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一愣,看着沐惜悦一脸的严肃,眉头不由得蹙起来,紧忙劝:“小姐,世子出去的时候吩咐这两天不能让你累着。”
昨夜刚回来的时候,沐惜悦一脸的苍白,着实吓了众人一跳,都以为她出去受了伤,后来知道真相才松了一口气。
早晨莫亦痕走的时候还特意嘱咐不能让沐惜悦下床,可是如今看着她这就要往外跑,莫子便不得不劝了。
沐惜悦心里有事,根本听不进莫子的话,说话之间就要起身,猛然又感觉到小腹一阵痛,眉头拧起来,迈出的步子也停住。
“哎哟,小姐!”
锦妈妈进门刚好看大沐惜悦要往外走,脸上一冷,带着几分嗔怪。
刚才正好走到门口听到沐惜悦的声音,进啊妈妈脸上神情已经是严肃了,如今看着她拧着个眉头,紧忙上来扶住了她拉到了床边。
“你现在不宜过多活动,要去宫里起码得有半个时辰的路程,你这身子可是经不住!”
锦妈妈一边说着,转身让跟着端药进来的丫鬟摆摆手,见丫鬟将药放在了桌上退出去,这才转过脸。
“锦妈妈,睡了一晚,现在我已经好多了,和常人并没有什么不同,如今我有事情要办,必须去一趟宫里,您就别拦着了!”
沐惜悦将锦妈妈当长辈,也知道锦妈妈对自己好,虽然执拗,却并不会对锦妈妈甩脸子。
看沐惜悦根本就坐不住,锦妈妈脸上一横,带出几分凉意,转过脸嗔怪的在沐惜悦脑门上一点:“你这个丫头,我不光是担心你的身子,这宫里忌讳多,更是随处都有庄严不得混腥的地方,娘娘们不方便的时候尚且躲在自己的行宫之中不能出来,你又乱跑什么?”
听着锦妈妈的话,沐惜悦脸上一顿,恍然意识到自己心里着急忽略了一些细节,幸好锦妈妈在身边提点着。
可是,事情有事刻不容缓,沐惜悦自己不能出去,便不得不找个地自己办事的了。
想着,沐惜悦转过身看向莫子:“你让宫亦飞给七公主传信,请她来沐府一趟!”
“是!”
莫子看出沐惜悦脸上的着急,应一声转身紧忙出去传信,没有一丝耽搁。
“行了,有什么事情非得急在这一时?先把药喝了吧!”
锦妈妈收回目光,转身从刚才的桌上端过那碗药,药碗上依旧腾腾的冒着白气,温度稍稍有些烫,刚好能将肚子暖和过来。
鼻尖飘来一股药草的味道,沐惜悦面上一顿,看着药碗里黑漆漆的汤汁,眉头不着痕迹地拧了起来。
“这是什么?我又没生病!”
沐惜悦一脸的嫌弃不想喝,一边说着,抬头看向锦妈妈,并没有伸手接。
沐惜悦从小吃药就费劲,总是找各种理由逃避,这一点,锦妈妈也是习惯了,如今看着沐惜悦这般,脸上神情一横,又将手里的碗递过去几分。
“女子这个时候就是特殊时期,即便是没有病也得补着,更何况,这是莫将军特意嘱咐要给你熬的,还交代一定要看着你喝下去!”
锦妈妈声音之中带着几分威慑力,容不得人拒绝。
看着眼前递过来的碗,沐惜悦迟疑一下,依旧不想喝,可是还没有来得及决定,便看到碗又朝着自己近了一分,抬头看着锦妈妈那一脸不容拒绝的表情,脸上一黑,知道自己逃不过,只得认命的接过来。
捏着闭起拧着眉头一口将碗里的药喝进去,沐惜悦感觉到一种值窒息的苦涩味道在嘴里传开伸手一把夺过锦妈妈手里的清水猛然灌下去,感觉味道似乎冲淡了些,这才喘一口气。
“小姐从小就很难喂得下药,你这样的毛病自己可得改改,以后有了子嗣调理身体,可免不了要吃药。”
锦妈妈一边唠唠叨叨,一边将蜜饯送到了沐惜悦跟前,见她吃下一颗脸上神情缓和了不少,这才松一口。
如同打了一场仗,沐惜悦拧着眉头喘气,嘴里过了许久才没有了苦味儿,抬头看着锦妈妈一脸的无奈担忧,脸上一红,还没有嫁出去,怎么就说起子嗣的事情了?
“还有这个药丸,是莫将军吩咐小姐服下的,说是能缓解疼痛!”
见妈妈将一个白瓷瓶子递到沐惜悦手里,已经看着她吃下了药,刚才脸上的郑重和认真已经散去,只剩下心疼。
又是熬煮的药,又是缓解的药丸,沐惜悦手里拿着那白瓷的药瓶子时,心里忍不住的颤了颤,他这个人,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给人一股温热。
正在吃药,沐惜悦猛然听到珠帘响动,见知画进来,神色有些匆忙,甚至还带着几分低沉,面上一顿,将手里已经空了的瓷瓶放在了桌上。
“小姐,安瑜郡主求见。”
知画一边说着,眉头皱了皱,明显的很不情愿的帮安瑜郡主报这个信儿。
更何况,以前这儿安瑜郡主没少给小姐使绊子,还有几次险些有了危险,两人明里暗里就不是有交情的人,这个时候安瑜郡主过来是什么意思?
