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就别管了,我出去一下。”
说到深处,朱达昌便不想跟马静蓉讲的太明。
嘱咐马静蓉照顾好家里后,朱达昌便带着一个车夫去了那居广居。
自己一个人先下车之后,朱达昌便让车夫去请马道兴和连有礼。
居广居是一个很有名的馆子,在古陶的这个地界儿上,居广居做出来的晋菜,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地道。
进到居广居的朱达昌,先是找了一个隐蔽一些的雅间,便是上炕坐了下来。
此时在炕头的中央位置,摆着一方推光漆小桌,桌子上还摆着一套看似粗糙的茶具。
这时候的朱达昌,一边喝着茉莉清茶,一边听着雅间外面的盲人说书,听到奇妙之处,朱达昌还会情不自禁的点一点头。
古陶城并不是很大,即便是从城南到城北找一个人回来,最多也只需要半个时辰便成。
可是半个时辰大概已经过去,依然在炕桌边坐着的朱达昌,却是还没有等到这两位掌柜出现。
马道兴和连有礼家几乎是门挨着门,如果按照正常情况下的来去一趟,他们其实早就应该到了。
此时等得有点烦躁的朱达昌,便是先让小二拿来一碟牛肉和一壶酒放在桌前。
按说客人还没来之前,朱达昌便开始独饮,好像是有点不通礼数,可是此时的朱达昌,已经不想顾及这些俗套了。
想喝就喝几口能咋滴,这时候心里有点埋怨的朱达昌,其实已经是开始任性了起来。
此时一边喝着酒一边想着事的朱达昌,首先便想到了这段时日里发生的零零总总。
自从接手郭大掌柜的牛肉铺子以来,朱达昌几乎是一天都没有消停过。
有些挺阁僚的事情,可能别人一辈子都遇不到,却是在极短的时间里,都让朱达昌给赶上了。
越想越烦的朱达昌,喝酒的频率也开始越来越快。
可即便是这样,其实已经很烈的白酒,却还是没有带给朱达昌一丝飘逸。
身边无人无奈之下的朱达昌,便是偷偷的锤头顿足起来。
不过即便是这样,担心别人笑话他的朱达昌,也没有让自己发出声响来。
就在这时,马道兴他们来了。
还没有看到马道兴他们的人影,朱达昌便听到了他们的嚷嚷之声。
这种带着邪气的嚷嚷之声,一定是喝过酒的人才会发出。
听到外面传来这样的声音后,此时有点乱了分寸的朱达昌,便是急忙的调整好自己的坐姿。
以前即便是喝过酒的马道兴,也是绝对不会这样毫不讲究的。
尤其是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马道兴更是不会失了自己的脸面,可今日的马道兴却这样做了。
此时端坐在炕头的朱达昌,看着马道兴和连有礼相互搂着的走了进来,便是急忙的招呼他们先脱鞋上炕。
虽然现在这个时分不需要火炕,可坐在炕头吃饭喝酒的感觉,他们这些人早就已经习惯了。
在古陶城的馆子里,只要是高档一些的雅间,都是会有炕头炕桌招呼着的,如果没有这些硬件设施备着,是会显得很没有待客之道的。
朱达昌很是热情的请了,作为伙计掌柜的马道兴他们,竟然就没有客气的上炕了。
在此期间,朱达昌没有感觉到作为东家的面子,在此期间,马道兴他们也没有给朱达昌这些面子。
不过只是嘿嘿笑着的朱达昌,好像也没有表现出在意的样子。
这时候坐下来的马道兴他们,还没有等朱达昌主动的招呼,便是叫小二点了很多价格不菲的硬菜。
马道兴这一系列的骚燥,平常时候的他们,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平常时候的他们,不仅是做不出来,更加是不敢去做,谁也不会拿自己的饭碗子开玩笑。
可是今日的他们,却是毫不忌讳肆无忌惮的做了出来,不仅如此,他们还把这种忌讳做到了夸张和极致。
即便是现在的牛肉铺子,已经算是多灾多难的存在,可前一天的朱达昌,却说要在铺子未开张以前,也给他们一份养家的银子。
朱达昌的此举,是一般的东家怎么都不会做的事情,真不知道这样的他们,究竟还有什么样的不满意。
他们点过的好酒好菜,就像是早已准备好的一样,也就是用了不到一刻钟的时辰,酒菜便是齐齐整整的端了上来。
看着酒菜已经是上齐,此时一边给他们倒酒的朱达昌,便是突然皱起眉头的对他们说:“今日我朱达昌把两位掌柜请来,是为了让雷东家入土为安的事情而来。”
朱达昌刚刚说完这句话,从进的门来一直就是嬉闹不屑表情的他们,便是突然的愣怔了一下。
不过,他们的这点愣怔时辰,也仅仅是停留了片刻工夫。
继而又是继续的嬉闹的他们,就像朱达昌根本没有说话一样。
看着这样的两位掌柜,朱达昌便是面无表情的继续说:“雷东家的头颅现在还在城墙头上挂着,达昌相信你们和我的心一样,都是特别的难受...”
“呵呵,我们倒是没觉得朱大掌柜的难受。”
朱达昌刚刚的说到这里,便是被依旧嬉闹着的马道兴打断。
此时的马道兴,不仅是打断了朱达昌的话,而且表情里还显现出太多不屑和鄙视。
不过,哪怕是听到马道兴这样说话,一个人独饮过一杯的朱达昌,却还是面无表情的接着说:“有些事光说不练不是好手,我朱达昌想过了,谁也不要觉得自己就牛叉,是骡子是马的还要拉出来溜溜才有意思。”
看着朱达昌根本不把他们当回事,马道兴便是又不屑的说:“呵呵,笑话,朱大掌柜的倒是说说怎么个溜法,只要是能对得起雷东家的事情,我马道兴哪怕是偷鸡摸狗都敢做。”
“不用你偷鸡摸狗,只要你我一起把雷东家的头颅偷回来就得,这样一来的话,大家的情谊也就算是不那么寡淡了。”
马道兴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一直没有怎么样他们的朱达昌,竟然能想出这种可能会杀头的法子。
当朱达昌的意思表达清楚后,看着应该是喝得不少的两位掌柜,一下子便是不再阴阳怪气的嬉闹了。
看着这样的两位掌柜,朱达昌竟然又接着说:“我是这样规划的,马道兴负责偷偷的爬上城墙摘头颅,连有礼负责赶着马车在城墙下面接着,我朱达昌负责送雷香君和雷东家的身子先离开古陶,你们觉得怎么样?”
在朱达昌的规划里,倒是真有点各司其职的意味,可是听到朱达昌这样说的他们,此时的脸皮却是变了颜色。
尤其是马道兴,本来一直是醉酒样子的他,此时却是一下子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