冯千里的女人有关系。男孩子很多时候在面对女人的时候就是没脑子,冲冠一怒为红颜,也不看看那红颜是歪的还是斜的。
韩培松告诉她冯千里和韩世融就是在酒吧里巧遇,先动手的是韩世钰,原因不明。
张姝慧听了以后,过了好久才说:“她要是个男孩子就好了,胆子大,也讲义气。可一个女孩子,又去酒吧又打架,真是,什么家教?”
韩培松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张姝慧一转头看到了温盛军,问道:“你还没去看看你媳妇?她这一晚上,世融这边,小钰那边,两头跑,我昏倒了,她还得照顾我!没少累着。你去看看。不过啊,还是年轻,不会照顾人,扶我的时候揪得我胳膊生疼。回头你说说她。”
温盛军点了点头,跟韩培松打了招呼就走了。
韩世钰的手术不复杂,受伤随严重但不至于要命。他这会儿已经醒了。江兰卿一边给他削苹果一边看着他的输液瓶子。这是最后一瓶了,输完就能睡觉了。
温盛军走进病房,江兰卿只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然后就接着低头削苹果。
韩世钰可没那么淡定,一看见温盛军就急切地问韩世融的情况。
温盛军不紧不慢地在韩世钰身边坐下:“你还懂得关心你哥?你冲过去打架的时候怎么不想想?”
韩世钰眼眶红:“我干脆死了算了。”
温盛军说:“这你自己看着办。不过我们还没跟你妈说你的情况,毕竟他现在双身子。你要是觉得你死了比较好,我们先把她送去急救室。”
韩世钰还是哭了。
江兰卿咬了一口苹果:“小钰,那我就先走了。你大哥在这儿陪你,我回去准备些住院的东西。你伯母突高血压,这一下子,一家有三口人住医院,可有的忙了。”
江兰卿也不理会韩世钰和温盛军怎么回答,提起包就往外走。
温盛军赶紧追到楼道里把江兰卿拦住:“你这是什么态度?小钰伤城这样,世融还没有脱离危险,你就这么一走了之了?”
江兰卿看着温盛军:“是我给你姨父的秘书打了电话,安排了最好的大夫;是我安抚了你三姨的情绪,并把她带到了医院;他们两个入院时候的手续和钱都是冯千里办的,我又和姜博交接了所有事项……你除了一回来就挑毛病,你还做了什么?”
温盛军说:“关键是态度!你对我的家人没有一点温暖的态度!你什么都做了,可都是在完成任务!”
江兰卿点头:“你说对了,我确实是在完成任务。”
温盛军无语。
江兰卿问:“还有事吗?没事我回去睡觉了。”
温盛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江兰卿踩着白色的运动鞋走了。
温盛军一个人站在楼道里分外烦躁。
冯千里回到了家,冯正林和栗芸都比平常起床早很多。他们夫妻一看冯千里回来了,这提着的心才放下了。
冯正林问:“韩世融怎么样了?”
冯千里说:“手术比较成功。不过还没有度过危险期。应该死不了。”
栗芸从冯千里手里接过脏衣服的袋子,惊诧道:“这么多血!”
冯正林看了看袋子问:“都是韩世融的血吧?”
冯千里一看到那已经被血浸透了的衣服,心里揪得难受极了,手背上那种血液流过的感觉仿佛又回来了。
冯正林说:“扔了吧,不好洗了。”
冯千里点了一下头,从栗芸的手里拿过袋子出去了。走到垃圾桶旁,她犹豫了两秒钟,还是把满满一袋子衣服扔了。不过她总觉得自己扔掉的仿佛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楼上,冯正林对栗芸说:“去酒吧喝酒也就算了,还跟人打架打成这样!这些**,没一个好东西。”
韩世融昏迷了两天才醒过来,他一开口正要叫千里,却看到张姝慧坐在床边,立刻改口叫了妈。因为伤口在肺部,他呼吸一直有困难,氧气一时摘不下去,进食的几乎都是流食。
也许是因为受伤,韩世融几乎都不说话。张姝慧陪床的几天里怎么看儿子都觉得心酸。
那天,韩培松下班正要赶去医院,可汽车在党委门口被一个小地痞拦住了。韩培松非常不满。这张水生也太猖狂了!
韩培松的汽车跟着那个小地痞的指引,到了一处茶室。韩培松心中耻笑,一个地皮无赖还假装有文化,茶叶渣和金骏眉放在一起都分不清的土老冒,真是有辱斯文。
韩培松跟着小地痞到了茶室的三楼,这一层都是雅间,装修古色古香,楼道里飘荡着淡淡的《高山流水》的古琴声。韩培松心里想着,好好的一个地方,让一只臭鼬祸害了。
张水生似乎也是想要表现一下自己有文化,专门请了一个茶艺师在雅间里沏茶。韩培松走进雅间的时候就看见张水生穿了一身藏蓝色的唐装人模狗样地坐在蒲团上。
见韩培松进来,张水生请韩培松在茶桌对面的蒲团上坐下。做派倒真有点斯文的意思。
韩培松盘腿坐下,但是什么都没说,就一直看着茶艺师娴熟的技艺。
张水生也不介意究竟谁先开口,慢悠悠地说:“韩书记,我估计你也不介意我开门见山,那我就有事直说了。
另公子这事,我真不是有意的,谁能想到你们韩家的公子哥会突然为难我手下的打工仔?他们平时不是在修理厂上班,就是在哪里当保安,这官二代硬要和**丝过不去……”
张水生干笑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