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财奴,抠门,算你命大,喝你的剩奶粉吧!”孙丽丽本来是特意跑过来提醒洪涛别让孩子们中了毒,可是说出来的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味儿,好像是盼着洪涛也喝点毒奶。
“哎哎哎,先别着急走。我问你,讯通公司的股份一撤,以后你打算干点啥啊?让你跟着我干你又不乐意,要不我给你出个主意吧,免得整天无所事事。”
孙丽丽是啥人洪涛太了解,她对别人都客气极了,唯独看见自己就成了刀子嘴,不过心还是豆腐的。只要她的心不变成刀子,自己就依旧把她当成家人,好事儿自然也得想着,哪怕只能得到几声骂。
“用不着你管,大不了去美国找张姐和我儿子去,我就不信姑奶奶离开你还就活不下去了!”孙丽丽对洪涛把讯通公司让给杨家的做法很不满,现在她真成了闲人,虽然还在公司里任职,但已经不能说了算,很是别扭。
“那是必须的,没有我的时候您不也活的好好的嘛。不过有钱不赚王八蛋,你去美国还得影响马超学习,不如先在国内给儿子挣点老婆本。”
其实孙丽丽的毛病也是洪涛给惯的,多少次她骂完了还得给她出谋划策,久而久之,不骂两句都不习惯了。这次也是一样,让别人挣钱,还得低三下四。
“你能有什么好主意,我可和你讲啊,犯法的事情我不干!”见到洪涛态度比较端正,孙丽丽勉为其难打算听听他所说的办法,还得是有前提的。
“必须合理合法!你想啊,这毒奶粉的事儿一曝光,国内那么多父母还敢给孩子喝国产奶粉吗?这可不是小数,为了孩子的身体,父母们宁可卖血也得多花钱去买进口奶粉,需求量必须嗷嗷高。”
“马超他爷爷本身就是德国人,当地也不缺这种产业,实在不成到奥地利、瑞士、荷兰、比利时踅摸踅摸,好歹找个牌子包装包装弄回来就是好东西。”
“这边呢你去和齐睿商量商量,让她父母给你在外交部、商务部里找找关系,弄个奶粉进口批文也不会太难。然后你再把那些老乡叫回来,专门找大城市开几家专卖店。”
“我估计只要奶粉一上架,柜台立马就得挤破脑袋。买卖做火了,你立马就开个网店,然后去天津港找个仓库,雇几个人给你发货。”
“用不了两年你就比你张姐还富婆,到时候保罗挣的那点钱你都不乐意正眼看。”倒腾进口奶粉此时虽然已经不是最佳时机,但手脚麻利点也不算晚。
做这个买卖最难的就是商务部审批手续,但齐家有这个门路,德国又有马超的爷爷坐镇,里应外合就容易多了。实在不成还能让江竹意帮帮忙,她认识的层次更高,找个品牌弄个国内代理也不是难事。
“就这么容易?”孙丽丽已经开始咬手指头了,洪涛的提议她听着很靠谱,而且她不像洪涛的心那么大,最喜欢做这种不大不小的买卖。
“容易不容易你试试不就知道了,不过我建议你先带着马超去德国看看老头,他孤身一个人挺可怜的,为了能和孙子多交流交流,愣是自学了中文。”
“你好歹也是他的儿媳妇,保罗和马克思和咱们的理念不太一样,但你是中国人,基本的孝顺还是得讲吧?”
