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拿起一个血包和一根细竹递给巫医,“看清楚我是怎么做的,照着学就好。”
巫医点点头,拿起血包闻了闻,仔细端详了两眼,试探地开口,“这,这是肠衣?”
“嗯。”
朝歌说着,把特制的针,卡在竹子细的那一端上,另一端的竹子削尖了,刺进血包里,片刻后,一滴一滴的血,从针尖上滴下来。
“你照我这样做好,我来扎针。”
朝歌说着,把血包递给陆叶,让他举着,自己弯腰用针刺温孤于阳手背上的血管。
整个操作,包括墨千玦在内,全都看呆了。
那个巫医也是,看着朝歌把阵扎进人手里,他抱着血包,都忘了朝歌让他做什么。
“愣着干嘛?赶紧啊!”
朝歌开口催促,巫医才如梦初醒,学着朝歌刚才的样子去处理血包。
但巫医毕竟没经验,没控制好力道,肠衣被戳穿一个大洞,里面的血顺着细竹流出来,朝歌想去补救已经来不及了。
“项鲁,你去找找宣一大师,让他帮忙抽一袋血。”
知道自己把事情搞砸了,巫医有点心虚地开口,“主母,要不抽我的吧。”
“来不及给你验血型了,项鲁快去吧。”
“知道了阁主,我这就去!”
项鲁说着往外跑。
“好了,先赶紧给他们处理伤口吧。”
朝歌说着,手上也立马开始动起来,查看伤口,浅一点的,上药包扎,深的伤口就缝合,速度极快。
巫医捣了两下草药,就完全忘了自己该做什么了。
这也不能怪他,实在是朝歌的各种操作,见所未见,太让人好奇了。
神奇的是,朝歌才把温孤于阳身上的伤口处理了一半,温孤于阳的气色就明显变得红润起来。
芯片突然响起提示,另外一人的心率在下降,血压也降得很低,朝歌一抬头,就见端着药钵的巫医,两眼发直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针线。
朝歌重新低下头,冷冷地开口,“你再看一下,病患就要被你害死了。”
巫医如梦初醒,不敢再分心,赶紧帮那人处理伤口。
新弄好的血袋送过来了,这次朝歌不敢让巫医弄了,要是这个血包再浪费了,可就没人能再抽血了。
之前的时候朝歌测了这两人的血型,温孤于阳是O型,跟他一起的那个人是AB型,带来的人里,只有项鲁和宣一是AB型,两人的抽血量已经是300CC了,她不可能让自己的人冒险。
朝歌弄得很熟练,另外那人挂好血包后,情况也渐渐好转了。
墨千玦和朝歌很有默契,都不用朝歌开口,墨千玦就会及时递上干净的布,剪刀之类的,所以朝歌这边效率很高,温孤于阳身上密密麻麻的伤,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都处理好了。
见朝歌停下手里的事情,墨千玦才忍不住好奇地问——
“歌儿,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哦,那个啊……”
朝歌一边低头从布袋子里翻药一边开口,“用来输血的。”
“输血?!”
墨月和巫医惊呼一声。
对于他们来说,输血这个概念,实在太难理解了,就像一种邪恶的仪式,透着邪性。
墨千玦没有大惊小怪,猜测到,“是因为他们受伤流了太多血,所以才要给他们输血吗?”
朝歌惊喜地点头,“嗯,就是这个意思!玉儿你真聪明!”
输血涉及的知识,什么血包消毒制作,防凝血,血型,防排异,输血速度的控制,太难解释了,对于其他人来说没有任何参考价值和可操作性,朝歌也就没有多说。
很快,巫医那边也处理好了,虽然和朝歌的方法完全不同,但效果也不差,另外那人的脸色也渐渐红润,呼吸也越来越平稳了。
朝歌喂两人吃了药,吩咐墨月道,“老月,今晚安排个人守着他俩,给他俩换降温的毛巾,只要明天退烧了,这两人应该就没什么大事了。”
“主母,我来吧!”
巫医自告奋勇。
“巫医守着那更好了,就辛苦你。”
朝歌再等了半盏茶的时间,给两人拔了输血的针,把血包,细竹和针头收起来装进一个布袋子里,递给墨月,交代道,“老月,把这些东西拿去烧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墨月还是点头照办,“知道了主母,我这就去。”
墨月把布袋子拿回家里,准备放进灶炉里烧了,刚蹲下身墨十一就来把他叫走了,墨月只能把布袋子交给老婆子,让她去烧。
老婆子见布袋子在渗血,有点好奇地打开看了一眼,见里面东西奇奇怪怪的,皱了皱眉,刚准备把布袋子塞进炉灶里,就见巫医推门进来了。
“墨家夫人,村长呢?”
“咦,你们没遇上吗?他刚出去啊!”
巫医摇头,视线却落在了老婆子脚边的布袋子上,“那是主母让拿去烧掉的东西吗?”
“是啊,也不知道是什么,还带着血呢!”
“这可是用来救人的东西!”
说起这个,巫医眼睛里都在发光。
“救人?这玩意儿怎么救人?”
老婆子说着就准备伸手去掏布袋子里的东西,但巫医往前一步,抢走了布袋子,“墨家夫人,这东西有针,当心扎到!”
老婆子一阵后怕,催促道,“那赶紧赶紧,把这东西给烧掉吧!”
“墨家夫人,这东西带血,在家里烧不吉利,我拿去外面烧吧。”
老婆子一听,面露感激,“还是你想着周到,那就麻烦你了,正好我家那小丫头吵吵着肚子饿了,我给她蒸一笼糕。”
“就交给我吧,那墨家夫人你忙。”
巫医说着,抱着布袋子大步离开。
墨十一和墨月从村外回来,见竹丛下亮着火光,走过去查看。
“巫医?你怎么在这?”
巫医站起来解释道,“主母让烧的东西,我想着带血在家里烧不吉利,我就给拿出来烧了。”
墨月点点头。
“村长,大晚上的你和十一去哪了?”
“别提了,十一说河边有动静,我们赶过去看,也不知道谁把家里的狗放出去了,在河边追鸡呢,动静怪大!”
月光下,墨月和十一都没注意到,巫医的鞋上沾着几根鸡毛,胸口有点鼓囊,还藏着朝歌让烧的布袋子,火堆里烧着的,只是几根他刚刚拽下来的竹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