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母亲,说他是坏人。
盛嘉沉那一刻,心如寒冬,极冷。
佣人面上微妙,仍旧尴尬的劝她:“夫人说什么呢,二少爷可是你的孩子……”
“不用说了,我走就是。”
盛嘉沉接口道,他又看了她一眼,转身向房门外走去。
薛素却又尖叫一声,扑过来拉他:“你别走!你说清楚,你把我的孩子弄到哪里去了!”
盛嘉沉猛地回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但也是到这时,他才发现她又瘦又憔悴,精神不正常的她,像是老了十岁。
盛嘉沉咬了咬牙,猛地握住了她的肩膀,这是第一次,他爆发似的对着她低吼:“你仔细看清楚,看清楚我是谁!我不是盛嘉择也不是什么坏人,我是你这么多年都视为空气的儿子!你为什么一直都看不到我?我哥死了难道我不难过吗?是不是要我当年也死了,你才能想起来你还有个儿子叫盛嘉沉!”
“二少爷,你别——”佣人在一旁吃惊的劝,怕他再刺激到夫人。
薛素被他吼的愣了愣,呆呆的看着他。
盛嘉和躲在佣人的怀里,一句话也不敢说。
“你带他出去。”半晌,盛嘉沉转头吩咐道。
“这……”佣人迟疑了一瞬,接触到他冰冷的眼神,还是带着盛嘉和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他们母子二人,薛素见他重新看过来,有些瑟缩的想躲开。
盛嘉沉这时已经将她放开了,他自嘲的笑了一下。
“我不想再看你这样下去,我哥已经走了二十年,究竟为什么,你一直不能释怀?”不肯放下过去,自己把自己逼疯,困着自己,也困着所有人。
那个衣柜,是小时候他的噩梦,现在她重新对那个小男孩这么做。
盛嘉沉突然在想,是不是他从前不肯去做盛嘉择,所以,才会让她的病越来越严重。
“阿择,是你吗?”薛素小心翼翼的叫了他一声。
盛嘉沉只觉眼眶有些发酸,他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又恢复成了平日里的冷漠,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薛素走到他面前来,怔怔的看着他的脸,“阿择你回来了?你上次,怎么可以那样说妈妈,妈妈去看你,你却说我是在做戏,我只有盛嘉沉一个儿子,怎么可能呢?妈妈一直在想你啊。”
她如同自语般,拉着他手絮絮道。
盛嘉沉蹙着眉头,突道:“上次?去哪里看的我?”
他想起奶奶的话,她是受了刺激才一下子病情加重的。
“就是墓园,你不是穿着黑色的衣服——”她说到这里,突的眼睛又睁得极大,仔仔细细看了他一会,转而道:“你是沉沉?”
盛嘉沉见她眼神渐渐清醒,他点了点头,继续道:“墓园里发生了什么?”她一定是去看了他哥。
可下一瞬,薛素又狠狠推了他一把:“就是你!你去墓园了,你骂我,骂我偏心,骂我不记得阿择了,我怎么可能不记得,你还怪我收养了嘉嘉,可是,可是你走了,沉沉不理我,我没有办法……”
她的话渐渐语无伦次,又哭又叫的拍打他。
盛嘉沉没有躲,他皱着眉头从她的话里分析关键。
三月的时候他去墓园看过大哥,其后没有再去,她受刺激是从墓园回来之后,她遇到了谁,跟她说了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