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惨叫声,两人才注意到还坐在地上的苏白白——捂着手,一脸怨念。
“玉儿!你踩到我的手了!!!”
“地上坐着这么大个人呢,没看到吗!”
“你们都没良心!都是白眼狼!”
看着几乎是含泪跑走的苏白白,朝歌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玉儿,你要不要去看看?”
“不用。”
墨千玦坐下,挪开茶壶,把食盘放到朝歌面前,“慢点吃——”
虽然只是一碗清淡的粥,但是配菜很丰富,立马勾出了朝歌肚子里的馋虫。
朝歌把所有小菜往砂锅里一倒,埋头就吃,毫无形象可言。
墨千玦被这吃相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轻笑一声,端起刚刚朝歌喝过的茶盅,一口一口呷着茶。
“啊!舒服!”
朝歌轻松解决了一锅的粥,刚准备伸手喝口茶顺顺,就又被墨千玦拦住了。
“这是放凉的浓茶,太寒了,你不能喝。”
“没事,我脾胃好着呢!”
朝歌说着伸手去抢,墨千玦握着茶杯的手掌灵活一转,躲开了朝歌,另一只手则直接挡在朝歌的脑门上。
“你体寒,不能喝这么凉的东西。”
在山洞的时候墨千玦就感觉不对劲了,但是他毕竟不是大夫,不能确定。
也是带她回来,苏白白给她号脉的时候才发现的。
陈尸木毒霸道,会让人浑身发热,所以上次苏白白并没有发现朝歌脉象异常,可这次他才搭上脉就发现不对劲了,号称见过无数疑难杂症的苏白白都惊了,说这种程度的体寒,一般是人死后两个时辰才有的温度。
“这算什么病?”
朝歌不以为意。
“不可大意。”
墨千玦说着,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嘴边吹了吹才递过去,“有点烫。”
朝歌接过瓷杯,一口气喝完,站起来就准备走。
“差不多我要回去了,这次的事,我记下了,再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墨千玦也跟着站了起来,“你受的伤不轻,身子也需要调养。”
朝歌不在意地摆摆手,“没事没事,过几天就好了,我再不回去,那几个人可能得急死了。”
“你现在回去,着急的就是我了。”
“啊?”
朝歌一脸疑惑地看着墨千玦,墨千玦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时嘴快,说出来的话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我的意思是,这里有苏白白,他医术不错,你留在这几天,让他给你调理一下。”
“可……”
“他们那边,我让人去知会一声。”
朝歌能说的,都被墨千玦说完了,而且她确实想留下来问问苏白白有关陈尸木毒的事情,也就没再拒绝了。
“行,那我睡个回笼觉去。”
说着,两人的视线,落在了刚才被苏白白猛踩几脚,用来出气的被褥上。
“这里没有多余的被褥了……”
朝歌期待的眼神落空,“不是吧,你这么大的地方,连张多余的被褥都没有?”
“除了你,浮梦楼还没来过外人。”
意思就是,东西都是一一对应,没有准备多余的。
“那好歹也该备上几床以防万一啊,那要是有人尿床了怎么办?有人感冒了畏寒怎么办?”
“歌儿,我们这里没有人尿床……”
墨千玦一脸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睡回笼觉的计划泡汤了,看着地上软乎乎,但是脏兮兮的被子,朝歌灵机一动——
“我可以把小白的被子抱过来啊!”
“不行!”
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么能盖男子贴身的被褥!
墨千玦一不留神,嘴又快了……
“咳——苏白白的房间不让别人进。”
“那让他给我拿呗!”
“咳咳——我的房间就在隔壁,你不介意的话,可以睡我的床。”
某人面不改色。
“够义气!”
朝歌拍了拍墨千玦的肩膀,“不过睡你的房间感觉不太好,我把你被子抱过来盖一下就行,下午帮你晒!”
朝歌自认还是很有分寸的,于是说完就去隔壁抱被子了。
看着小丫头步履轻盈,有说有笑,从醒来到现在都没问过自己的伤一句,肩胛骨上渗出血也丝毫没有察觉的样子,墨千玦心里有点不舒服。
明明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断了一条腿,肩胛骨被刺穿,常人要躺十天半月才能下床,她为什么不能哼一声,说一句痛呢?
男人逞强可以理解,可她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何须这样苛待自己?
她越是表现得不在意,墨千玦心里就越是堵得慌,她越是笑得开心,墨千玦喉咙里就越是苦涩。
墨千玦这么想着,就见朝歌手里抱着他的被褥过来了。
“玉儿,你确定,你这玩意儿能叫被子?”
朝歌一头问号,抖了抖手里的东西——
一方蚕丝的薄纱,握在手上轻飘飘的,像云彩一般,还透着丝丝凉意。
墨千玦这才反应过来,他因为身体的原因,哪怕隆冬,都只盖这雪丝纱的。
这东西,小丫头盖不了。
“算了算了,时候也不早了,不睡了,我去看看小白。”
朝歌说着准备把手里的雪丝纱放回去,突然想起什么,扭头看着墨千玦:
“玉儿,你这浮梦楼有没有什么不能去的地方?”
“没有,你想去哪儿都行。”
闻言,朝歌笑着打了个响指,“得嘞!那我带小白去山上逛逛,你被子给你放回去了啊!”
朝歌背对着墨千玦挥了挥手,去院子里找小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