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稍微放松下来的阿秋,紧走了几步,跟在朝歌和洛水身后。
“阿姐,你是大夫吗?”
朝歌弯唇,“怎么,不像吗?”
阿秋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大夫是什么样的,村子里倒是有一个巫医,平日有人生病都是找他,让他给念念有些就能好了,但是收货郎跟我说,外面的大夫不是这样的。”
朝歌挑眉,大概能想象出这个巫医是怎么治病的,估计就是之前封建迷信那套,认为人生病是邪祟上身,要驱邪什么的,喝点符咒水,念点法术话。能治好的就是那种可以自愈的小病小痛,真正遇上大病,那就只能等死了。
“看来收货郎没骗我,外面的大夫果然很厉害!”
阿秋星星眼看着朝歌,因为朝歌,现在大夫在他心中,就是最厉害的人了。
朝歌和洛水相视一笑,外面的大夫,庸医也不少啊!
不过朝歌却没有多解释什么,现在说得再多阿秋也想象不出来,不如等他自己到外面的世界去亲眼看一看,就什么都知道了。
“阿姐,说起来,你给人看病都是靠尝血吗?”
之前还在村里的时候,阿秋就发现了,这位阿姐会用银针刺点血。
其实朝歌那并不是尝血,而是让那些血进入自己的血液,启动芯片的血液分析,这个过程朝歌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才通俗易懂,正组织语言呢,就听走在前面的大雷大声喊——
“阁主!你快来看!”
朝歌以为他们遇到危险了,大步跑过去,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条碧绿的河水。
这没什么,在雨林这种降水丰沛,植物多样性丰富的地方,会发源出江河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可不寻常的,是河边的东西——
豹子和巨蟒的尸体。
朝歌上前查看,虽然都已经死透了,但看伤口和地上的血迹,最多是半天以前才死在这里的,而且看伤口的腐烂程度,也可以推断两者基本就是前后被杀死的。
朝歌皱了皱眉头,看豹子胸口上的伤口,以及巨蟒身体上的断口,绝对都是利器所致。
眼前的场面,不可能是这两位雨林霸主争斗,两败俱伤造成的,绝对是有人动手杀死它们的,而且下手极准,力道极大!
朝歌脑中的弦绷紧几分,能这么干脆地杀死这两种东西,朝歌自问她做不到,那就证明雨林中还有比自己身手更厉害的人!
不知对方是敌是友,到这千殇山来干嘛,这让原本就危机四伏的雨林冒险,又多了几分不确定性。
“师父,还有人?”
洛水开口,显然他也看出来眼前的豹子和巨蟒是人为的了。
同时,洛水也猜到了,是那个人做的。
洛水没有把那天早晨看到的告诉朝歌,不是因为他听墨千玦的话,而是他知道不说出来,才是对师父好。
刚从大将军府回来的时候,师父虽然表面上和平常差不多,但洛水知道师父心里是难过的,不然她不会躲着不见余管家,也不会对那个人闭口不提。
这千殇山里,每迈出一步,都是无法预料的危险,如果师父知道那个人也来了,一定会心绪不宁,很可能会在面对危险的时候因为分心而受伤。
他选择不说,是为了保护师父。
其实这两天来,一路上这么顺利,洛水就隐隐知道了,应该是那个人在前面挡去了大部分的危险,一时心里的感觉有点说不上来。
他能为了师父进这千殇山,也算是有情有义,不枉师父为他孤身闯神庙了。
可就算如此,洛水心里还是怨的,怨他让师父受伤,怨他让师父伤心。
“嗯,除了我们,应该还有人进千殇山了。”
“阿姐,会不会是你要找的人?”
阿秋开口问,他知道朝歌进山就是为了找人。
朝歌摇头,“不会的。”
一来,师兄们身手如何她是清楚的,能杀死豹子,也能应对巨蟒,但很吃力,绝对不可能如此干脆利落。
二来,他们进千殇山已经将近一个月了,不可能才走到这。
所以杀死这豹子和巨蟒的,一定是另有其人。
可究竟是谁呢?
