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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数样东西无一不是连普通修行者都难得拥有的密宝法器,郭崇云凭着它们足以纵横天下,世俗界无人能耐其何。●⌒頂點小說,两人一面之交,陈浩然便如此大手笔地相赠异宝,此等义气和慷慨举世未有,郭崇云的震惊与感激自是无以复加,亦是当真自觉不能就此厚颜收受。
陈浩然不由分说,一股脑儿塞到他手里,说道:“老郭,叫你的兵通通回营呆着,一个人都不要留在外面,我过会再来。”说完嗖地掠上了夜空,转瞬不知去向。
他倏忽来去,又莫名其妙留下这么一句话,郭崇云不禁错愕不已,略一思忖,便回身依着陈浩然的吩咐传下令去。
众将领并不知两人所谈内容,见郭崇云突然下达这样一个命令,均感突兀至极。一人劝道:“大将军,我军占据天堑倚险而守,暂且撤去关卡士卒也还罢了,怎么能自毁耳目连哨兵都不留?若是有敌来袭,岂非将基业拱手送掉?”
这人虽未明说,但话中之意显然是提防陈浩然暗使什么阴谋,余人皆有同感。郭崇云斩钉截铁道:“大圣待我厚意如山,我岂可有半点疑他之心?你们不用再说,各带下属回营吧!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营,违者以军**处。”
众将领无奈,只得应令而行。片刻之后,天门岭关隘的义军潮水般撤得干干净净。
郭崇云一人在原地静候陈浩然,谁知这一等。就是两三个时辰,眼见天际一弯淡月即将坠至西山上,仍不见陈浩然出现。
郭崇云依然沉静似水,无丝毫焦虑流露,便如一尊铁像安然而立。再等得一刻,地上长长的影子忽然多出一道。
郭崇云抬眼一瞧。正是陈浩然回来了。只见他衣服零乱,上面还沾着不少尘土,气色竟然略显疲乏,仿佛刚才与人大战了数百回合。郭崇云万分讶异,急问道:“大圣为何这般模样?难道遇上了劲敌?”
陈浩然笑嘻嘻地摇头,道:“非也,非也,只不过是当了一回苦力罢了。老郭,我在天门岭布下了一座七星绝煞阵。以后你守在这里,要是没有阵法高手破阵,来再多兵马也是白搭。”
郭崇云心中震撼比先前更甚,不可置信道:“大圣,你适才将整座天门岭布成了一座大阵?”
陈浩然耸耸肩道:“是啊!布个这么大的阵真不是人干的活,几乎把我累得半死,而且时间太仓促,也就是粗略布置了一下。大部分的阵法威力都发挥不出来。不过,完整的大阵你也没办法主持。就将就着用罢。”
郭崇云忽然霍地单膝跪地,沉声拜谢道:“大圣的大恩大德,郭崇云铭记于心,永不敢或忘。”
陈浩然瞪眼怪叫道:“老郭,你这算什么意思?这不是扇我大嘴巴么?快起来。”
郭崇云起身,肃然道:“大圣不要见怪。这一拜并非是我个人拜你,而是我郭崇云代万千受苦受难的乌方国百姓拜你。有了大阵襄助之力,天门岭从今起便是真正的铜墙铁壁,不但天门义军再无后顾之忧,且能吸纳更多远近百姓来此地重建安康家园。这一拜。大圣尽可当得。”
“晕哦,不过是顺手帮了一个忙,还能说出这么道道来,弄得我陈浩然好像成了什么世人救星……”陈浩然搔头哭笑不得。
传授过郭崇云如何操持转化七星绝煞阵阵势的方法要诀,东方已是晨曦微露,陈浩然再次告别,飞身驾风而去。
不多时,便已赶上施全等人。夏青颜复从左近现身,打量了一下陈浩然,道:“你与郭崇云无亲无故,为什么耗费如许精神气力帮他?”
陈浩然眨了眨眼,道:“我跟你也无亲无故,说起来刚开始认识时还有那么一点小过节,我又为什么要帮你?你猜猜看是什么原因。”
夏青颜默然,半响才道:“我猜不到。我说过了,你的行为和想法都很奇怪,跟我所见过的任何人都不一样,给我的感觉似乎就象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陈浩然心头大大地跳了一跳,骇然嘀咕:“乖乖不得了,这毒妞儿是个鬼精灵,跟她呆久了,只怕会把老子的老底儿都掀起。”转动眼珠子嘿嘿笑道:“夏妞儿,总的来说,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合不合适?”