既然说起了孙丽丽的问题,洪涛还想多提点建议。但这种事儿平时说出来她肯定不接受,还得怪自己多管闲事。现在趁着她心里美滋滋的赶紧提一提,听不听就是她自己的事儿了。
“德性,我们家的事儿用得着你管?看什么看,我说你爹你还不服气啊,懒得理你们,哼!”孙丽丽肯定是听进去了,否则也不会对洪涛这么客气,更不会对斜楞着眼的洪常青如此大度。放到平日里,这就是一顿狠批,不把洪涛父子俩全骂跑决不罢休。
“更年期的女人真可怕!”看着孙丽丽的背影,洪常青又冒出一句怪话。
“嘘……小点声儿。你也就是现在痛快痛快嘴,有本事刚才当着她面儿说。成了,赶紧吃,吃完了该滚蛋滚蛋。”
“幼儿园就不用我送你了吧?跟着哥哥姐姐自己去报道,别给我惹麻烦啊,看不惯、听不惯就忍着,否则我罚你背三天单词!”
儿子对孙丽丽的评语洪涛很认同,但说的不太是时候。背后说人坏话既不名誉也不荣耀,是个坏毛病,要从小杜绝。
孩子们走了,只剩下安娜和小睿,洪涛就能做一些自己的事情了。干嘛呢,两个字,回忆。
这些年洪涛一直没中断回忆,使劲儿想把脑子里那些记忆全挖出来。可惜还是不太完整,几乎每年都有很多大事件是想不起来的。比如格鲁吉亚战争、三鹿事件。
别看有些事儿在自己眼里都是毫不沾边的闲事,但是放到别人眼中说不定就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儿。尤其是有了家族产业之后,越来越多的突发事件都能成为获利点。
但回忆是个很艰苦的工作,还没有任何规律可言,有时候干坐一天也想不起来一件事儿、有时候随便看一眼电视就能想起好几件。
可不管怎么难,只要一有空儿洪涛就会打开电脑、插入U盘,然后用自己在大宋创建的密码系统,把能想起来的每件事儿都记录在上面。
但今天注定是闲不下来了,每隔一会儿电话就会响。先是齐睿和欧阳凡凡,然后是白女士和黛安,再然后又是江竹意和托马斯。到了下午,刚刚起床的张媛媛也第一时间来凑热闹了。
她们关注的都是同一个问题,奶粉。在得到了满意的回答之后,还得叮嘱洪涛该给孩子吃什么奶粉,就好像她们都是育儿专家似的。
最要命的就是黛安和江竹意,她们俩坚持要从国外往家里邮递优质进口奶粉,一个人说澳洲是奶牛产地,品质过硬;一个说瑞士也是奶制品大国,信誉更高。
说着说着又说到了面粉、大米、肉类、水果等等食品的安全问题,最终得出的结论就是干脆把嘴缝上,啥也别吃了。
“儿子,你妈说了,让你以后只喝西北风,还得带着五层口罩喝,食物上没她的签名你就不能吃。”电话刚放下,大门上的铜铃又响了,洪涛以为是洪常情从幼儿园回家,靠在躺椅上连头都没抬,就开始冲孩子发泄着不满。
这一天耳朵都磨出茧子了,啥正事儿也没干,光听几位民科食品专家给自己普及食品卫生安全知识,不可能没怨气。
“我看这样挺好,但你不能光心疼你儿子,我闺女是不是也得改吃进口食品啊!”但来的人不是洪常青,而是好久不见的孟津。他穿着一身便装,挺悠闲的样子。
“你闺女你不养,整天扔在我们家里蹭吃蹭喝,白吃馒头还嫌黑啊!”自打回国之后,自己特意和孟津打过招呼,让他没事儿就别来往,有事儿让韩燕或者田思思找自己。
这么做主要是怕连累到他,怎么说也是个国家干部,还是强力机构的,真不适合与自己走得太近。
孟津也是明白人,从哪儿以后也就消失在这一片了,连小舅舅那边都少了走动。
据韩燕说他喜欢上了古董收藏,除了上班之外就是开着车四处逛,总想花一块钱把传国玉玺买回来。结果确实有点收获,家里多了不少据说的真迹。
但那些玩意绝大多数都不是他自己淘换来的,而是有人以各种名义送的。好歹也是位副局长,想完全躲开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古人不是云了嘛,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