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每时每刻都发生着变化,人比动物唯一的高级之处是,人有大脑,会用它来思考问题。
小学校里的郭开新,手提着十几万的现金,准备给儿子交上足球学校的学费时,那位年长的财务老师查过了之后,笑了起来。
“我说这位家长,你是不是搞错了呀,你们家的郭小刚已经交过钱了呀,你看,这收据底联写得很清楚了呀,”财务老师用手指着本子上的存根,让郭开新自已去看。
“拾万元整”,几个清晰的字体,确认了财务老师的说法,郭开新全都明白了,这钱一定是韩笑笑帮他交的,他很感谢她,于是从财务老师那里,打听到了韩笑笑所在的办公室后,他准备去见见她,顺便表示一下感谢。
“当当当。”
“请进。”
“请问一下,韩笑笑老师是在这间办公室吗?”
“你找韩老师啊?她今天请假了,说家里有事,可能这个星期都不会来了,”同办公室的一位老师,回答了郭开新所提出的问题。
出了学校,郭开新又重新坐上了出租车,这已经是他今天第四次打车了,打车的费用相当高昂,相当于一个正常工厂职工工资的一半了,可是郭开新并没有把这些小钱太过在意,他就想第一时间见到韩笑笑,好亲口向她感谢一番。
韩笑笑家的小院,大门紧锁,但这丝毫难不倒郭开新,只见他把手提箱往墙上一搭,双腿一用力,片腿翻过了院墙。
里屋的门依旧有锁,这就证明了韩笑笑着实没有在家,郭开新又重新翻过了院墙,在大门前的门槛上坐了下来。
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三个小时过去了,到了傍晚,还是没有看到韩笑笑的影子,当周围的邻居,都在下班之后,骑车路过韩笑笑的家门时,这些人都对郭开新投来了异样的眼光。
郭开新依然看着胡同的两边,他决定苦等下去了。
晚上七点钟,隔壁小院里传来了整点报时的声音。“欢迎观看《新闻联播》,”郭开新是没有戴表的,看着黑下来的天空,他决定继续等下去,直到把韩笑笑等回来。
“谁呀?那边是谁呀?”一个黑影从胡同一边走了过来,说话的声音是个大龄妇女,她的手中提着一个大个手电,朝着郭开新这边晃了晃。
“是我,”郭开新见有人用手电照他。也就站了起来。
“你谁呀你?”
“阿姨,我是来找韩笑笑老师的。”
“你找笑笑有事啊?”
“是有点事,我想感谢一下她。”
“她晚上回不来了,你先走吧。明天再来。”
“哦,那我再等会她吧,万一一会她又回来了呢,”郭开新又坐下了。他一直在听隔壁院子的电视声,别人是在看电视,他则是在听电视。这也算是挺有趣的。
“那你就等着吧,你躲开点,我进屋拿点东西,”大龄女人用钥匙打开了韩笑笑家的房门,推门走了进去。
郭开新没有再搭话,仍旧‘听着隔院的电视声音’。
大龄女人不知从家里拿出了什么,之后又把大院门锁好,看也没看郭开新一眼,就打着手电走了。
好在夜风不是很大,这小院还有个‘小门楼子’,坐在门槛上的郭开新,又一次体会到了在号里的感受,还记得那是一个冬天的深夜,郭开新被安排‘坐夜’,按照规定,干这活的人,是不能睡觉的,也不能盖被子坐着的,为的就是让外边的‘政-府’,时时刻刻能看到他。
当夜的天气格外的寒冷,暖气在夜里十一点钟就已经没有了,郭开新就算穿着棉鞋,可还在打着哆嗦,比起其它天来,这天的深夜太长了,直到次日清晨,郭开新才发现,自已的手脚都已经不过血了,狱友们把这事向上反映了一下,好在有‘郝棍儿’帮衬着,郭开新才得到了相应的治疗,他的病历表上写着,“病人手脚严重冻伤~~~。”
郭开新足足在韩笑笑的院门口等到了半夜一点钟,此时胡同各家都是静悄悄地,隔壁的电视,也进行了休息,可郭开新还在清醒地坐着,他不是为了怕钱丢,而是心中在想着心事,他盼望着韩笑笑马上出现到他的面前,那样他可以好好的谢谢她。
一宿没有等到人,早上郭开新离开了院门,他吃了顿早餐,就向小学校走去了。
韩笑笑正如昨天那位老师所说的那样,她依旧没有来上班,当郭开新看到邵琳琳把郭小刚送进校门时,他躲了起来,待邵琳琳走后,他才返回了家里。
开一把普通的门锁,对待郭开新这样的‘两进两出人士’,太简单不过了,一根细细的小铁丝,外加一个小铜片,郭开新就能在不破坏门锁的情况下,打开任何一道住家的房门,倒在沙发上,郭开新开始了补觉,就当他睡得半熟之时,楼下有人大声地喊他。
“郭开新,新子,郭开新,在家没有!”