夏青颜疑惑道:“什么合不合适?”
陈浩然装模作样探头往前后左右瞧了瞧,涎着脸贼笑道:“当然是指合不合适当你的老公,还能有什么?”
夏青颜身子登即一顿,她颜容被黑纱所遮,此时也不知是怒是羞,好一刻才哼出一声:“无聊。”拂袖隐入暗处。
陈浩然大乐,心道原来这毒妞儿脸皮薄得紧,连这点儿风言风语都经受不住,以后老子就用调戏这招来对付她。
一路行来,天色渐亮。拐过一个弯道,蓦然间,一轮红日跃出东山,将万丈光辉洒遍人间。
赶了一夜的急路,施全一众身体虽是壮健,精力却也渐渐不支,人人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但并没有谁率先开口提出来歇息一阵,均咬紧牙关勉力而行。
陈浩然发觉不妥,刚要喝停众人,忽闻夏青颜在前方厉声叱道:“什么人?”跟着有人怪声怪气地笑道:“三师妹,你看这些人可笑不可笑?前面明明是阴阳道鬼门关,他们偏偏还赶得这么急,是不是嫌命太长活得不耐烦了?”
一个女人吃吃一笑,接道:“大师兄,这都是些愚昧无知的凡夫俗子,目光短浅犹如蛙睛,只能瞧见身前方寸之地,又怎会知道前路大祸将至?”这女人说话时。便如含了满嘴的蜜,声音甜得使人发腻。
陈浩然无名火起,纵上空中,喝道:“你娘的,哪来不开眼的混蛋,在你大圣爷爷面前装腔作势?给老子滚出来。”
得意的笑声戛然而止。两男一女从前面山道旁的林中飞出,其中一名男子便是先前陈浩然见过的佘自奇。
佘自奇仿佛已然忘了前事,微笑道:“糊涂大圣,我们又见面了,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大圣这一路可好?”
陈浩然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毫不假以辞色地哼道:“本大圣的心情本来好得很,不过嘛,碰到三只拦路狗,就什么兴致都给败了。”
另外一个男子身材高瘦。马脸长眉,满面阴骛之色,闻言双眉一吊,连声冷笑:“果然好一个狂妄之徒,敢自称大圣的,你是我所见的第一人,不知天高地厚者,当以你为最。”
陈浩然哈哈一笑:“本大圣生来就是这么猖狂。你想怎么着?不服气就来比划比划。”
他这般三番两次恶言挑衅,这男子面上青气一闪。显然恼怒之极,却未当场发难,只阴阴笑道:“你既一意自寻死路,我定当如你如愿,不过并非现在,便在前路恭候大驾光临。”说罢竟与佘自奇及另外一名女子就此飞离。
崇山峻岭间一片金光。晨风送爽,众人吃点干粮歇息得一阵,恢复了精神气力,又即起身赶路。
“嗷呜……”
正午时分,陈浩然一行人已接近天门岭山脚。约再一两个时辰便能赶到柴门寨,远远地忽闻一声雄浑低沉的虎啸。山麓一侧的密林上空,鸟儿纷纷惊飞。
老虎虽是令世人畏惧的凶恶猛兽,但对于修行者而言自是不足一晒,陈浩然也不在意。
随在他身后的施全却面露惊异,抹了一把汗水,喘着气道:“这一路多有大队商旅经过,像虎豹这样的猛兽都被驱赶到深山野林里去了,又怎么会在附近出没?”
夏青颜突然在前方现出身形,叫道:“停下。”
陈浩然心知她必然发现了什么状况,喝令众人止步,问道:“怎么了?”
夏青颜望向虎啸传来的地方,道:“那边似乎来了不少野兽,有点不对头。”
她话音刚落,那边密林的树木枝叶忽地激烈抖动起来,传出无数兽吼,声震四野。
“奶奶的,哪儿来了这么多的野兽?”
