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iah——Fenriswolf_K?fig」
『创造——凶兽囚笼』
「无法化不可能为可能的话,在一切结束之前就待在这里吧。」
「……谁会待在这里啊。」
宝石翁说完之后,环视了一眼无形的障壁,远坂凛以倔强的表情回望远坂家的大师父。
「我可是远坂家的当主,也是这片土地的管理人!你们在此处作恶,就算是大师父也好,我也不会饶过你们!」
「呵……」
「更重要的是,我是圆香的伙伴,圆香的挚友。」
少女凛然地说道。
「我才不是要为了证明什么而接受考验,可别搞错了啊。这只是理所应当的、对友人的帮助罢了!」
「……精彩的回答。从现在开始算分吧——刚才的话,就加上十分吧。」
「才十分吗……不能再多点吗,太小气了吧?」
「呼嗯,那就看你的表现喽。」
老人捉弄似地微笑道。
「啊,看我的吧。」
凛也回以自信的笑容。
「落后时代的退休老人就该去找个村庄颐养天年。我会让您知道现在是年轻人的世界,您那第二魔法使的位置,就由我远坂凛来接下吧。」
「呵,小女孩嘴上功夫倒是很厉害。不过天不怕地不怕的孺子要的就是这种朝气,老夫拭目以待!」
老人哈哈笑了。
……………………
…………
……
一段时间过后。
「……所以,你想到该怎么做了吗?」
老人半睁着眼问道。
「嘛,结界的范围半径,障壁的强度以及形状,需要多少力量的拳头可以破坏它,大概算是明了了吧……」
凛甩着还在刺痛的拳头,皱着眉头思考自己刚才亲身试验得到的数据。
泽尔里奇显得饶有兴趣,明显在享受着少女的战斗,也正因为如此,才完全没有去妨碍弟子在这方面的一切行为。
「——所以呢?」
「——没办法呢。」
太过爽朗的笑容让泽尔里奇一时无语。
她也知道就算知道这些也几乎没有用处,但完全是无奈之举,与其什么都不做还不如先行动起来,然后从这些资料中找寻微不足道的胜机。
「四次同时的攻击……是吧。」
总之,先从最笨的办法开始吧。
先来到障壁面前,脑海中计算与透明障壁的距离,然后——
「啊哈哈,听起来不是很容易吗——!?」
额头,右膝,双拳!同时炸裂!
「「「「咚————」」」」
四声听起来确实像是合为一声的……相当响亮且沉重的「咚」。
紧接着的是障壁碎裂的声音——破坏了吗!?
……那的确是破碎了没有错,不过——只有一层障壁碎裂,并且瞬间就恢复了。
「可恶痛痛痛痛痛好痛痛乘以四倍的痛苦哦我要哭了啊啊啊啊————」
双马尾少女抱着膝盖毫无淑女风度地跳来跳去。
「……没问题吧你?」
「不,一定有哪里有问题!」
放下膝盖,重整旗鼓的凛不服输地大叫道。
「有问题的是你的脑袋吧,脑袋!」
不顾老人的咋舌,后退到后面的边界,然后深吸口气,重心微向前倾,远坂凛摆出了冲刺的姿势。
与其说是自信——倒不如说是自暴自弃地大喊:
「一定是人家力量不足的原因啦!」
远坂凛逃避现实到语气都变了!
