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等待(小说)张宝同2016.9.10
6.结婚诉讼
1839年,克拉拉已经是位20岁的大姑娘了。这位欧洲著名的美女钢琴家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引起不小的轰动。而舒曼此时也已经是音乐界颇有名气的作曲家和音乐评论家,并在开办的《新音乐杂志》担任主编。因为克拉拉已经长大成人,父亲维克已不能再象过去那样地限制她和管制她。所以,克拉拉可以公开自由地与舒曼约会和相爱。
可是,维克教授怎能够允许舒曼把宝贝女儿从自己身边夺走?他很后悔自己这一生中所做过的一件事,那就是让舒曼成为他的学生。是的,在那个时代里,学习音乐可以高雅却远没有学习法律那样可以有钱和有地位。偏偏舒曼的母亲开明地听从了维克教授的意见,一切的阴差阳错都是从这时开始的。维克教授是当时莱比锡也是全德国最优秀最具有权威性的钢琴教师,舒曼的母亲怎么能够不听从他的意见?况且维克教授为了自己的儿子的前途又是那样的言辞恳切。为了更好地学习钢琴,维克教授邀请舒曼住进了他的家里,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却是在引狼入室。
况且自从父亲去世之后,舒曼家里就很穷,舒曼自己只是一个跟随自己学习的更穷的穷学生。他怎么能够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一个穷小子?于是,他对克拉拉大发雷霆,对女儿说,“如果你在继续和这个穷小子来往,我就永远不再有你这个女儿,而且我将废除你的继承权。”看着女儿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他就恶狠狠地说,“如果我再见到你的和那个穷小子在一起,我就用手枪把他打死!”
克拉拉当然不会屈服于父亲,她毅然决然地从家里搬了出来,住在了外面的公寓里,以表示与父亲彻底决裂。之后,她给父亲写了一封长信:“我尊敬的父亲维克先生:我之所以要给你写信,是要向你极其明确而彻底地表明我的态度。我对舒曼的爱,是真实的爱情。我爱他,并不只是热情,或是由于感伤的兴奋。这是由于我深信他是一位最善良的男人之故。别的男人,绝对不能像他那样用纯洁的、诚恳的态度爱着我,而且对我有那么深的了解。如果从我的立场说,只有他完全属于我,我才能全心地爱他。而且深信,我比任何女人更了解他。”信中,克拉拉甚至向父亲坦言她要跟舒曼结婚,希望能得到他的同意。但是,她的信和她请求都没有得到父亲的理解和支持,因为这是维克教授绝对不能容忍的。
而在当时,没有父亲的同意,女儿是不能结婚的。但是假如父亲拒绝同意,那么女儿的恋人可以到法庭上诉。假若法庭觉得他的性情很好,也能养活妻子,就会允许结婚。阻力越大,爱情的火焰就越猛烈。所以,当舒曼和克拉拉发现他们根本无法改变维克先生的固执时,舒曼只好上诉法庭。他在诉讼书上是这样写的:
莱比锡最高法院:我们是罗伯特·舒曼和克拉拉·维克。我们长久以来真心相爱并希望结为夫妻。但是我们的这一愿望却无法实现。我们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采取这种措施来排除障碍,达到目的。尽管这种做**给我们带来最深的伤痛。
克拉拉·维克的父亲佛列德?维克不顾我们的再三情愿,坚持不予同意我们的婚事。我们不能解释他拒绝的原由。我们认为自己并无任何过失,眼下的境况也足以保证将来生活无忧。我们也不会改变这件事中经过反复考虑做下的决定。
因此,我们向高级法院提起诉讼,希望可以满足我们最低限度的要求,希望您的威严可以使佛列德?维克先生允许我们结合。而且如有必要,希望法院可以代替他进行批准。现在只有诉讼可以调解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们正满怀期望地等待此案审判的结果。正如在众多其他案件中一样,只有时间可以治愈痛苦的隔阂。
莱比锡1839年9月
罗伯特·舒曼
克拉拉·维克
这个案子当时轰动了整个欧洲。虽然舒曼只能算是小有名气,而克拉拉却是与李斯特齐名的著名钢琴家。她的名字在欧洲的音乐界几乎是家喻户晓。维克没有料到舒曼会把他告到高级法院,因为他忽视了他的这位学生本来就是学法律的。这让维克几乎下不了台。他故意不出席法庭的传讯,以各种借口和理由阻挠审判。
于是,审判在朝后拖延了四个月之后,于1839年12月18日开庭。在法庭上,维克冷酷而尖刻地诋毁舒曼。他同样忽视了舒曼曾是学过法律的这一事实,他对法庭说舒曼是个酒鬼,不可能照顾好他的女儿克拉拉。可是,他也同样忘记了舒曼是《新音乐杂志》的主编。他曾为许多的音乐家歌功颂德,曾让许多音乐家崭露头角。这些音乐家巴不得投桃报李,所以,舒曼很容易就找来了莱比锡最著名的音乐家门德尔松等一些好友出庭,大家都赞扬舒曼的勤奋努力和好事为人,否认舒曼有酗酒的行为。接着,维克就说舒曼是个花花公子。这时,舒曼就把自己创作的一些作品和创办的《新音乐杂志》出示给法庭,让法庭自己作出判断。法院自然不会认为一个有如此多音乐作品和创办并担任《新音乐杂志》主编的人会是一个花花公子。所以,舒曼成功地驳回了维克的各种诋毁。
打官司其实是个两败俱伤的事情。不管结果如何,双方都是输家。特别是象诉讼结婚这样的官司,打得越久,双方的消耗就越大,损失越惨重。而舒曼和维克的案件搞得一家人成了仇人,搞得整个欧洲都在关注他们。为此,维克丢尽了脸面,也失去了心爱的女儿,可舒曼也因此身心受尽了折磨。克拉拉则在父亲和恋人之间遭受着双重的煎熬。这场官司因为它的影响力和重要性,一拖再拖,在经过了漫长的11个月的艰苦诉讼后,1840年8月法院终于做出了判决,准许舒曼和克拉拉结为夫妻,维克教授败诉。同年的9月13日,在克拉拉21岁生日的那一天,舒曼和克拉拉举行婚礼。这对历经坎坷的有情人终成眷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