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在晴雯那里狠狠哭了一场,然后,擦干净眼泪,让自己冷静下来,?32??回来后发生的事情梳理了一遍,这才觉察到锦尧下意识的对她的疏离。
她怪自己太愚钝,只想着揭露托娅公主劫持自己的真相,却忘了对恒亲王来说,自己女人被人、那什么了才是头等大事。
如此一想,哪儿还坐得住,急忙过来要向锦尧证明自己的清白,没想正好听到托娅公主家两个奴婢狗血的对白。
这显然是由托娅公主亲自导演并担纲主演的一出情节剧,这出大戏的片名应该就叫——让王青儿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啪啪啪......”青儿觉得此处必须有掌声,这主子奴婢一唱一和的也太默契了。
笑微微的鼓掌,青儿心中的震惊和愤怒都已经爆表,却百口莫辩。
托娅公主淡定自若的笑道:“王姑娘这般信口雌黄,若只是诋毁我对恒亲王殿下的感情倒也没什么,但是,挑拨宝音部落和铁幕部落的团结,可就触犯了家国的禁律,恒亲王殿下若是舍不得处罚你,由着你任性,可就坏了王爷的威名,你给本公主听清楚了,本公主可以原谅你对本公主的不敬,但是,本公主不会放任你肆无忌惮的触犯和伤害恒亲王殿下。”
托娅公主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看得青儿目瞪口呆,真想撕开她的脸皮儿,好好丈量一下究竟有多结实。
惊讶、愤慨、无语,最后,莫名其妙的莞尔。
青儿扶额自语,姑奶奶真是遇到奇葩了!
从晴雯那里出来时,还信心满满,觉得自己可以说服锦尧,让他相信事情的真相,这会儿幡然醒悟,自己不是掉进坑里,而是被托娅公主推进泥沼里,不挣扎还好,越是挣扎就陷得越深。
但是,本姑娘是有尊严的,越是最亲密之人,越不想被他小瞧了去。
忽然想起自己亲吻锦尧时,对方下意识的回避动作,明显是从心里抵触她这个被玷污的“失贞之妇”了。
也难怪呀,傲娇而又感情洁癖的恒亲王殿下,如何能接受这样的奇耻大辱。
很早之前就曾不止一次的质疑过,自己怎么配演绎这等完美的爱情故事,如今,果然应验了自己的忐忑并非空穴来风,或许,缘分已尽,往事注定成追忆。
青儿悲催的站直了身子,对托娅公主勾了下手指,示意她走过来。
哼!托娅公主心里冷哼一声,根本就没打算再理睬她。
青儿怒火中烧却又万般无奈地盯着托娅公主,原本准备狂爆粗口痛骂托娅公主一顿,没想却鬼使神差的凑过去笑问道:“好吧,托娅公主,我承认自己不是你的对手,或许,草民根本就不配和你争风吃醋,本姑娘就想问问,公主殿下之前的承诺还算数嘛?”
貌似难为情的压低了声音,咬耳道:“只要你开出的价码合适,我可以更卑贱一些,拿着银子开开心心的离开恒亲王殿下,以衬托公主殿下的悲天悯人,怎么样?”
“王姑娘,你的意思是要把王爷估价相让?”托娅公主惊异的睁大双眼,眸子里的情绪层次分明,震惊、愤怒、鄙夷,然后,颇为不屑地嘲讽青儿道:“对你来说,我亲爱的恒亲王殿下就只是金主,但是,对本公主来说,他就是我的草原我的羊群我的生命我的一切,你想离开王爷本公主求之不得,最好给本公主滚得远远地,不过,你毕竟是恒亲王殿下临幸过的女子,若不给你些银子养活自己,难保你不用下三滥的手段维持生计,说吧,你打算用王爷换取多少金银?”
