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猜测,就不一定是对的,哥们还没自大到仅凭猜测就枉顾人命的地步,就算是,那也是出去后的事了,现在我关心的是该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不跺脚就回去,可在画里潮流般的气息簇拥下,根本身不由己,别说跺脚了,想停下来都不可能,而且追我的NPC也越来越快,手中还尽是各种家伙事,扁担,鞭子,拐杖,维持秩序官兵手中的刀枪……
鬼,哥们对付的多了,NPC没对付过啊,谁知道这些玩意是什么属性,更不知道大闹一场会是什么后果,但也不能没玩没了的继续跑下去啊,什么时候是个头?我是真有点急了,抱着小花边跑边对他道:“小花,我把你甩出去,你找寇真,让丫的给我招魂。”
也不管小花同意不同意,跑动中念诵咒语:“神光神光,赫赫四方。救吾真性,在天即还天,在地即还地。在吾身中,道气满充,化为真人……”
双手向前伸出,猛地把小花给抡飞了出去,小花是飞出去了,可哥们由于用力过猛,使得身体缓了缓,小花飞出去的一刻,身后跟着的一条黄狗猛然跃起,朝我扑了过来,把我扑了个跟头,紧接着后面的NPC就跟了上来。
哥们惊得跟什么似的,后面的NPC太多了,别说挥舞手中的家伙事打我了,就算一人给我一拳也受不了啊,操蛋的是,我摔了个跟头,却还是翻滚着向前,身后那种潮涌般的力量一点都没减少,根本控制不住身体。
我要是站起来,纯粹就是找死,哥们干脆借势翻滚起来,翻了没几下我就挨了一棍子,哥们也有点怒了,最近这两三年我还从未这般狼狈过,怒了的结果就是,滚动着我从符袋中掏出了张雷符,念诵咒语:“五雷神王袪却不祥,霹雳一发邪祟消亡。火车万丈烧杀瘟黄,猛风扫荡飘散八方。急急如律令。”
翻滚中黄符朝着人堆甩了出去,轰鸣一声大响,哥们感觉一股巨力把我掀飞了起来,雷符在画里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是我没有想到的,被掀飞之后,眼前一黑,嘭!的声,我撞到个结实的地方,竟然脱离了那股潮流般的力量。
我是神魂出游,灵体状态,这一狠撞,撞的我很是恍惚,落到地上我才看清楚,哥们摔倒了右边一间茶馆的外墙上,清明上坟图跟清明上河图一样是风情画,在中间这幅明显已经是郊外的画中,有一间小小的茶馆,挑着幡,外面还摆了几张木凳,上面坐着两个走累了在喝茶的百姓。
茶馆还是那个茶馆,人没了,都在后面追我来了,哥们恍惚了下,眼见那些NPC疯了一样朝我而来,顾不得难受,站起来推门就进,进了茶馆,里面空空荡荡,一无所有,就特妈是个样子货,好在茶馆有屋顶有墙还有门。
哥们掏出黄符,在五行方位甩出去五张黄符,黄符金光闪烁连在一起,形成个符阵把我护住,哥们这才算是松了口气,一口气还没松完,外面拍门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要说NPPC,追了我这么久,愣是没有一个人说话,都沉默的像是哑巴。
氛围就太古怪了,古怪到了让人感觉有些恐怖,想想看,NPC们热热闹闹追的哥们跟丧家之犬似的,偏偏一点声音都没有,像是默片时代的黑白片,里面的人还都是古装,不是鬼,也不是怪,却能活动……
不过,有符阵保护,NPC们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进来的,我也没功夫瞎琢磨,赶紧站起来还魂,念诵着咒语刚要跺脚,茶馆猛地摇晃起来,差点把我晃了个跟头,脚抬起来了,竟然没跺下去,这就比较操蛋了,还得从头再来,神魂出游是很危险的一件事,尤其是还魂,必须要念诵咒语跟身体有感应,跺脚是加强感应,哥们老是跺不踏实,也就没法还魂。
“心中神丹元君,长三寸广七分,着朱衣系绛裙。乘威德,显至灵。通造化,达至真。住心中,莫离身。急有外事,速来告人。心章上奏,太上圣情。允与不允,报我知闻。急急如律令……”
我急忙再念诵咒语,这一次更操蛋了,房子摇晃的更加厉害,整的我东倒西歪的,咒语都是勉强念完的,想要跺脚根本不可能,更操蛋的是,房子似乎就要被推翻了,就在我着急的时候,屋子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关键时刻竟然被人推翻了,房子翻了之后,无数的NPC就朝我扑了上来,每个NPC都很悲愤,仿佛跟我有不共戴天之仇。
来不及多想,我急忙往脑袋上贴了道黄符,眼见最先扑上来的NPC就要冲撞到我,这时候我听到一声寇真的急急如律令,眼前一黑,身上猛地一轻,睁开眼,哥们竟然回来了,我眼前还是那副画,奇异的是,画上的酒馆成了一堆废墟,而画面上的人物却变得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
“伟哥,你回来了,卧槽,吓死我了,刚才画里的人都活了似的游动,我看见你在前面跑,后面跟着一群人,那场面老精彩了,我用手机录下来了,你看不看?”
