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醉唯我独醒,本来是一句豪气之言。
可是看着折腾了自己一番的马静蓉,此时已经是满意的沉沉睡去,一点睡意也没有的朱达昌,便是立马感觉到了孤独的味道渐渐袭来。
一个人翻来覆去的想着事情的朱达昌,哪怕是从自己的儿时想到少年,哪怕是从自己的少年又想到了现在,都是一点的睡意都没有。
此时不仅没有一点睡意的朱达昌,又是越来越觉得自己的精神头越来越足。
此时朱达昌的精神头,都比那不喝酒的时候还要足。
躺着都觉得浑身不自在的朱达昌,便是再一次的走出屋子的来到酒桌前。
看着一桌子已经是凉下来了的酒肉,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唾沫的朱达昌,便是慢慢的品味起了那酒那肉凉下来的滋味。
皓月当空的夜色,让朱达昌想起了家里的麝香和母亲。
虽然现在的麝香已经是不知夫妻为何物,可在朱达昌的心目中,还是希望这样的麝香,能够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天。
尤其是现在的麝香已经是身怀六甲,这一路之上终于能安静一会儿的朱达昌,便是憧憬起了有娃可以抱一下的滋味。
想起已经是年过五旬的老娘,还要没日没夜的为自己照看着麝香,本来刚刚想过孩子的小脸时不由得笑了一下的朱达昌,便是在一瞬间的略去了自己脸上的笑容。
想起征战在外的老岳父马国柱,这时候的朱达昌,便是立马的感觉到一份敬意从胸腔里升起。
本来真的是有点攀附权贵想法的朱达昌,此时却是越来越觉得自己能有如此这福气,全是老岳父的极力成全的硕果。
这时的朱达昌,知道权贵是好物,却不知权贵真正为何物,不过体会过真心过程的朱达昌,现在已经是很真诚的感恩马家父女。
此时想过一个个的亲人的朱达昌,哪怕是想到不同的亲人有不同的内心波澜,可最终能让朱达昌切肤体会到的东西,已经是化作一股比那羊杂汤更暖人心脾的美妙感受。
想着这些事情的朱达昌,不知不觉的也在喝着酒,想着这些事情还喝着酒的朱达昌,不知不觉便晕晕乎乎起来。
前一会儿和大家喝过那么多酒的朱达昌,都是一点的醉意和晕乎都没有,可是此时此刻想着亲人和家乡的朱达昌,却是有了一种飘飘欲仙的奇幻之感。
想过远方的家人的朱达昌,便又开始想起了眼前人。
想起现在整天和自己厮守在一起的马静蓉,这时候开始有点晕乎的朱达昌,便越来越有一种此马静蓉非彼马静蓉的感觉。
那个刁蛮任性的像是一个假小子的马静蓉,那个虽然长得很是好看,却好看的像是一个英俊少年的马静蓉,现在已经是慢慢的消失不见。
现在天天出现在朱达昌面前的马静蓉,总是让朱达昌觉得很多细节都变得不再相识,现在天天出现在朱达昌面前的马静蓉,不知为何与那麝香健康的时候越来越像。
不是长得越来越像,而是对待朱达昌的态度越来越像。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难道这也算是这个意思吗?