推开阳台的窗户,看到的是老黑,郭开新做了个让他上来的手势,老黑也就上得楼来。
“咋的,没睡好啊?”看着沙发上的棉被,郭开新的黑眼圈,老黑就能判断出郭开新昨晚一定没有睡好。
“啊,对,你咋这么早就来了呢?”
“还是那事,书店的事,你想的怎么样了?你是知道我的,我心里藏不住事,这几天我也没有睡好,”老黑是个急性子,他对郭开新收回书店的渴望,远比自已拿书店继续赚钱更为重要,如今的他,已经彻头彻尾地变成了热心肠之人。
“本来钱我是借到了,可是又让我给儿子交学费了,老哥,现在不成了,我没钱了,”郭开新做了个无所谓的手势后。给老黑倒了一杯白开水。
“谁说要你钱了,我不说了嘛,书店你先收着,钱的事,以后再说,咱们哥们之间还差这些吗,”老黑一听郭开新这话,他反倒是急了,他把装有白开水的水杯往茶几上顿了一顿。
“不要钱,我更不能要了。说实在的吧,我还真看不上你的那两个书店,我老婆都说了,现在干啥都比卖书赚钱,我想好了,不想再要了,”郭开新有郭开新的打算,‘廉者不受嗟来之食’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的。
“让我怎么说你呢。你是不是困了,你接着睡,等你睡醒了,咱们俩再唠。”老黑今天是准备驻扎下去了,在他的眼中,卖书属于正道,对刚出来的郭开新。是再合适不过了。
“那行,你自已看电视吧,我去屋里睡去。遥控器在这呢呀,你自已拨台,”郭开新见老黑不走了,也没有撵他,他自已去卧室睡去了。
邵琳琳送完儿子上学后,又去菜市场买了些菜,准备晚上好好给郭开新父子俩做点好吃的,当她打开房门看到老黑时,她的脸色马上就变白了。
“咋的弟妹,没看到我在这啊,也不打个招呼,不认识我了呀,我是你黑哥,”老黑的双眼如电,直盯盯地看着进来的邵琳琳,他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有咬牙之声。
“哦,老黑哥啊,好久不见了,今天咋有工夫来咱家呀,新子呢?”邵琳琳为了避开老黑的犀利眼光,快步走进了厨房,还不忘用话语和老黑进行着交谈。
“新子说他累了,在里屋睡呢,我等他醒了,再和他说,对了弟妹,听说你对新子重操旧业不太感冒啊?是不是你说的?咋的,瞧不起卖书的咋的?”老黑走到了厨房,看着邵琳琳整理菜架上的蔬菜。
“我也就是那么一说,你们男人之间的事,我不参与,在这待着干啥呀,你先坐会,看看电视,中午我给你们两个做点好吃的,好好喝上两盅。”
“电视来来回回就是那点节目,我天天看,你忘了呀,我可是开书店的,店里的大电视老大个了,”老黑还没有要回到厅里看电视的意思,他想先做做邵琳琳的工作,好让她来说服郭开新拿回书店。
邵琳琳的父亲,是有名的铁路上的‘吃客’,老人不仅爱喝酒,菜做得也非常之好,邵琳琳学得他父亲真传,对炒菜方面还算是有所天赋,不用多时,一桌上好的饭菜就上桌了。
“真香啊,”郭开新一直都没有睡着,他在听着厨房两人的对话,听到邵琳琳把菜都摆上了桌,他也就装作才睡醒的样子出来了。
“你跟我说,你昨晚去哪了?”邵琳琳就象是审问犯人一样,用手指着郭开新。
“找个铁子叙旧去了,待的晚了,就在他家睡了,”郭开新的马虎眼打得很是不错,在老黑和邵琳琳两人面前谈‘铁子’,两人都不好说什么,因为他们之间对这两个字的理解都不一样,老黑心目中的‘铁子’,就是铁哥们,要好的铁哥们,可是为他豁出一头的铁哥们,邵琳琳心目中的‘铁子’,自然是男女关系了。
“咱们喝酒啊,老黑,书店的事,你容我几天,我合计好了,一定给你回个信,你看行不?”
