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困了,但是因为身边突然多了个人,朝歌有点不习惯,怎么都睡不着。
“小姐......”
黑暗中,小桃小声开口。
朝歌没有应声。
“你睡着了吗?”
朝歌还是没说话,担心自己接一句,这丫头就停不下来了。
“我知道,你不是她。”
朝歌缓缓睁开眼睛,但身子却一动不动。
她不知道怎么开口,之前自己说了好几次,自己不是夙家三小姐,但小桃都不相信,突然小丫头开窍了,朝歌反而有点不适应,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但是有你真好......”
小桃靠过来,抱住朝歌的胳膊。
朝歌身体僵硬了一下,想把胳膊抽出来,但最终还是任由小桃抱着了,朝歌终于开口,玩笑道,“怎么,不怕我是水鬼来的?”
小桃摇头,认真地开口,“不怕!不管你是什么,从哪里来的,你都是小桃的小姐,是小桃最亲的人!”
小桃平缓了激动,回忆起以前的事情来,语气变得有些伤感。
“要是她像你一样就好了,就不会被欺负成那样,或许也就不会死了……”
“你想她吗?”
朝歌开口。
小桃点点头,这是她和小姐,第一次谈起另一个小姐。
之前朝歌倒是问过很多有关夙家的事情,但是关于夙三小姐的,朝歌几乎没了解过。
“听我娘说,夫人在小姐很小的时候,有一天突然就不见了,你也知道在这种深宅大院,没了娘的孩子就像没了根,日子很难过的。我跟她一起长大,印象中我们俩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旧伤还没好,就又会被大夫人抓到错处,又打一顿,小姐她不敢跟老爷和大夫人顶撞,但挨打的时候总会护着我。”
小桃吸了吸鼻子。
“家里那些丫头小厮都是势利眼,因为大夫人讨厌小姐,所以他们都跟着欺负我们,我们院子吃的用的还不如几房姨娘的贴身丫鬟,生病了也不让请大夫,冬天没有炭火,夏天没有冰炉。好不容易年节的时候,老爷赏赐点东西,还没回院子呢,就被大小姐和二小姐的丫鬟抢走了。”
朝歌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夙家三小姐,果然是受气包的命,斗不过当家主母也就罢了,怎么让丫鬟下人都把她踩在脚下呢?
“小桃,很多人都是欺软怕硬的,比起让步和妥协,让别人怕你,更有用。”
这是作为特工榜单上第一人的鸽子,总结出的经验。
朝歌说着轻轻拍了拍小桃的脑袋,“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一定要还手,哪怕打不过,也要还手,要让欺负你的人知道,你不好惹,明白吗?”
“有小姐在,没人敢欺负我的!”
小桃倒是很有自信。
洛水是因为见识过朝歌的本事,所以知道她有多厉害,心悦诚服。
而小桃这种信任,完全来自她对朝歌的盲目崇拜。
朝歌笑了笑,这种被人需要,被人依赖的感觉,真的不错。
“不过小姐,如果还有下次,你一定不要来找我,在小桃眼里,小姐你平安才是最最重要的,说到底,小桃不过只是个下人,不值得你冒险。”
小桃仰起头,眼神很认真。
“值不值得,我说了才算,好了,赶紧睡吧。”
小桃也不管胳膊上还有伤,紧紧抱着朝歌的手,心里想着,小姐,一定是你在天有灵保佑小桃,给了小桃另一个小姐。
一个特别厉害,特别好的小姐。
小桃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缓,朝歌却没了睡意。
那位夙三小姐,多半是已经被淹死了,也是个命苦的人。
但是朝歌想不通的是,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虽然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是直觉告诉朝歌,自己和这位夙三小姐,冥冥之中是有点联系的。
睡熟的小桃翻了个身,朝歌拉了拉被子,看到了小桃后颈上的鞭痕,心中气愤。
这三年,小桃在自己身边,别说挨打了,就连重活都没让她做,现在居然被人拿鞭子抽成这样!
不论在那个世界,还是在这里,她都不是好惹的。
所以这顿打,定是要让夙家还回来的!
——
沐阳雪那边的消息查得很快,朝歌才起床,写着字的纸笺就已经放在花厅了。
夜。
一抹黑影,再次跃进夙家大院。
夙家大宅平面图,朝歌早就烂熟于心了,所以进这宅子完全就是驾轻就熟,像到了自己家一样。
丫鬟们的卖身契,是由府里的管事嬷嬷保管的,府里的嬷嬷和丫鬟都住在内宅最里面的一个偏院,除了打更的,就只有一队护院巡视。
朝歌从小受的训练就是快、准、狠,她是整个地狱营里,出手最干净利落的,十三岁第一次执行任务,就一举成名。
圈内公认的,特工鸽子,是地狱飞出来的索命鸟。
所以对她来说,偷张纸的事,不过眨眼。
朝歌刚从管事嬷嬷的房间出来,芯片就提示周围多了三个人。
芯片可以监测朝歌附近50米的红外线,通过计算分析,提示附近有人或动物靠近,并且芯片可以储存朝歌眼睛看到画面,进行对比。
所以朝歌才看了一眼,就知道后院假山旁的两块石头,和她刚才进来的时候,位置不一样了。
芯片提示,那三人就在就假山里,也就是说,假山里必有密室!
这是内院,除了夙姓的男人,其余男仆没有允许是不得进来的,所以不可能是下人偷情,那两块石头显然是设计过的,又是这么晚了,那假山里的人,一定是在夙家有地位,能说得上话的人。
而且还一定是在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芯片可以分析声波,但因为隔得远,加上有假山阻挡,所以夙歌只能肯定有人在说话,但内容听不清。
朝歌看了一眼假山,芯片立马就计算出了最佳的藏身地,朝歌如鬼魅一般地靠过去,终于听清了里面的人在说什么。
“将军,再用刑,人怕是不行了。”
将军?!
朝歌一挑眉,夙府以武出生,但能称一句将军的,只有家主,夙正渊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