陈浩然有些**。只见激烈翻滚的林木如有如海潮一般,飞快向这方卷涌过来,兽吼声直冲云天,脚下的地面亦微微颤动,声势之浩大当真堪称山摇地动。以此粗略判断,密林里奔走的野兽起码有好几百头。
施全等人面色发白,不待陈浩然吩咐,早将刀剑弓矢之类的防身武器紧握到手中。
一阵腥风夹着飞沙走石冲出密林,百来头吊晴白额虎与山狮及金钱豹跟着蹿出,兽睛中凶光闪闪,喉中沉沉低吼,直望山道上扑至。紧接着,后面足足有数百只野猪恶狼呲着白森森的獠牙利齿疾奔而出。后方林内还有大量体型庞大的熊罴。虽然较为笨拙迟缓,亦全力跟随在后。
眼见得如许之多的凶兽成群结队狂奔而来,怕不是聚集了方圆几百里山林的猛兽,商队的百来号人恐怕填不满它们肚腹一角。众人惊得面如土色,有好些顿时腿肚子开始打颤,拿捏不住手中兵器:“铛啷”坠地。
陈浩然大喝道:“大家待在原地别动,结队防备。”纵至夏青颜身旁,叫道:“夏妞儿,野兽太多了,我一个人顾不过来,你在边上帮我看着点。”
“轰隆隆……”
奔雷刀独特的狂鸣爆起,陈浩然昂然立于山道中间,手上犹如有一道巨大的霹雳伴随着闪电放出,怒啸而去,其势悍然无俦。沿途之上,坚硬的山道竟然被有若实质的刀气硬生生刮出一条尺许宽的浅痕,无数土石碎末向两旁流矢般激射。
“呜……”两头凶悍扑前的吊晴白额虎首当其冲,凄嚎一声,如遭雷亟,当即血肉横飞,被轰得倒撞回奔兽群中。
其它同类闻到血腥气息,立时更加凶性大发。尽皆疯狂地嗥叫起来,潮水般将这两头重伤的猛虎掩没,蹄爪践踏过后,地面便只见两团污暗的肉酱。
见自己倾力一击效果并不怎么理想,陈浩然怪叫道:“奶奶的,不对……呔。炎旋斩。”
“咻……”
混元力摧动下,一道凌厉的劲气从奔雷刀刃体疾速飞起,蓬然纵横,瞬间暴涨至丈余长。刀气在阳光下闪出烈火一般的赤芒,尖啸疾舞,舞出一道耀眼的气漩,仿佛将周边的空气全数抽汲了过来,形成一轮炽烈的赤炎光轮,霸道至极地破空旋斩。
几头跃扑的吊晴白额虎连一声嚎叫都未能发出。登即被这轮炎轮斩为两截,体腔中的内脏和着**急雨般漓漓倾洒。炎轮余势未尽,又将后方两头金钱豹的前肢斩落,方才芒消气逝。
陈浩然毫不停顿,又迅速悍然挥劈出几道炎旋斩,疯狂奔来的兽群顿如洪流猛烈撞击在暗礁之上,一颗颗毛发狰狞的兽颅、一条条**及大蓬大蓬的腥臊血水纷乱飞起,便似残涛浊浪翻滚洒溅。
兽类亦有畏惧比已更为强大生物的灵知。对危险的感知比人类更为敏锐,众多同类须臾间惨亡横毙。令群兽大生怯意,凶焰齐敛,狂奔的势头顿时缓下。
见陈浩然的攻击这般凶悍狂猛,功力比认识时有了明显的提升,夏青颜暗暗生佩,同时亦有些疑虑。修行者修为的增进绝非一朝一夕之功,向来极为缓慢,为何陈浩然的进境会如此之快?大与常理不符。
陈浩然连番出手,阻住群兽的狂奔之势,缓得一口气后。自感神威惊人,得意非凡,也不管畜生能不能听懂人话,哈哈大笑道:“几只小猫小狗也敢到本大圣跟前叫唤,这下知道厉害了罢?还不快快挟紧尾巴滚回老窝去。”
密林中忽地又怪啸传出,凄厉高亢,便若巨锯伐木之声,叫人听了心浮气躁说不出的难受,施全等人抵受不住,尽皆忙不迭地掩耳,但仍无法全部隔阻,被这异啸声刺激得个个气血翻腾。
兽群闻得异啸,皆凶态复萌,颈毛耸立目中噬血戾芒暴炽,齐齐仰天咆哮,又即发狂望前奔扑。
“乖乖不得了,这些孽畜发疯了。夏妞儿,快想个法子,我一个人可拦不下。”
陈浩然口里大呼小叫,动作也不敢稍有迟误,急提混元力,连续斩出七八道炎旋斩,结果了十数头疯兽。无奈野兽实在太多,前仆后继杀不胜杀,且这处山道颇宽,众兽分散乱扑,也着实难以尽数封死,有好几头虎豹很快就逼近到了陈浩然身前数十米。