锦尧转过身来,看向青儿,左边的嘴角莫名其妙的抽搐了一下。
青儿的心不由得一个颤悠。
稍不小心又被对方算计了去,青儿怒极反笑道:“真心的说,我怕开价低了玷污了你对恒亲王殿下的刻骨爱慕之情,公主也知道,湖心岛如今已是草民的产业,可是,月亮湖四周的牧场却是公主的地盘,在之前,我是王爷的女人,自然无所畏惧,今后,我重新沦落为草民,守着这座孤岛,若是公主那天不开心了,禁止草民涉足你的领地,草民岂不是要活活被困是
这门交易,或许对锦尧来说,算是今生最狗血最悲催的事情,他却只是觉得很无奈,这是自己第二次“被卖掉”的吧?第一次,可以归罪于青儿的年幼无知,这次可是在彼此为爱情做了无数努力,自己义无反顾的选择为爱情放弃九五之尊的通途,而她也已经长大成人的前提下。
她做事总是很率性,貌似,对待爱情也一样。
虽然,自己也很喜欢她的洒脱与率真,曾经希望她对感情能再执着一点,甚至,义无反顾。
无论心里多么沮丧,多么想回避残酷的现实,可是,回想起曾经的过往,即使是被小青儿耍心机把自己卖了五十两银子之事,也让锦尧忍不住嘴角上扬。
显然,这种状况并不好笑,自己也没有调笑的心情,锦尧嘴角抽搐了一下,沮丧地摇了摇头,脱口而出道:“青儿,你这是第二次出卖本王!”
“出卖?”暗自里委屈百转,我宁愿出卖自己,也不会出卖你呀!
这个被误读的“出卖”二字深深刺激了青儿,如果,先前对托娅公主说过的那番话有七八分调侃和自嘲的味道,此刻,却已经成了刻意的赌气。
尊敬的恒王殿下,你说的对,本姑娘就是在出卖你,夫子说小人予以利,对于吾等贱民来说,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用来交易的!
“哈哈,人之初,性本善,什么近,什么远,我本草民,生长于市井之中,自然唯利是图,若有冒犯王爷之处,还望王爷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饶恕则个,放草民一个生路!”
“你真想离开本王?”
靠,连称谓都变了,是不是应该这样问——你真想离开靖城哥哥?
“哈哈,有点舍不得哦,可是,王爷不是有了更可心的、暖、床、情、人、了吗?”青儿故意一字一顿,加重了那个堵心的称谓。
“你说什么?”
“就那什么!”
“青儿,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男人大丈夫敢作敢当,何必TM的装糊涂。
锦尧被噎得无言以对,毕竟,“入幕之宾”现在就在方寸之中,他竟然有被当场捉/奸在床的愧疚与尴尬。
“不是你想的那样......”莫名奇妙的有些心虚,吐息明显底气不足。
“恒亲王殿下明察秋毫,你觉得草民想的是哪样?”青儿鄙夷的一勾嘴角,语气咄咄逼人。
“本王......”郁闷,本王该怎么跟青儿解释?
本王?哼,难道继续以“靖城哥哥”自谓会玷污尊贵的皇室荣耀吗?尊敬的恒亲王殿下,是不是本姑娘的生死远没有“贞操”二字重要?本姑娘若真的被人染指,是不是就该以死明志,然后,用我的贞节牌坊,换取你的宽恕与追思?
忍不住粗暴地打断锦尧的话,青儿似笑非笑道:“尊敬的恒亲王殿下,生计所迫,草民五岁的时候就懂得讨价还价了,如今唯一的想法就是不能人财两空,王爷若是还顾念旧情,就帮草民撮合撮合,讨个好价钱。草民寻思,若开价太低,托娅公主反倒会觉得对王爷不敬呢。”
青儿,就算本王接纳了别的女子,你又何至于如此嫉妒怨恨,竟然一口一个尊敬的恒亲王殿下,这等决绝的紧赶着和本王撇清关系。你觊觎这片牧场并非一时一日,或许,在你眼中,本王真的抵不上这方圆不到百里的牧场?
王青儿,你就如此轻看我们的感情吗?本王的感情以至于本王,岂是你随便估价出售的,本王可以包容你的任性与率真,决不永许你放肆地侮辱本王!
仅存的耐心和内疚已经消磨殆尽,锦尧倏然沉下脸来,眸子冷得令青儿如沐冰窟。
“很好!那么,青儿姑娘认为自己的损失有多大?还是让本王来补偿你吧!”
听到锦尧如此说道,青儿只觉得眼睛一酸,滚烫的热泪差点就夺眶而出。
不晓得是失落大于委屈,还是委屈大于绝望。
“哈、哈、哈哈......”青儿乐从悲中来,忍着眼泪干笑道:“做生意讲究的你情我愿,本姑娘还真不打算和你做买卖,毕竟,你是这单生意的标的物,我只要受益者付出相应的筹码!”