“行,行,没说的,有你这话就行。”
尽管事先都不谈书店的事情,可喝了几杯之后,老黑还是把自已的图书事业,一骨脑儿的全说了出来,他讲到自已接手郭开新的书店后,一开始也是四处碰壁,就在最为困难的时候,他认识了一个出版社的朋友,那人向他推荐了几本卖得很好的书籍,又在他的帮助下,做了几板大个的宣传板,之后买书的人也就络绎不绝了。
后来赚了钱的老黑,就把眼光盯到了图书批发方面了,他花了二十万买了两个批发市场的床子,也是在这个朋友的教导下,专攻武侠小说批发,可谓是日进斗金。
郭开新在一旁听着,虽然表面上还是一副莫不关心的表情,可内心之中浪潮翻滚,他很想说出自已的心里话,可是他强忍着不说。
“老黑哥,我们新子说了,你说出龙叫唤来,他也不会吃回头草的,你就趁早死了这条心吧,”邵琳琳对老黑说的这个故事很不感冒,她压根就看不上‘卖书的’,钱,钱赚不多,又没有社会地位,她希望郭开新日后能象刘升那样,出出入入一大帮人,花的是大把的钞票,坐的是高档的进口轿车,连市长区长见到他都要礼让三分,这才是郭开新日后的前途。
“咋的,你看不上老黑哥的买卖呀,弟妹,我可告诉你,你要是再瞎白话的话,我可要把你的事,和新子说了呀,到时候你可别后悔,”老黑的发狠又来了,吓得邵琳琳不敢再开口了,只得低下头来吃饭。
“她有啥事呀,你说吧,我听着呢,”郭开新心中有些好笑,不就是‘进口和出口’的那点问题吗,郭开新现在都已经看开了,只要能对他儿子好的事,他作为老爸的,当个王八也乐意。
“没事,没事,老黑哥逗我玩呢,是吧,老黑哥,”邵琳琳的笑脸很不自然,为了不让郭开新再问下去,她只得用笑脸来对付这个老黑了。
“啥事不能说呀,你们俩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啊,”郭开新越来越觉得有趣,他不依不饶起来。
“弟妹都说了,开玩笑呢呗,今天这菜做得不错啊,来,咱们吃菜,”老黑让这两口子给整迷糊了,他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现在是什么情况,也就停止了继续的话语,不再说了。
老黑的二次转让书店的请求,又让郭开新给拒绝了,郭开新给的理由是,眼下没钱,不想白接受别人的恩惠,等凑到钱后再研究。
老黑无奈,只好悻悻地离开了郭开新的家。
刘升的外地挖玉,足足赔了四百万,这对他们公司来说,不是个大数目,可是他觉得这事让人坑了,就当他第一时间回到公司时,老付说出了郭开新在鞋城拿钱的事了。
“拿了多少?”
“三十万,鞋城财务给出的。”
“这个我知道了,对了,我咋越觉得越不对劲呢,”刘升坐在老板椅上,还在来回的思考着挖玉的事情。
“啥子不对呀?”
“我觉得这帮b合起伙来黑咱们,别人一挖就有,咱们包了那么大的一片地,毛都没挖出来一个,你说可气不?”
“这个好办,过两天我打听打听,看是不是有人在咱们背后下了套了,咱们公司的钱,他们都敢黑,也太不要命了吧。”
“那行,你上点心啊,晚上我想找新子喝酒,你去安排一下。”
“好的,我马上去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