「坏掉了呢……」
在老人的傻眼中,少女起跑、加速,然后——
「Let’sGoooooooooooooooooooo!Yahooooooooooooo!!」
「「「「磅————」」」」
——又是四声合一的、听着就让人觉着痛的声音。
「喂喂……」
第二魔法使一瞬间露出了目不忍视的表情。
「痛痛痛痛痛还是好痛不对是更痛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看着抱着膝盖在地上一边滚来滚去一边哭诉的双马尾少女,魔道元帅感到头痛似的扶额。
「……你有病啊?老夫不记得有把你培养成这样子啊……」
宝石翁半是傻眼半是感叹。
「真巧,我也不记得有被您培养过呢。」
凛扯出一个笑容,咬牙回道。红肿的额头让她看起来相当滑稽。
「呜呃呃……大概真的变成了圆香说的奇怪的脸了吧——唉唉,怎么样,刚刚的能加多少分?」
「零分。作为美丽少女的形象被摧毁殆尽。」
泽尔里奇露出奇妙的笑容。
「……不过看在气势够足的份上,就再给个十分吧。」
「……达到及格分的话,就算我赢吗?」
「那可不行,通行票可没有这么廉价,」老人耸耸肩,「当然,也不会故意刁难——毕竟老夫可是正义的伙伴哪。」
「嘘だ!」
「…………」
「…………」
「……刚才那一瞬间你的脸真是超可怕。」
「……嗯是,对不起大师父我太激动了。」
凛老老实实地道歉了。
「——总之再多表现一点吧,这么无谋的方法可是不可能有用的。」
「啧。」
响亮地咂个舌,凛挠挠头,就这么躺在地上开始认真思考对策。
如果想要从这个由魔法使亲手施展的囚笼离开,可以想到的只有几种办法:
一,速度够快,障壁的补充不可能没有间隔,虽然极其短暂,但趁恢复之前过去也是有可能。
二,用足够强的魔力洪流持续性地输出,直至超越魔法障壁从异世得到的补充。
比障壁恢复速度更快的人或许有,但肯定不是远坂凛。
魔力攻击输出足够高到将障壁处于持续性破灭状态然后趁着这段时间逃出去的人虽然理论上不可能存在,但也无法保证一定没有——可惜那个人依然绝对不会是远坂凛。
不过呢。
「……哈啊,我又不是要出来。」
少女绕着自己的发尾,咕哝道。
大师父给自己的要求就只有能攻击他一次而已——换句话说,只需要让自己的攻击能够出来就可以了。
排除掉第一、二种方法,也许就只有大师父所说的「同时」的四击了。
可是……这并不是广义上「同时」的四击就能达到的。
虽然回想起来确实很傻……但拿刚才自己那笨蛋般的试验作为例子,可以知道明显此路不通。
或许问题出在时间差上,但现在想这个也是白搭。
说到底,「我觉得这种办法可行」——这种应答是猜测出来的,毫无创意的答案。
毕竟支撑这座魔法阵运行原理或理论自己现在都不清楚。
所以——
「还有第三种方法不是吗……」
第三种方法,就是从根本上将这个阵法的基础破坏掉,或者干扰阵法的运行,寻找破绽。
一般而言这才是正统的方法,优秀的魔术师都能轻易摧毁结界的基石。
「不过这也是几乎不可能的困难呢……」
凛喃喃道。
或许第三种方法看起来要简单一些,但如果仔细分析,就可以知道这第三种方法……基本上不可能做到。
——能对抗神秘的,只有同样等级的神秘。
也就是……『魔法』。
从一开始就无法理解运用名为『魔法』的神秘来作用的结界,想要破解根本就无从谈起。
有这么一层绝望性高的门槛在,普通的魔术师绝对没有办法采用第三种方法,无论多么优秀都不可能。
不过呢……
「不过有一件事我必须提醒大师父——」
此世唯有远坂凛一人,虽然不见得能成功,但至少保有了那种美妙的可能性。
「——第二法可不是您的专利啊。」
摸着额头上消除了一部分的红肿,凛一个跃身站直了身子,虚张声势道。
远坂凛是能完美流畅地使用「宝石剑」的天才。
从父亲逝去,远坂家的重担落在身上的时候开始,只要有时间的时候,凛就会埋首于魔术的修炼之中……以及,『第二法』的修炼之中。
直至现在,变成了她最大的倚靠。
这些年的艰难苦厄,到今天将完全体现出来。