托娅公主不失时机地上前一步,挽住锦尧的胳膊,还故作亲密地把脸蹭上他的肩头,颇具挑衅意味儿地对青儿挑眉微笑。
“请王爷饶恕妾身的不敬,既然王姑娘把我对王爷的情意当成筹码,这单生意妾身是必须要接下的。”唯恐事态会逆转,托娅公主不等锦尧发话,抢着对青儿道:“王姑娘,做生意不但要讲究你情我愿,最关键的是各取所需,你要的是金银,而我渴望得到的是恒亲王殿下的垂青与眷顾,老实说,这并非你可以给予的,就算你肯离开王爷,而本公主,愿意舍弃所有的财富,决定我们命运的依旧只有王爷殿下。”
青儿嘲讽道:“哈,公主殿下准备讨价还价吗?”
托娅公主淡定的回复:“尽管这般,可是,王姑娘,我愿意答应你的所有要求,只要我给得起,我愿意倾其所有赌上一赌,看王爷是否会接受我的爱意!”
托娅公主深深地看着锦尧凝着寒霜的星眸,虽然是在和青儿做交易,这番话语却分明是说给锦尧听的,话外音就是——王爷,请珍惜这份感情,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是我托娅。
青儿很不屑的在心里为这番话加了注脚——真正的情意岂是随便就能说得出口的?这种表白越是宽免堂皇就越是缺失诚意,通俗点说就是惺惺作态。
当然,她也很客观的承认自己已经毫无保留的输给了托娅公主,这个看似彪悍而又傲娇的蒙古女子,并不缺少温柔和睿智,自己的智商竟然被她一次又一次毫不留情的碾压了。
好吧,自己就是个唯利是图的傻/逼,既然你放出话来,我若客气岂不是和银子过不去?
青儿腆着脸儿,颇为“猥琐”的笑道:“本姑娘要的不多,就是月亮湖方圆百里的牧场,听说这地儿是你父汗送给你的成年礼,如今,你很快就贵为恒亲王妃了,这天下都是你夫君家的,这片牧场又算得什么,不如拿来怜悯草民,送给草民做容身之地吧?”
“青儿!你还真敢......胡闹!”锦尧听得牙痒痒,恨不能把青儿拽过来掀翻了,照屁股就是几巴掌。
“果然是皇家风范,这么大的生意,在你眼中竟然是儿戏!”只觉得喉头隐隐的有些发哽,嘴角的笑意却越来越浓重,青儿接着调侃道:“托娅公主,看来你的赌注下的很值呀,我们尊敬的恒亲王殿下都开始替你盘算了,貌似想替你讨价还价呢!”
“王青儿!”锦尧怒斥道,眉头不自觉的拧在了一起。
“王爷吉祥!草民王青儿静候王爷王爷吩咐!”青儿说着,夸张地道了万福,
锦尧对她的反应有些接受不能,愣怔半响,毅然背转身去道:“你们,且都回避,本王有话要和托娅公主说。”
“是,奴才告退!”侍卫和奴婢躬身退出帐篷。
王青儿有些不知所措,陷入进退两难的纠结之中。
锦尧毫不留情的道:“王姑娘,听不懂本王的话吗?”
“哦,哈,哈哈,草民这就告退......”
青儿本想再调侃几句,哽塞的喉咙却发不出半点声响来,转身逃也似的冲出帐篷,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下来,顺着腮帮流淌。
冷风一冲,被驴踢了大脑终于清醒了几分。
我TM这是在干什么?晴雯姐姐是怎么嘱咐我的?我来找锦尧不是想要对他解释清楚吗......
晴雯早就侯在自己的帐篷外面,看到青儿出来,急忙小跑着过来问道:“青儿妹妹,这是怎么了?王爷说什么了?姐姐这就找他说理去......”
“晴雯姐,都是我、我自己愚蠢,把事情弄得一塌糊涂,我该好好对他解释的,不,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解释,我、我哪里解释得清楚呀......”
青儿语无伦次的嘟囔着,攥住晴雯的手腕儿拽回帐篷,倒头钻进被窝里再不肯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