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生玉也犹豫了片刻,其实他是还有其他证据的,当初排队进小黑屋,被吴九剑抽取元神之前,他有运起化凡自觉经,以体内的碧葵珠作为媒介,元神感应四周发生的事情,将之印照在了此珠中。
只是此法玄之又玄,都是他自己主观上的感应,而且他当时也是临时起意,第一次把碧葵珠和化凡自觉经拿来这样用,也没有验证过,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把当时发生的事情刻印下来,或者刻印的到底准确不准确,石生玉心中都没有把握。
石生玉第二个犹豫的原因是,如果把碧葵珠拿出来作为证据,那么就必须要把它交到其他人的手中,而碧葵珠乃是他体内各种属性平衡的关键,更是支撑着体内脊柱的黑龙印和先天梧桐二龙的基础,如果碧葵珠落入他手,就相当于自己的生死完全受别人控制。
和辛红湘一边的人也许就只有郇云天一个,实力明显严重不济,而也许陆旨真人和离光真人没有表明态度只是基于真人的面皮而已。那自己把碧葵珠交出来就危险了。
虽然形势危险而微妙,石生玉想了想,还是毅然决然站了出来,说:“我这里还有其他的证据,当时吴九剑抽取凡人的元神,把他们炼制成傀儡的时候,我就在现场,我就是那几千个被他炼制的凡人中的一个。”
说着,他从辛红湘手中拿出来那本小册子,继续激动地说道:“这本小册子,承载的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陆旨真人,离光真人,你们看,我的名字也就签在这里,等我签完了,我就排好队,等着被他抽取元神,我还有个洞府童子,他本就是傀儡,叫吴大胖,也再被他吴九剑抽取过一次,他的名字也在这本小册子之上。”
接着,石生玉把吴大胖袖里乾坤从洞府中把他拉了出来,说:“两位真人,这就是傀儡吴大胖,你们可以用真气探测,这里面是不是有吴九剑元神法力的气息?”
吴九剑见了吴大胖,脸上的肌肉不由得抽搐了一下,偷眼看了看赤松子。赤松子会意,插嘴回道:“石生玉,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吴大胖又本来就是傀儡,这做不了数的,你还有没其他证据,没有其他证据,可不能凭空污了正义盟的清白,天剑门能答应,我元始道宗可是不会答应的。”
赤松子这样一说,辛红湘就有些担心的看了看石生玉,石生玉朝她暖暖一笑,再面向赤松子冷笑道:“赤松子道友别急,既然你说吴大胖算不了数,我自然还有其他的证据。”
说着,他又袖里乾坤收了吴大胖,运起慧眼观自在经,观想体内的碧葵珠,再操控南明离火决,右手凭空多了一枚鸡蛋大,透明晶透,耀眼,无色宝珠,正是碧葵珠也。
他自信的高声说道:“这是碧葵珠,我用我师门秘法,把当时吴九剑抽取我元神时的情形,都统统印照了这枚珠子里面,如若你们不信我,你们可以检查这枚珠子。”
说完他就闭了眼,显然石生玉也破釜沉舟,把一切都豁了出去。
吴九剑顿时就面色灰败,再也没有了自信和神采,冷汗如雨下,喃喃的用只有自己能听得到的声音,自言自语心中说:“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他只是筑基修士,怎么会情景再现?”