「——啊啊,直接针对魔法阵本身破除吗……确实,这也是个方法。」泽尔里奇点点头,「因为此世第二法使用者仅有老夫一人,所以根本不会去在意有人会从同源魔法的角度去破除它。可是——」
老人露出认真的表情劝告道。
「『凶兽囚笼』的理论比现在的你拥有的要深邃太多,或许十年后的你可以破解,但现在的你绝对不行。」
「……没试过怎么知道。」
凛深吸一口气,低头望向了脚下。
脚下的那个。
巨大的圆形区域上,描绘着复杂的图形。
线和边,符号和文字。
那些高密度的信息集成体,是能够被进一步压缩进而成为理论的一部分构造。
超越了人类智慧的记述方式,为达至奇迹的领域而上达的天听。
——第二法·平行空间干涉。
「…………」
凛又皱起了眉头。
想法是好的,可是有前置条件——
需要媒介。
虽然远远强于宝石魔术,但第二法确实与宝石魔术有着共通的特性,这也是为何泽尔里奇被称为宝石翁的理由。
想要连通这个魔法阵的话,直接接触的话是行不通的,只能通过宝石礼装。
然而十枚储存着强大魔力的宝石都已经用完了,身上已经没有其他可用的宝石存在——
「……嗯?」
不,等一下——还有宝石在。
从裙子的口袋里拿出了几乎要遗忘的物品——在之前的晚上,卫宫圆香还给自己的红宝石坠子。
「……只剩这个吗。」
带着怀念的口气,注视着红宝石坠子的凛的脸上浮起柔和的微笑。
因为,没错,这个本来就是父亲远坂时臣,只为了自己而留下的东西。
是为了赢得这场战争的,绝对王牌的强力魔力凝聚体。
同时还有的,就是那把Azoth剑。
「原来,还有你们在我身边吗。」
但这两样物品都已经没有用了。
Azoth剑将其内存有的庞大魔力一股脑地轰入了外道神父的胸膛。
那个坠子也是一样,本来应该作为除宝石剑外的最大的王牌,但因为救助某个少女而几乎用光了所有的魔力。
确实是留着点魔力,但那比自己有的十个宝石要低得多。
父亲留下的是为了打赢圣杯战争的魔力。
用光魔力的那东西,本以为已经变成没意义的物品了。
不过……作为曾经在自己手中品质最好的,父亲专门留给自己的古代遗物,其本身的性质反而现在更能发挥作用。
当然,在此之前还得做些准备,将两样几乎失去功能的物品变成自己需要的东西。
——远坂家的魔术特性为转换。擅长力量的积蓄,流动,变化。
凛将坠子的链子缠绕在Azoth剑的剑身、剑柄以及自己的右手上,剑尖对准菱形红宝石正面,运用起转换的力量,使得剑尖几乎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地捅入了宝石之中。
转换魔术令宝石和铁与银这些不易相容的材料紧紧地咬合在一起,连通在一起。
一把不伦不类的法杖礼装就此成形——比之父亲远坂时臣的正式礼装文明杖可以说是简陋至极。
「……好。」
不管条件怎样的不利……准备都已完了。
「还是住手吧,就算再怎么也破除不了的。就算发生了奇迹破除了它的一部分,到那时你也将到达极限。这样的半吊子举动,还不如另做打算。」
看到少女做好了所有的准备,老人好心劝告道。
「见好就收吧。强行去理解的话,真的会有烧掉大脑的危险,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个凛也知道,比谁都清楚这种事。
「不过……这是唯一的办法。」
那便只能去做。
静静呼吸了两三次,凛没有再犹豫,闭上眼。
分离出意识,魔力沿着手臂,传过Azoth剑的剑身,最后转入宝石坠子中,与魔法阵接触的那一刹那——
「…………!」
有什么被嵌入了。
高密度信息块被埋入了脑内。
「咕……!」
电流般的冲击,从手部贯穿至头顶。
「呜——————!」
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回路大概被烧断了几条吧,不过第一步应该是撑过去了,成功连通了『凶兽囚笼』。
眼前的世界瞬间消失无踪,剩下的只有一片黑暗。
少女的意识轻飘飘的仿佛没有重量地漂浮着,如同畅游在宇宙间。
黑暗中是无数根或明或暗的线条,这些线条或直或曲,遵循着完美的人工几何规律,交汇处绽出不同亮度不同颜色的小点。
(这就是真正的魔法使使用的……魔法?)