娘的,难道老子要跟这些畜生肉搏不成?连续不断的全力攻击最耗元气,陈浩然只觉体内混元力运转微有凝滞,心知难以为继,肚里正大叫糟糕,突听夏青颜叱道:“有人在驱兽进攻,你去林中对付他,这儿交给我。”
叱 声未毕,那几头扑跃的虎豹突然无声无息栽倒,躯体古怪地蜷缩成一团,毛发纷落。陈浩然凝神瞧去,却见前方不知什么时候弥漫了一片淡淡的浅蓝色雾霭,心下恍 然:“毒妞儿出手了……奶奶的,生化武器果然比物理武器歹毒强悍,这毒妞儿早不出手,存心让老子耍一阵猴把戏给她看。”迅即抽身,往密林飞去。
飞至怪啸声发出的林子上空,陈浩然不管三七二十一,从如意戒里摸出一块复合型战符,狠狠就砸了下去,嚷道:“你娘希匹的王八羔子,叫你在背后捣鬼暗算你大圣爷爷。”
“轰、轰、轰!”
就若有几发威力惊人的炮弹猛烈爆炸开来,复合型战符砸落的一大片地段,枝繁叶茂的合抱大树若风干的芦柴棒般,轰然折断倾覆,狂风呼啸,泥土石弹一样“突突”向四面八方激溅,霍然轰出了一个数米方圆的大坑。
一 条身影凄厉长叫,从满天劲飞疾卷的绿叶中急冲而起,陈浩然一瞧,可不是先前与佘自奇一同出现的那个马脸男子么?只见他的衣裳破烂得一条条挂在身上,几不遮 体,浑身上下更是**淋淋,刚冲上半空,便又一头栽了下去,竟是被重创得元气大伤。连飞行也力有未逮,一条性命已自去了七八成。
“好狠毒的手段……糊涂大圣,你到底是何人,既然敢与我们作对,为何不敢报出来历?”
佘自奇和另一个女子携着已然昏迷不醒的马脸男子,满身尘土。狼狈不堪地从林中飞出,咬牙切齿诅咒。马脸男子施法役使群兽时,他们站在远处,很幸运地只受到一点波及。
佘 自奇挑动马脸男子驱兽攻击,原是试探陈浩然的能耐底细,没想到陈浩然除了乾坤袋奔雷刀等法宝,还会有威力如此强横的战符,照面间已方就吃了个大亏。猜测他 必是某个修行大派门下的得意子弟,否则岂会有众多奇宝在身?暂时打消了谋害夺宝之心。只想探听出他的师门,回去后再图对策。
陈浩然出了一口恶气,胸头大畅,哈哈大笑道:“什么来历不来历?老子就是你家大圣爷爷。”
那女子尖叫道:“该死的,不管你是谁,敢伤我大师兄,白泽谷上下决报此仇雪此大辱,迟早要将你碎尸万段永世不得超生。”声音充满了刻骨的怨毒仇恨。再无半点甜媚。
陈浩然不屑地撇了撇嘴:“娘的,还恶人先告状。是这厮先招惹老子,就算被老子活剐了也是活该自找。不服气只管拿刀拿剑拿斧头来砍你大圣爷爷,光打雷不下雨咋乎个屁?没卵种……呃,老子说错了,你们本来就是没卵蛋的种,哈哈。”
佘自奇与那女子牙齿几乎咬出血。恨不能飞出剑来将陈浩然大卸八块,却又忌惮他的法宝厉害,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掉头飞走,远远扔下一句狠话:“好。你等着瞧,现在由得你嚣张,日后终要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奶奶的,跑龙套的反派怎么都是这些屁话,也不整点新鲜台词出来。”陈浩然也懒得搭理,飞回山道上。
怪啸声消失后,兽群恢复了正常灵智,惊恐四散,奔逃入林中,只留下满地死状诡异恐怖的死兽,不下百余头。连陈浩然见了都觉得有点儿心惊肉跳,更别提施全那些人了,望向夏青颜的眼神全变了味,就如同望着追命索魂的罗刹一般。
夏青颜毫不理会众人的惊惧目光,长袖轻拂,一股白色烟雾笼罩住遍地兽尸,一会儿的工夫,便连毛带骨全数化为一摊腥臭冲鼻的粘液,顺带亦化去了施出的剧毒,以免余毒遗害成祸。