原来修为到了一定境界,就可以用无上法力还原当时发生的事情,如当初剑道人到黑岛,就曾还原海少君和石生玉斗法的经过,但是石生玉现在只是筑基修为,是以吴九剑就完全不信他能行此招了。
郇云天见石生玉甘愿把碧葵珠都捧了出来,忙上前一步说:“既然师弟有如此秘法,那就再好不过了,不如就让我来演示一下,也许能还吴九剑道友一个清白也说不定。”
他故意将此事说的轻巧,却是害怕赤松子要跳出来,争夺对碧葵珠的控制权,他现在背后有两名真人撑腰,话语权确实要比郇云天大。
果然,赤松子故意苦笑了两声,站出来说:“郇兄也是火灵宗弟子,这个,事关天剑门名誉,让郇兄来操控碧葵珠演示,恐怕,恐怕不太妥当吧。”
他故意把话说得含含糊糊,脚底下的步伐却很坚决的向石生玉走来,就要拿了石生玉手中的碧葵珠,只是这次他言语中却只是说天剑门的名誉,不在口口声声的提什么元始道宗和正道盟了,显然他也心虚了。
郇云天见陆旨真人和离光两位真人都是笑盈盈的站在外围,但是就是不说话,知道事情不可为,只得退回一步,眼睁睁的看着赤松子伸出手来,就要拿走石生玉的碧葵珠。
这时,一个缓慢而又苍老的声音突然传到众人耳边道:"别急,各位道友,贫道也来作个见证。"
只见石生玉身边空间一闪,忽地似裂开,顷时便有两位道人站在了石生玉旁边,一位面容苍老,布满了皱纹,头发和胡子皆白如雪,另一位三四十岁左右,站立如松,神情有些孤寂。
正是火灵宗的一清道人和剑道人两位真人到了。一清真人这句话似用了言出法随的心法,赤松子抓向碧葵珠的手就这样停在半空中,再也抓不下来,只得不好意思的把手缩回来,自己再往后退回去了。
大家又都互相见礼,吴九剑却有些神情复杂的跑到剑道人面前就要拜倒,口称:"师叔,您怎么来了。"原来剑道人早年却是天剑门的弟子,后来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反出来了天剑门。"
剑道人面色如水,看不出忧喜,只是摆摆手,吴九剑就再也拜不下来,然后他平静的开口道:"我已经不是天剑门的弟子了,你不必再称我师叔,我现在是火灵宗长老,和天剑门已经没有半点关系了。"
离光真人站在陆旨真人旁边,裂了嘴角,稍稍笑了笑,似有些许讥讽之意说:"天剑门三大名剑之首,好像就在你的手中,你怎么能不是天剑门的弟子呢?"
剑道人依然面色如常说:"往事都已经有了定论,离光师弟何必又要翻去来呢?此剑是师尊传给我的,当日他对我说,剑在人在。如若某天我死了,此剑自然会回归天剑门。而且现在此剑已经奉我为主,被我抹去了姓名,炼制成了剑丸,我若不老,恐此剑再无出头之日了。"
离光道人愕然,嘴角又裂裂,想了想却又不再说话。吴九剑听得此言,望向剑道人都是哀怨之意,却也不敢提出来什么看法。
陆旨道人见有些冷场,哈哈笑了朗声道:"多年未见,剑师弟还是这副脾气,风采依旧啊,往事随风俱矣已,我们就不要再提了。"
他用手握了握腰前的玉带,声音降低了一度说:"水月师妹最近可好?你们过得可幸福?"
剑道人此刻脸上才似恢复了此许暖意说:"陆师兄脾气也未变呀,有劳挂念,拙荆和我,这些年,过得还行。"
一清道人听了剑道人说话的语气,哑然失笑,说:"好了,好了,你们有太多的烂芝麻陈年旧事,有空再聊吧!我们这次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来作个见证的。这些琐事办完正事再说。"
石生玉见机,福至心灵,将手中的碧葵珠交到一清真人面前,恭敬的说:"请掌门师伯演示,作个见证。"
一清道人伸出来二根手指夹住碧葵珠,在面前晃了晃,脸上带着笑意,对陆旨道人说:"陆兄,可以让小弟来吗?"
陆旨道人也微笑着说:"一清兄的人品,小弟向来佩服的很,你来演示,当然没有问题。"此刻,吴九剑双脚发颤,已然不敢看向那珠子,只是心中默念,希望这珠子中什么也没有,自已只是虚惊一场,而自已这次能够蒙哄过关,吉人天相。
辛红湘则紧咬双唇,一双眼望向石生玉,深信他这一枚宝珠能承载下所有的事实的真像,自已弟弟所承受的苦难,今天一定都能偿还。
石生玉则低头望着自已的双脚,不敢看辛红湘满怀期待和坚信自已的目光,他心中没底,也在心中默默念,只是和吴九剑想法相反,吉人天相,他希望自己的化凡自觉经能够真的管用。
一清道人说:"好,陆兄信得过就好,那我开始了。"说着他从容的走到众人中间,把碧葵珠放在他宽阔的手掌上,用另一只手的中指轻轻一拨宝珠,碧葵珠顷即便飞速的旋转起来,反射着天上的骄阳,在大家面前形成一道虚空垂直的白墙,白墙咝咝冒着寒气,大家四周的温度瞬间就降了下来,空气中的气氛也刹时冻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