朝歌脑中,一双猩红的眸子一闪而过,她眼睛微睁,被这个念头吓到了。
反应过来后,朝歌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是他呢,以他的伤势,这会能下床就不错了,而且他身上有沸血症,进热带雨林这种终年高温的地方,如同进地狱一般,随时可能毒发,他还没那么傻。
朝歌后来才知道,爱能战胜一切,能让人毫不犹豫地踏进地狱。
陆叶走过去,踢了踢那半条巨蟒,眼神中透出惊诧,“我去,之前遇到野猪精,这不会是蛇精吧?这么粗的蛇,我还从来没见过呢。”
大雷也跑过去研究两个巨物的尸体了,倒是项鲁,有点担忧起来。
“阁主,这千殇山也不是什么风景秀丽的景点,除了我们,还会有什么人进来?”
朝歌抿着唇,抱着手臂思考。
虽说这千殇山里各种灵果灵药无数,确实很吸引人,但是其中的危险足够让人望而却步了,世间珍稀的灵果灵药无数,不差千殇山这些,不会有人这么蠢,为了这点东西就进来送死。
那除了这些,朝歌唯一知晓的,便就是黑龙血竭了。
可黑龙血竭除了可以用来炼化羽丹还能做什么吗?
当时应该再多问宣一师兄两句的,看看古籍上记载的黑龙血竭到底还有哪些用途。
“我也不太清楚。”
朝歌走过去,把巨蟒的尸体踢进河里,还没研究够的陆叶和大雷,一脸不解地看着朝歌,“阁主,他们死都死了,你干嘛啊?”
“血腥味会吸引其它动物过来的。”
朝歌开口解释,心里猜测,这巨蟒估计就是闻到了豹子血的味道,想来捡个漏,没想到时候挑得不好,把小命给捡进去了。
“原来是这样啊!”
两人疯狂点头,一人一脚,把豹子也踢进了河里。
“好了,既然走到河边了,那我们就走水路吧。”
大雷不解,“阁主,我们没有船啊,临时扎一张筏子多费事啊?就从林里走不行吗?”
朝歌点头,伸手指了指伸手的满目苍翠的密林。
“行啊,不就是遇上毒蛇,碰到毒蝎子,和豹子打一架,被有毒的青蛙舔一口,被什么不知名的毒虫咬一下,要是运气好,还能碰上食人花,瘴气林,这也没什么嘛,是吧?”
朝歌说完,其他人捂着嘴笑,大雷嘴角抽搐。
“我不懂还不能问了吗?行呗,阁主说了算,那我这就去砍树扎筏子。”
大雷说着就往树林走去,举起手上的锤子就准备砸树,朝歌抬头看了一眼这树,脸色大变,一脚踢开大雷。
大雷手上的锤砸空了。
“阁主,我都认真干活了,干嘛还踹我?”
大雷委屈地揉着屁股,他不过就是多嘴问了一句为什么要走水路吗,怎么就要被踹一脚呢,阁主这劲可不是一般的大啊呜呜呜。
“看清楚了,这种树,不能碰!”
朝歌说着用匕首削下一块树皮,丢进水里,几个呼吸后,就有几条鱼翻着肚皮浮起来了。
“我去!这什么树啊!太毒了吧!”
大雷牛高马大的一个糙汉子,这会撅着屁股,缩在朝歌身后,眼睛瞪得老大。
“这是箭毒木的一种,有剧毒,它还有个名字,叫见血封喉。”
大雷看了一眼自己手上被树枝划破,还流着血的伤口,咽了咽口水,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涌上心头,看来要不是刚才阁主就踹了自己一脚,自己的小命这会估计已经没了。
这一脚,挨得值!
“好家伙,这地方,连树都这么毒啊!”陆叶感叹道。
洛水看着顺水而去的死鱼,皱着眉头开口,“师父,这里的树长得都差不多,我们也分不出哪些有毒,要不你来指,我们来砍吧。”
朝歌点头,“行,那大家抓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