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轻抚,林中叶涮涮作响,严风看了看满地的残肢断臂,又看了看自己怀中的顾琛。
不禁一声长叹…
南城,海边别墅,顾啸正躺在自己床上,今夜不知为何,总觉得心里慌闷不已,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怎么回事…”
顾啸掀起被子,揉了揉太阳穴,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月色,一股心悸之感在心中徘徊不去。
“是不是因为门派之事才这样?”顾啸问着自己,最近茅山锁妖塔之事,他身为茅山子弟,第一时间便是得到了自家师父的传信,要自己近日注意南城方向的妖魔动向,茅山不日将会派遣弟子前来。
“不应该啊。”
顾啸摇了摇头,自己也不是第一次抓妖,没必要紧张成这样,忽而却是想起了自己的妹妹。
“不知道这丫头在外面怎么样了…”
想起自家妹妹,顾啸便是感到一阵头疼,他们兄妹二人,从小无父无母,流落街头,在他八岁,妹妹五岁之时偶然间被游历天下的师父捡到,带回茅山养大成人。
兄妹二人,相依为命,对于自家妹妹的性格,顾啸还是很了解的,虽刁蛮任性,却性格直爽,敢爱敢恨。
上一次要跟着罗泽一同出去,身为哥哥的他当然不同意,也不是没有阻拦过,但是根本就没用,只要是她自己决定的事情,就是八头牛也拉不回来。
望着窗外明月,顾啸长长的呼了口气。
亚龙湾,海岸线。
严风背着顾琛走在这海边,海风吹起顾琛额前的,不时打落在严风的脸颊。
“小白,你行不行?”
白弥甩了甩狼毛:“没事,还挺得住,本王刚刚休息了会,先前只是失点血,没有大碍。”
说着化成狼王模样。
“真没事?”
“小子,你在磨磨唧唧本王自己走了。”
严风笑着摇了摇头,纵身上了狼身,将顾琛平缓的躺在狼背之上,看着顾琛的尸体,此刻的他心中五味俱陈。
自己,如何和顾啸说?又如何和司南烈交代。
司南烈走之前,将这些人交托在自己手中,可是此刻,顾琛却是殒命九泉,罗泽更是近乎癫狂,独身前往未知之地。
“走吧。”
严风站立狼头,脚上红炎爆裂,白弥身影化作炎虹离去,看着身下逐渐变小的亚龙湾,逐渐变小的那座原始森林,严风收回了目光。
坐在狼头,严风一直在思索着最近生的事情,罗泽和顾琛之间的事让他想起了林雪儿,心爱之人,必须抓在手心。
长白山之行,势在必行!
不觉然间,天已经破晓,海边别墅已然出现在视线。
慢慢落下,落在别墅的院中,严风将顾琛背在身上,刚刚跳下狼背,别墅的门便是卡茨一声开了。
顾啸刹那间就愣了,身为茅山子弟,每日晨练是必备的功课。
可是今天,对于顾啸而言,注定是个不寻常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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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
顾啸的手轻轻放在自家小妹的脸上,不停的颤抖,泪水决堤而落,眼前这个与自己相依为命二十多年的妹妹,此刻却是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他的心,在开裂,如刀割血流。
别墅二楼,顾琛平时的房间内,顾琛安静的躺着,嘴角带着魂归前浅浅的笑。
“风哥。”
宁薇和秦小宝站在严风身后,尤其是宁薇,女孩子更加感性,此刻早已经是满脸泪痕。
“让他一个人待会。”
闭了闭眼,长呼了口气,收起红的眼,严风便是出了房间,秦小宝和宁薇也是跟着出来。
走到院子之中,白弥正趴在台阶上晒着太阳,此刻暖阳高升,冬日的阳光洒落在身,有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惬意,可是这个时候的严风,怎么都感觉不到这股惬意,只觉得心头大石沉重。
罗泽独身去了西北之地,又是那副癫狂的状态,怎么都不让人放心。
想了会,严风还是决定给司南烈打个电话。
拨通电话,严风坐在台阶之上,给自己点了根烟。
“喂,小师叔。”电话那头传来司南烈的声音,可能是因为惯性,这声音中有着丝丝威严,看来司南烈这段日子的掌门没白当,已然凝聚出了自身的掌门气势。
“司南,有件事,我觉得必须要告诉你。”
“是不是谁出事?小宝还是薇薇?”
司南烈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秦小宝和宁薇,毕竟这两人年龄小,又贪玩。
“不是,是罗泽。”
严风深吸了口烟,烟卷燃烧出来的烟飘然而上。
“罗泽?他怎么了?”
接着严风便是将罗泽化魃的事情和独身杀到西北之地尽皆告诉了司南烈。
“为什么事先不告诉我?”司南烈的语气中有着责备之意。
“行了,你先别纠结这个问题,我是想问你,茅山在西北一带有没有什么分据点之类,多少弄一点关于罗泽的消息。”
“我懂了。”司南烈的声音同样凝重。
“我马上要那边的弟子前去调查,公西世家…这些炼尸世家竟然还敢冒头!老子不灭的他成渣,老子就不是茅山掌门!”
电话那头传来司南烈带着怒气的声音,司南烈极为护短,此事,已然是震怒。
“你也是的,都当掌门了,别闭口一个老子,开口一个老子,我看人家掌门不就是自称本座就是本尊什么的。”
“小师叔你就拉倒吧,什么时候来茅山找我?”
“最迟…明天吧。”
严风手指间的烟微微一顿,烟灰洒落。
“顾琛魂归,我会亲自将她带回茅山安葬。”
“死了?”电话那端,司南烈一下就愣了,先前,严风并没有说顾琛的事情。
“顾啸现在怎么样?”
“不是很好。”
严风长叹了口气:“司南,具体的明天我们见面再说。”
“好,茅山这边我会安排妥当。”
随后挂断电话,严风又给李建山打了个,主要是要他联系一下西北一带的警方,一旦有什么大动静立马告诉自己。
毕竟,以罗泽那样的架势,真要搞出什么动静,绝对是震天动地的,当地的警方不会不知道。
“严小子,现在回店里吗?”白弥翻开眼开口问道。
“不用了,就在这等吧。”
严风站起身,望了望二楼顾琛所在房间的窗户,心中唯有叹息。
生离死别,最为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