在这些线条与光点之中偶尔拾起的一粒情报粒子,便含有人类数千册专门书籍份量都无法描述的知识。
以往自己所学习的不过是九牛一毛。
(这些都是……第二法的理论么?)
远坂凛为此着迷了。
超越魔术的魔法。
用人类的语言是无法说明的。
跟现有的魔术理论完全不相容。
若不是自己曾学习过第二法的相关内容的话,恐怕连这第一步都撑不过去。
那是用上多少的魔术理论所设计出来的啊。
就算动员脑海中关于「第二法」的全部的知识,老人的『创造』仍是未知世界的理论。
说的更精准一点,就是异星系。
老人所具体表现出来的是,尚处在幼年期的人类所到达不了的、遥远未来的常识——
远坂家……不、是所有魔术师都拼了命追求的知识——
凛忘我追求着这奇迹、这究极之一,不断地向前、向前、向前、去往更暗更寒冷的地方、去往意识再也回不来的地方——……
「——停下!」
老人的话语在耳边炸开。
「!!」
凛如梦初醒。
身体宛如被急速拉扯着。
慌忙停止下来。
还好没有以脑融化告终。
那蕴含强烈意志的声音将自己往回拉,拽了回来。
(啊…………)
少女忘我的心回复清明,意识又回到原本拥有的肉体之中了。
眼前,老人用平静的眼神正直视着她。
「我、怎么……呜——!」
一瞬间,呕吐感猛烈袭来,少女不自觉用手捂住了嘴,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啊、对了,我……谢谢您、大师父。」
强行压抑住令人极度不适的呕吐感,凛挤出虚弱的微笑对宝石翁表达无法报答的感谢。
若不是泽尔里奇及时叫住了自己,再继续强行深潜下去的话,最多几秒,连自己的大脑都会被烧掉。
「虽然刚才差点就危险了,不过看在确实接通了的份上,就再加个十分吧。」
「三十分了……还要再拿个七十分左右吗。」
凛一边用苦笑回应老人的话,一边用手指按住阵阵作痛的额头中央,希望通过深呼吸恢复正常。
视线重回脚下的法阵,凛的目光中隐隐带上了恐惧。
那是危险的知识,带着毒性,一不小心就会毒发身亡。
光是一个开始,凛就感到有些身心俱疲了。
但是还不够。
为了破除它,必须把握它的构造,再一次潜入深层的认知中。
「………………」
凛恳求似望了一眼老人,泽尔里奇没有说些什么,但也没有阻止,只是目光平静地回望自己。
(……没问题的。)
凛收回目光,告诉自己,为自己打气。
(只要不被那深到没边的知识诱惑的话,可以撑得住。)
虽然这对魔术师而言可谓是难以抗拒的诱惑,甚至上升到了本能层次,但无论如何,一定要控制住自己。
「……好。」
凛强忍不适感,再一次连通魔法阵。
……黑色的世界里,颜色各异的光线交错堆切,织成无数明暗不一的光点。
强迫自己注意不去看那有如阿卡夏纪录一般散发着毒品似的吸引力的知识之海,凛将「目光」转向那处明显比周遭更为白亮的区域,确认那就是自己的目标。
意识通过视线扫视着线条及光点,不敢多作停留,少女随着心念一动疾速向着有着明显质感的魔法阵主体飞去,穿行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随着不断接近,少女的视角顿时开阔,那无数条线条与光点中的物体终于显现出大轮廊的形状。
