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一脉。
即使没落过,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何况,如今曹氏有了曹康这么一位天之骄子,短短几年,已经初步具备了重振门庭,再度光宗耀祖的机会。
而,大门大户,对族谱的看待程度,历来重之又重。
毕竟。
族谱是严谨记载了,以血缘关系为主体的家族世系繁衍,及重要人物事迹的家传文献。
它是香火的延续,更是祖上荣耀的见证。
同时还详细录入了,每一代,每一辈分,所有与曹家有关联的人。
譬如,妻子一系。
或女婿一系。
按照规矩,宁轩辕自幼由曹真收养,双方以父子相称。
其实,也具备资格,将姓名录入曹氏族谱,哪怕既不改名又不改姓,标注为养子即可。
奈何。
曹毅坚决反对,并言辞凿凿道,曹氏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家族,会放由一个来路不明的孽种,录入族谱,此乃大逆不道。
上了他宁轩辕的名字,是在侮辱曹氏。
其实,话说回来,又并非什么王侯将相,皇亲国戚,区区一个普通家族,哪里有这般严谨,苛刻的规矩?
曹真这些同辈兄弟姐妹,差不多心里都清楚,曹毅就是看不起这个老三曹真,所以,故意处处刁难,羞辱对方。
以前曹真还有心思,让宁轩辕的名字挂靠于曹氏族谱。
后来,这么一闹,再也不提了。
如今,在曹毅眼里,穷困潦倒到几乎家徒四壁的曹真,竟然铁了心要办族宴。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指不定在玩什么幺蛾子。
果不其然,被他夫妻俩一口猜中了。
这个窝囊废老三,竟然还在执迷不悟的惦记着,能够运作自己那个姓宁的干儿子,进入曹氏族谱!
“孽种永远是孽种,连亲生父母都不知道的下贱孤儿,还指望进我曹氏族谱,不知道哪来的脸面和底气?”
曹毅小声和曹康交流那句,那种刻在脸上的鄙弃,厌恶,无法用言语去描述。
“三叔毕竟是那种,永远看不清自己可怜分量的糊涂虫,见怪不怪了。”
曹康小口吸着烟,然后抽空询问站到稍远处的曹诺,“姓宁的电话多少?这么大个人,长辈来了,都不知道亲自接见?果然从小没家教。”
“没有。”
曹诺鼓着腮帮子,一咬牙,懒得搭理。
“算了。”
曹康本想联系宁轩辕,被曹诺一挤兑,顿时兴趣了了。
还是等这小东西,主动来拜见自己。
以他曹康如今的地位,身价,以及在曹氏大家庭中的影响力,自轻自贱,主动联络一个少年时就注定没出息的野种。
实实在在,有辱身份!
……
曹姓一大家子人口,抵达苏杭的这天,入夜。
碧海蓝天花重金筹备的酒会。
如期举办。
灯壁辉煌的大厅,来来往往的上等权贵,络绎不绝的顶级豪车,镁光灯下的争奇斗艳,群花怒放。
浮华,奢侈。
让人不得不感慨,果真无愧于本土排名第一的影视集团,这人脉,一封封请柬下去,苏杭过半的权贵,都来捧场了。
夜色落幕。
临时在集团后花园搭建的酒会现场,迎着墨绿色的草坪,洁白色的座椅,一道道觥筹交错声,不绝于耳。
“女士们,先生们,感谢大家百忙之中,莅临今夜酒会。”
“此刻,酒过半巡,纵然各位刚才已经私下里接触过了,但是,这么重要的场合,还是希望,这位倾国倾城,风姿绝艳的女士,能够登场说两句。”
哗啦啦。
言道一半,酒会现场,顿时响起漫天的掌声。
上至碧海方面的公司高层,下至抵临现场的各路权贵,均是神色期待,目光柔和,尤其在那道惊艳身影,缓缓出现于舞台边缘。
掌声再次雷动。
今夜的聂琴,作为碧海影业集团,新晋头牌,未来一姐,果真气场充足。
她左手捧着高脚杯,右手拎起大红色晚礼服的裙摆,小小碎步挪动,举手投足间,媚态尽生。
“谢谢,谢谢大家。”
聂琴一路致谢,直至走到舞台中央,面朝各方权贵。
她深吸数口气,似乎有点激动,也带着点紧张。
以致于,下一秒说话得语气都快哽咽起来,“我聂琴,承蒙公司高层厚爱,从而走到了如今的地位,在此,除了说谢谢,无言以对。”
楚楚可怜的模样。
顿时让一众权贵,感同身受。
新生代玉|女掌门人,魅力就是不小,这小小动情一番,顿时让不少久经情场的风|流男人心猿意马,想入非非。
“我不是秦秋那种忘恩负义的小人,我的家世,我自幼接受的良好教育,时刻警戒着我,做人要知恩图报,心存善念。”
“这段时间,前任一姐秦秋,私下里放荡,下贱,不守人伦的举动,实在令我痛心。”
“但,这个女人狂妄自大,面对我一次又一次基于善意的劝导,充耳不闻,那时候,我都快迷茫了。”
“难道,我毕生追求的梦想,原来这么得肮脏吗?”
聂琴一边哽咽着喉咙,一边擦拭眼角的泪痕,然后自嘲道,“对不起,我似乎有点真性情了,归根结底还是苏总等公司领导有魄力,及时拨乱反正,这才断绝了那股不良邪气。”
哗哗哗。
第三次掌声雷动。
“希望大家,不要因为秦秋这个贱人的过往行为,从而对我们公司存有不良印象,我聂琴,在这里保证,以后的碧海蓝天,会越来越好。”
哧!
陡然间,一辆超大马力的火红色跑车,带着阵阵轰鸣,突兀地停在后花园,入口处。
聂琴顺着灯光,抬起视线。
朦朦胧胧中,她看见一位年轻男子,全身白西装,迎着众人错愕,惊羡的目光,不紧不慢,步入现场。
因为价值千万的跑车,在苏杭实属罕见,保安根本不敢拦。
当,宁轩辕出现在数米之外。
余光扫了眼聂琴,语气漠然,“你自幼接受得良好教育,就是让你三句不离贱人,动辄出口成脏?”
聂琴,“……”
陡然间,聂琴脸色尴尬,无比火辣。
她本以为,这个帅气,玉树临风的男人,迷恋于自己的倾城容貌,从而渴望距离自己,近一点,再近一点。
但,这句话,明显来者不善。
坐在前排的苏河,深簇眉头,确定宁轩辕颇为面生,不似本地人。
于是,立即伸手招呼旗下安保,“你们干什么吃的?这是哪来的闲杂人等,给我轰出去。”
宁轩辕置之不理。
单手解开西装纽扣,从紧随其后的袁术手中,接过尚未开启瓶盖的香槟,数步上前,迎着聂琴的脑袋,轰然砸下。
啪!
玻璃碎地。
全场,都在这一刻,死寂下来。
聂琴满脸酒渍,发丝凌乱,呆在原地,浑身都跟着僵硬了下来。
这……
“我很少打女人。”
宁轩辕耸耸肩膀,转过身,面朝一众本土名流权贵,笑里藏刀道,“还有谁,准备继续发表一番,有关秦秋的恶意评价?”
这之后,他让开主舞台。
移步到边缘位置。
双手负后,昂首挺胸。
“我,洗耳恭听。”
众人,“……”
聂琴,“……”
苏河,“……”
这,这他妈什么人?
竟然,敢当着一整个现场的社会名流,行如此荒唐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