想到这里的朱达昌,突然特别的想再看看马静蓉,此时朱达昌的感觉,就像是以后再也见不到马静蓉一样的迫不及待。
在回屋的路上,举头看了一眼星空还稍微有点眼花的朱达昌,觉得这种带着醉意的晕晕乎乎感觉,实在是太美了。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原因,最近的朱达昌不管是怎么样的喝酒,却总是一点的醉意都没有。
这种在别人看来求之不得的美事,却是让朱达昌很烦很不喜欢,体会不到醉意的喝酒,还有什么狗屁意思。
所幸终于又找到醉意感觉的朱达昌,走起路来都有点像是神仙的感觉。
这样的朱达昌,刚刚的走进屋里,却是被眼前的情景吓了很大的一跳。
这一个惊吓,直接把朱达昌好不容易找到的醉意,一下子便散落的没有了踪影。
刚刚走进屋里的朱达昌,首先是看到马静蓉正在倒挂金钩。
那支撑马静蓉身子的钩子,应该是固定在房梁上挂什么东西的铁钩子,
这样的马静蓉,还没有让朱达昌回过神儿来,一下子从铁钩子上翻下来的马静蓉,又是立马的捡起了自己的贴身双柄小剑。
手握贴身双柄小剑的马静蓉,双脚在炕头蹬了一下后,便是借着劲儿的、双剑合并的、横着身子的向朱达昌刺来。
本来就被马静蓉的一系列动作吓的快晕了的朱达昌,加上也没有什么应急的肌肉记忆功夫的朱达昌,这时候只能是傻愣在原地,等待那剑锋使向的袭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就在剑锋距离朱达昌的喉咙估计不到一寸时,此时睁着大眼盯着朱达昌窜过来的马静蓉,却是一下子闭上眼睛的倒在了朱达昌的身上。
这时候的朱达昌,已经被马静蓉的身子砸到在地。
这时候让马静蓉的身子砸的都有点想喷饭的朱达昌,即便是想要爬起来的时候,都要小心翼翼的注意着马静蓉的身子。
只要是朱达昌稍微的一不小心,那斜躺在朱达昌肚子上的马静蓉,便一定会滚落到地上。
直到此时,朱达昌都不愿意让马静蓉的衣衫沾上尘土。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的朱达昌,终于是再一次的把马静蓉安顿在炕上。
这时候仔细的瞅了几眼马静蓉的朱达昌,却是发现平躺在炕上的马静蓉,竟然还是一副沉沉睡着的样子。
即便是马静蓉那轻轻的鼾声,都和前一会儿朱达昌把她背回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曾经的朱达昌听人说过,有一种不知道是不是病的情况叫做梦游,这时候的朱达昌,觉得马静蓉刚才的行为应该就是梦游。
不过朱达昌听说的梦游,是睡着的人还到处晃悠的现象,可是像马静蓉这样的情况,如果也能叫做梦游的话,那梦游的危险系数就实在是太大了。
好不容易找寻到的醉意感觉,就这样被马静蓉给破坏了,此时看着睡梦中的马静蓉的朱达昌,真想把马静蓉的鼻子死死的捏住。
这时候在这个店子里边,除了朱达昌之外的喝过酒的人,都早已是睡着了。
那些没有喝过酒的人,朱达昌并不知道他们的去向,估计掌柜的喝醉酒之后,其他的人便都下工了吧。
思想里有着‘何以解忧唯有美酒’概念的朱达昌,便是再一次的来到了外面的酒桌前。
这次出来的朱达昌,没有看到美美的月光,星光也不知为何的消失不见。
第一次来到这右玉卫的朱达昌,也是第一次在这家店住下的朱达昌,本来是想要在酒桌上点个油灯什么来着,可是他哪知道油灯在哪里放着。
本来想着要将屋里的油灯拿出来,可是担心突然醒来的马静蓉会怕黑的朱达昌,便是抹着黑的一个人又吃起了肉喝起了酒。
像朱达昌这种喝酒的精神,应该是已经到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境界。
这次喝着酒的朱达昌没有想家人,这次的朱达昌估计也不敢想家人。
这次的朱达昌,还在为刚才的情形后怕。
如果不是梦游的马静蓉在紧要关头倒了去,那此时真正倒了去的那个人就是朱达昌。
谁遇到这种事情的几天之内,估计都很难放下心里那个后怕的梗。
就在朱达昌借酒压惊的时候,就在朱达昌为自己找一点胆子的支撑的时候,突然不知道哪里的狗开始疯狂的叫了起来。
本来大晚上的有狗叫也很正常,可是应该不止三两只狗在叫的附近,却是一下子的没有了任何响动。
此时那狗叫的乍然而止,就像是刚才叫唤个不停的那些狗,突然一下子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一样。
前一会儿没有狗叫的时候,朱达昌也没有觉得有什么。
可是现在先有过连续的狗叫,突然又在顷刻间没有了狗叫,这种差异化的对比感,一下子便让朱达昌感觉到了一种死寂的静的憋气。
为了躲避这种死寂,朱达昌便促溜着身子钻到了桌子底下。
这样的朱达昌,哪是在躲避死寂。
他这是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