(好厉害……)
少女发出感动般的叹息。
——那是在虚空中散发出压倒性存在感,并列着的三扇巨大的拱门。
越接近就越发现门的巨大,接近五十层楼的高度,比之冬木市内最高的大楼也不遑多让。
巨大厚重的门扉已然打开分置两旁,从远处看门内,只能看到虚无,不定形的混沌卷成漩涡,如黑洞仿佛要将意识吞噬。
……能理解。
可以理解得到,它的原理。
由看不到的中心扩散开去,一层又一层地连通递进,利用谁也理解不了的神秘,开启了通往异世之门。
中心属于第二魔法使的『禁域』,没有谁能够触碰。
(看了就会发狂的。)
本能这么感觉到。
于是将注意力转到外围。
从中心延伸开来三扇门连系着其他平行世界,作为障壁的魔力来源。
将魔法阵外围划分为了三个相交又平行的区域。
三层障壁重叠着以坚不可摧之势立在那里,第一层若破碎了,在对方破坏第二层障壁之时第一层便瞬时恢复好,第三层亦然,让人联想到名为「三段射」的军队开枪技术。
将「视线」转移到门扉本身。
与参天的大门相比渺小无比的少女大胆地靠近了它。
然后,少女向开着的「门」中看去,小心翼翼伸出的一丝意识之手进入了门内。
(————————)
瞬间,意识与认知被纵向延伸。
顶点之上的顶点,门中之门。
向着远方,无尽的远方。
比无尽之海还远,比天空还远,甚至在宇宙与时间之上……
从那里,可以看到万物。
——那是拥有无限可能性的平行世界。
(啊啊,这样啊……原来是这样么……)
多么美妙的构造啊。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不断跳跃着,随机地挑选其他世界,伸出索求魔力的触手。
细细感受的话,会发现那就如同巨大的树木一般。
虽然最初只有一条路线,但树枝向外突出,扇形般扩展开来。
原来如此——这就是第一种脱离方法的确切理论吗。
用数字来比喻的话,将现在这个世界称之为α、数值为1的话,其他平行世界与这个世界的差别延伸到小数点后7位,即0.0000001为单位进行的变幻。
0.0000001的变动率,可能仅仅是某人的动作先后顺序不一造成的。
虽然都是平行线,但也有远近的差别。
连通越近的世界,需要的时间越短——反之亦然。
也就是说,连续破碎障壁十万次以上的话,或许真的有可能在不断拉长的恢复间隔中逃脱囚笼。
(机会吗……不。)
凛冷静地迅速否决掉了。
确实……在这个可以轻易破坏障壁的『世界』里,这似乎是最容易的方法,但却会是场漫长的战斗。
远坂凛无法保证自己的体能与身体能够撑到那个时候……不,应该说不可能撑到那个时候,无论是对自己来说,还是对圆香等人来说。
(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关闭它。)
关闭门扉,切断魔力来源。
——直接,但却一点也不简单。
只要看着眼前那必须高高抬起头才能看见门顶的门扉,凛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这门,真的是人类可以关上的吗?