折腾了这一番,一行人继续上路。夏青颜对陈浩然道:“这次你惹的麻烦不小。白泽谷虽然是只擅长御使各类飞禽走兽的旁门左道,在修行界名气不振,实力却也绝非散修所能抗御,你重创其门下弟子,与之的仇怨势必难以善了,此途将更为凶险重重。”
陈浩然向来就是个闯祸不怕大的主,丝毫没放在心上,大大咧咧道:“怕他个鸟?那厮先跟老子过不去,老子没要他的命已经够客气了,还想找回场子,大家各凭拳头说话就是了。”
夏青颜摇摇头,不再说什么?飘身复隐于暗处。
下午,众人终于下得天门岭,来到柴门寨附近。夏青颜忽然又露面示警,道前方路上有好几百兵马巡守,显然是在等待着他们这行人。
两人略作商议,均感带着施全等人闯关不太方便,且会耽搁不少时间。于是陈浩然吩咐下去,叫他们在附近隐匿起来,自与夏青颜飞去柴门寨。
天门岭山高林密地势险要,百姓素来尚武,民风剽悍。旧时是山贼响马啸聚之地,周边所有村庄无一不是依险而建,用块石垒筑坚实的高墙,设立烽火台箭垛等防御工事,用来抗击盗匪侵犯掳掠,无异于一座座略具规模的小型军事山寨。
柴门寨亦不例外,外围石墙足有好几公里,寨门为结实粗大的原木所制,厚达米许,高大坚固难以摧毁。内里亦多是石料房屋,还有一块能供数百人操练的演武场,只要防御人手足够,小股的流寇根本就只能望而兴叹。
此际,柴门寨外,正有数小队士兵逗留不去,石墙上的瞭望台中,几个商队中的护卫和寨中乡丁丝毫不敢松懈地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及注意更远处的异常动静,随时准备身边大钟发出警讯。而寨墙下,有更多壮勇兵不离手,严阵以待。
苏 涯此刻就在位于演武场边上的大武厅中。厅中,满满地堆放着粮食、茶盐、布匹和各种货品,自从逃进柴门寨后,他便将所有货物集中在这里,旁边再堆积着大量的 干草柴禾等易燃物,中间再摆置一坛坛的桐油,派人日夜严密看守,一待敌军攻入寨子,便拟打破油坛,将货物引燃尽数焚毁。
他不得不这么做。包围在柴门寨外面的这支队伍将近两万兵马,是乌方国西南部地区最大的一支义军,实力远非不成气候的盗寇所能比拟。苏涯这路商队护卫加上柴门寨的民兵总共不过五六百人,寨墙寨门再坚固也无法抵御住对方的进攻,只有用这种方式来进行要挟阻遏。
对 方要的是物资,如果货物全被烧毁,就算破寨杀光所有的人,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义军投鼠忌器,只得围而不攻,双方对峙已然有了好些天,义军的首领万人敌郑潼 终于失去耐心,命人将一封箭书射入寨中,限明晨之前献出货物,否则太阳一出,他便将下令血洗柴门寨,鸡犬不留。
苏涯陷入了两难的困境当中。
柴门寨的寨主关山重,早年曾与苏涯一同在乌方**中任职,两人是情同手足的莫逆之交。苏涯被排挤离职后不久,关山重亦再无意军中功名,自行解甲归田回到故乡柴门寨。
关 山重本是勇武过人的军中将领,在族人中的辈分又高,回乡后广招徒弟传授武艺,弟子遍布周边的四乡八镇,威望德望日浓。没过得几年,老寨主年老体衰因病而 逝,他便顺理成章被推举为柴门寨的新寨主。苏涯从大楚贩货进入乌方国,也就自然将柴门寨作为了一个重要的休整之所。
而柴门寨的民众因为得到苏涯的照顾救济,衣食不虞乏缺,所遭受的苦难远不及它处百业俱废饥寒交迫的百姓深重,感念其恩惠,亦心甘情愿与商队同舟共济,在关山重的率领下同仇敌忾奋勇抵抗,这才得以跟义军僵持了这么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