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妾一事过去好几天了,这几天一直风平浪静的,一点动静也没有。不管是崔家还是县令那边,都安安静静的,谁也没闹。
顾婉只听说莫家和崔家的婚事告吹了,莫大太太还没来得及和莫佟说这门亲事,就宣告终结了。然而,当莫佟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虽说早已经过去了,也为此生了好一番气。母亲竟然瞒着他,私自要为他定亲,这怎么能够?
除了顾婉让人送给县令大人的两个美妾之外,宁卿又一口气赏赐了二十个,且将崔家送去的两千多两银子全收了回来。顾婉不禁笑道:“你这不是要断了他家的活路?”
本来日子过的就够紧巴了,一下又给添了二十多个人,让他们家的日子,可怎么过?
但宁卿可不在意这些,他们不是爱管闲事吗?那就多给他们制造点麻烦,让他们无暇去管。
那二十多个妾,足够他们应付了。
不过,除却别的不说,齐衍为人尚可,办事能力也不错,况且一出了这事,更是提心吊胆的,就怕行差踏错了。因此,干活更是卖力了起来。
这些,宁卿都看在眼里,若是再将他贬职调任,一时间也找不到可他心的人,所以,便在他的俸禄之外,额外给他些赏赐,足以维持日常的开销。
在这件事上,夫妻同心,其利断金,顾婉一点都没觉得棘手,只当做看了个跳梁小丑的表演一样。心放宽了,胎自己也养好了。
眨眼到了腊月初,棉衣穿的厚了,那隆起的肚子便看不甚清楚了。
腊八节,早上顾婉喝完了腊八粥,听四喜说春回堂那边,黄掌柜的主意,免费提供一上午的腊八粥。恰巧今日天气好的很,顾婉心下好奇,便想去看看。
到了那边一看,见春回堂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在等着领汤粥。
顾婉才下了马车,便闻到浓浓的药香味儿。敢情这腊八粥可不是寻常百姓家喝的粥,里面竟是加了药材的。
顾婉心道这个主意好,便穿过拥挤的人群,进了春回堂里面。
才进去,就看见黄掌柜笑盈盈地向她走来。
“借着这个节日,在粥里面加了药,倒是个好主意呢。”顾婉向他笑道。
黄掌柜哈哈一笑,回道:“天气越来越冷了,患风寒的人也越来越多,如今眼瞅着就要过年了,让百姓喝点强身健体,预防风寒的药。”
顾婉闻言点头,调侃一声:“这次可算是掌柜的大功一件了。”
黄掌柜又是哈哈一笑:“我也是藏了几分私心,病人多了,这边着实忙的不可开交。”
顾婉不禁莞尔,不管到底是为了什么,总之这是件好事便是了。
顾婉去病房看了看,见几个小护士正在穿梭忙碌着。
她见紫兰给一个病人换完了药,便走上前去。
当日紫兰喝了那霸道的下胎药之后,休养了好几天,这才逐渐缓过劲儿来。但她的身子却遭到了创伤,再也不能怀胎了。
身子一好转,她便又回来工作了,孩子还是托刘婶子给照看着。
紫兰见她过来,也向她笑了起来,与她打招呼。
顾婉询问了她和孩子的近况,听说都还不错,便放心了。见她还有事要做,便让她先忙着去了。
顾婷自那晚逃走之后,一直没有消息,宁卿派出去的人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
为此顾婉常觉纳闷,她到底能躲到哪里?难道真能飞天遁地不成?
顾婉在这边看了看,又坐下休息了会儿,便要回家去了。
忍冬扶着她上马车,但没想到,就在此时,忽然冲出个人来。
顾婉差点没吓了一跳,正想斥责,忽见面前站着的那人,竟然是以前见过的。
当初在莫家的铺子里,她就是像现在这样突然闯入。难道这姑娘,总是这样冒冒失失的吗?
“大胆,竟敢冲撞王妃!”忍冬也被吓了一跳,将顾婉护在身后,便向那突然闯过来的女子喝道。
但她却没有一丁点害怕的样子,反而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顾婉。
顾婉见她如此,心中不解,她是有什么话要说不成?她看着她的眼神,似乎怨念的很,难道,和她有什么过节?
但好像这才是第二次与她见面吧,能有什么过节?
正当顾婉疑惑不解的时候,却听她说道:“我一直以为王妃贤良淑德,堪做天下女子的楷模,才能的王爷如此宠爱,但不想,却是个善妒的人,容不下别人。”
“闭嘴!”忍冬听她这番大逆不道的话,忙喝止了她。
但顾婉却挥了挥手,示意她不要打断,让眼前这个女子继续说下去。
“王妃有孕在身,明明不能侍奉,却不许王爷纳妾,实在是对不起王爷的一番宠爱。难道,王妃非得要做那等妒妇,让天下人耻笑吗?同时也让王爷遭人耻笑,家有河东狮,竟然惧内。”她这一双清明的眼睛盯在顾婉的脸上,看着她说道。
王妃出行,本就会吸引人路人的目光,更别说这会儿,春回堂门口有很多排着长队等着领粥的人。他们早就被这边的响动给吸引了,纷纷将目光投来。
人群中响起几团窃窃的私语。
“这姑娘是谁?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责骂王妃是妒妇。”
“我倒是觉得这姑娘说的很对,但凡稍微有点家底的,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更别说是王爷了。但那王府里,可不就只有王妃一个?不是因为王妃是妒妇,还是因为什么?”
“你乱说什么?王爷那是钟情于王妃,所以才不纳妾的,关王妃什么事?”
……
人群里纷纷扰扰,说什么的都有,但顾婉丝毫不去理会,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这个胆子特别大的姑娘。
确实胆子大的可以,大到不知死活。
众人都在等着看热闹,想看王妃如何收场。
但顾婉并没有回话,而是看了她一会儿,忽然一副了然的样子,看着她说道:“哦,我知道了,原来你是啊。”
呵,原来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