就在这时——
倏地,像是因为被少女分出来的意识搅动刺激了一样,「门扉」彼端的世界开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飞快地闪现着片段。
「…………?」
凛的注意力顿时被拉了过去。
光是观测不同的世界,对少女来说就有着不可抵挡的巨大吸引力。
虽然连系的绝大部分都是旁边关系极近的世界,但有时候还是会跳到完全不同的世界上去,自己现在看到的就是这个部分。
用世界线理论来说,就是变动率超过1的β世界线。
橘发的坚强少年。白发的赤色骑士。金发的骑士少女。还有许多自己不认识的Servant。
黄金之王和言峰绮礼、依莉雅、樱与脏砚也在,也能看见远坂凛她自己的身影……不过,圆香与本届所有少女Servant都没见到身影。
多么不同的一个世界啊——
故事是围绕着那名少年演绎的吧,里面的自己又扮演着什么角色呢?还有自己召唤的Servant又是谁呢……
……不过这些事,跟下面自己从其他世界中看到的相比,简直就是不值一提——
(啊……)
一瞬间,像是恶质的毒物,又如恶劣的玩笑,充满恶意的世界集群,故意铺展在了远坂凛的面前。
(这是……什么啊……)
凛一瞬间无法理解自己看见的东西。
蒙上一整片空白的意识当中,门内的「世界」像是专门为了给自己看见一样,仍旧在不断切换闪现。
所「观测」到的事件,进入凛的意识,并转化成含义,却花费了很长一段时间。
展现在眼前的——那是无数平行世界中,这个故事的各种终局走向。
可以当作伪·未来视看待的各种可能性,似乎是神的恩赐,但却让难以抑止的恶寒在凛全身各处滋生。
因为那里面的是——被难以言喻、莫明其妙的恶意灌满的——!
(——畜生!!)
不自觉地破口大骂。
拼命地回转着神经。
强烈的焦躁感,催促着凛用比平常高出不知多少倍的速度「思考」着,「观测」着——但是那像是走马灯一样在门后轮转闪现的片段,没有一个是她想要的。
焦急的,甚至可以说是恐惧地翻找着所有门中世界,明明没有遗漏一个——但是,越是看下去心里就动摇得越厉害。
越是「观测」到越多的平行世界,那个答案就越是猛烈地刺激着远坂凛。
(没有……)
终于从口中滑落的真实,将凛那无穷无尽地「观测」下去的思考拦住了。
(不、不!怎么可能,不可能的——!不可能不存在,不可能的啊!这里是可能性的世界,没有为零的机率……!在哪里、究竟在哪里——……!)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哪处都没有!
——不管「观测」多少平行世界,没有的东西就是没有,没有啊!
虽然圣杯战争凶险万分,对少女她们自己的结局远坂凛虽然没有寄望过于乐观的预测,但也从没有想过会是这么可悲到可笑的下场……!
「这算什么……」
——不得不得出最终结论的瞬间,凛的思想断线了。
线与点的知识之海,眼前参天的巨大拱门,感觉包围这一切事物的世界从眼前消失,回到「现实」的凛放开了手,摇晃着身子退了好几步。
成为这个世界基盘的「现实」、人类皆无力这种「真相」,此时此刻以想象不到的形式暴露在凛的面前。
「……太过分了……这实在太过分了……」
凛口中一边梦呓般的低语,一边左右摇着头。
看到的再怎么说也只是平行世界,就等于是恶梦一样,根本就不是现实世界……凛拼命地说服自己。
她也知道这种辩解有多无力。
「要是没看到该有多好……」
现在凛感受到至今为止从未有过的「世界的恶意」。
原本应该以最底限的公正平衡角度来运转整个世界的无形存在——突然变得只对某个粉发少女充满杀意,只是不断挥舞着手里沾血镰刀的死神。这就是神的杀意,没有任何人能够抵挡。
「………………」
泽尔里奇用温柔且怜悯的注视着失神的弟子。
「在『门』的后面,你看到了什么?」
她露出空洞的眼神,透露了内心的懊悔。
低垂的睫毛不住颤抖,声音透露出难以掩饰的痛。
凛僵硬地抬起头来。
「看到了什么……?」
以沉痛的眼神看着泽尔里奇。
「我看到了很多、很多的平行世界……那里面有我,有圆香,有樱,有Archer……还有很多很多不认识的人——当然,这些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发现了一件事。」
痛苦的表情浮现在少女脸上。
「您知道吗,圆香她啊……她存活的世界,根本……就不存在!」
她的叫喊,像是孩子的哭声一样,连声线都扭曲了。
——在圣杯战争中,卫宫圆香绝对会死。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真实,最最可笑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