能这么不着调的当然是寇真了,我懒得搭理他,刚要说话,画面猛地裂开一道缝隙,悲愤的气息更加浓烈了,甚至从画里面溢了出来,哥们吓了一跳,我这一进一出的,别在惹出大麻烦,要是画里的NPC出来就操蛋了,虽然不是实体,灵体也受不了啊,身体虚弱的人被这些NPC纠缠上也是麻烦事,就算NPC们出不来,悲愤的气息却能传染开来,巷子里要是被这股气息笼罩,整天悲愤难平的,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寇真。老陈画的怎么样了?”我急忙问了一句,事到如今,只能是按照老陈的办法试一试了,寇真听我问起,道:“老陈说你屋里太小,跑到院子里挑灯夜战去了,怎么着伟哥,你有啥章程?”
老陈去了院子里,倒是给我腾出了地方,哥们深吸了口气,找出老陈早就准备好的宣纸,干脆贴在了清明上坟图的右侧,我要狗尾续貂了,我让寇真去拿趣÷阁墨,抓起毛趣÷阁,就在墙上画了起来。
大学我学的是美术,却一直没有从事这个行业,功夫也没落下,毕竟总画符了,但我美术学的是油画和素描多些,对于国画,研究真不多,不多也得上了,赶鸭子上架吧,哥们聚精会神,念诵咒语,大概用眼睛量了下,按照回忆中的岳词,在空白的宣纸上先画了个祠堂。
清明上坟图跟清明上河图一样,都是风俗画,采用的是散点透视的构图法,将繁杂的景物纳入统一而富于变化的图画中。图中所绘屋庐之远近高下,草树牛驴驼之大小出没,以及居者行者,皆曲尽其仪态而莫可数记,全副场面浩大,内容极为丰富,整幅画作气势宏大、构图严谨、趣÷阁法细致。
哥们当然没有这么深的功力,祠堂画的也是歪歪斜斜,好在没有浪费趣÷阁墨,用的却是山水画的趣÷阁法,在我作画过程中,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画卷里面悲愤和悲伤的气息突然就内敛了起来,而当我画完祠堂之后,在庙宇匾额上写下岳王庙三个字后,我画的祠堂跟左边的画突然就有了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紧接着更加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我手中毛趣÷阁上沾着的墨水化成一道道有深有浅的墨线,朝着宣纸上丝丝缕缕飞去,画卷上出现了人物,出现了花草树木,出现了山川河流……我看傻了,寇真也看傻了。
过了有那么一分钟,我毛趣÷阁上的趣÷阁墨渐渐散发出来的墨线少了,哥们这才惊醒,急忙把砚台端了起来,砚台里的墨线开始朝宣纸上汇聚,寇真目瞪口呆,突然扭头朝老陈喊道:“老陈,别特妈画了,这画会自我修复,快来看啊……”
老陈一直在院子里忙碌,看样子是真当回事了,画的很仔细,要知道即便是模仿,想要模仿这么一幅画,也需要付出极大的心血和精力,所以老陈才会挑灯夜战,即使这样,我相信他连一小半都没画完。
听到我喊,老陈从院子里跑了进来,看到我举着个砚台,砚台里的墨线不断朝着宣纸上深浅的融入,进而形成一幅画面,山水,人物……连绵展开,连我画的岳王祠堂都变得不一样起来,整幅画像是有灵魂,正在苏醒。
对于老陈来说,玩了一辈子古董,如此怪异的事却是头一次遇到,脸色涨得通红,双眼都快冒光了,咬牙切齿道:“我就算是倾家荡产也要把这幅画收购了。”
从来不收购古董的老陈都说要收购了这幅画,可见给他的震撼有多大,哥们端着砚台,老陈咬牙切齿,寇真却跑出去拿起一张老陈准备好的宣纸,道:“把前面的也让他自己修补完全,卧槽,伟哥,中间的画是周富贵的,前后两幅可是咱哥俩的,你听我的,不出个好价钱,咱们谁也不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