“安瑜郡主?”沐惜悦唇边暗自嘟哝一句,刚刚展开的眉头又拧了起来,双眸之间神情闪烁,随即抬头朝着知画应一声:“让她进来吧!”
“小姐!安瑜郡主不是什么好人,这个时候上门,世子又不在,她若是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可怎么办!”
虽然不知道安瑜郡主过来的目的,可是在潜意识里,知画就是觉得她过来是有什么阴谋的,下意识地有一种抵触和防备的感觉。
“在我的地盘上,她还能翻了天不成?”沐惜悦抬头朝着知画看一眼,唇角不由自主的挑起:“再说,以前莫亦痕不在的时候,我不也是自己应对?什么时候我成了一个连自保都不成的软柿子了?”
沐惜悦的话,像是一个小锤子敲打在知画的心上,神情闪烁片刻,想着也是,之前安瑜郡主就处处被沐惜悦压制,如今她已经身在了沐府,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是!奴婢这就去!”
知画应一声,斜着眼朝着锦妈妈看一眼,见锦妈妈依旧一脸的平静,悬着的心似乎也放了下来,转身往外走。
珠帘再次响动的时候,安瑜郡主已经进了房间,看着桌上放着一个药碗,黑脸有神的眸子在沐惜悦身上上下下扫过一便,神情有些惊诧。
“你受伤了?怎么还要喝药”
安瑜郡主脸上神情凝滞,一边说着,目光落在了沐惜悦的脸上,看着她果然脸色苍白,眉头不由得拧了起来。
似乎没有料到安瑜郡主第一句话竟然是这样,沐惜悦脸上神情微变,随即将放在跟前的碗往里推了推,唇角勾起一抹笑。
“不过是女人都会有的麻烦罢了,并没有受伤,让你这般关心,还真是有些诧异。”
跟安瑜郡主斗了这么久,沐惜悦跟她说话也不由得变得毫不掩饰。
知画过来倒茶,沐惜悦伸手端过杯盏,凑近唇边,浅浅的抿了一口,脸上一如往常平静淡然,倒让安瑜郡主有些吃惊了。
看着沐惜悦似乎精神不错,除了脸色发白,也并没有什么,安瑜郡主想着她刚才的话,也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原委,一颗心又落回了肚子里。
“大晚上明目张胆的带着人去客栈杀人,你的胆子可真是大!”安瑜郡主岔开话题,双眸之间神情闪了闪,目光落在沐惜悦脸上,还真的有一丝后怕。
清澈的眸子之中波光闪烁,沐惜悦看着安瑜郡主的时候,唇角勾起,脸上带出一抹浅淡的笑:“我有多大的胆子,你以前不是知道吗?”
敢在皇宫里带着匕首进来,敢将刀架在皇子的脖子上!
是啊,这样的沐惜悦还有什么不敢的呢?可是,对方毕竟不是一般的人,她这般大张旗鼓,就没有想到过后果吗?
“她可是重楼最得宠的公主!你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愤就不管不顾,就没有想过这样的行径会给痕世子带来什么样的困扰吗?”
安瑜郡主脸上神情有些激动,想着从老侯爷书房里偷听来的消息,心里更是揪紧了几分。
看着安瑜郡主骤然变化的神情,沐惜悦眼底闪过一道光芒,她这般放下身段过来看自己,终究还是为了莫亦痕啊!
目光收回的瞬间,沐惜悦脸上一冷,将手里的杯盏放在桌上,杯底磕着桌面发出一声脆响,似乎也是加了力度,让众人脸上神情变了变。
“我不管她是谁,只要伤害我身边的人,我必定不会轻易饶恕!更何况,这里是天朝,并不是重楼任她胡作非为,所谓的公主,不过也就是贵客而已,这样自作孽的贵客,若不让她吃一点苦,记住教训,我天朝岂不成了软柿子任人拿捏?”
原本是指责沐惜悦,安瑜郡主在听到她这话的时候,脸上神情僵住,心里猛然一颤,不得不承认,她说得有几分道理,幸好自己这样的话不是当着太后的面说!
一肚子的话被堵在心口说不出来,安瑜郡主看着沐惜悦脸上的神情,悠然叹一口气,想着之前沐惜悦也是这样睚眦必报,双手不由得攥了起来,出口的话也软了。
“不管怎么说,锦绣公主也救过痕世子的命,你这样是不是做的有些绝了?”
一句话说完,安瑜郡主双眸朝着沐惜悦的脸上看过去,似乎很紧张她后面的回答。
相遇对安瑜郡主脸上的紧张,沐惜悦倒是多了几分不以为意,端起杯盏浅浅抿一口,唇角勾了起来:“就是因为知道锦绣公主曾经救过他的命,所以我才会自己的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