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米也觉得要完。
它没有想到自己能把晏喜踩在爪下,刚刚嚣张的气焰这会就如被戳穿了的气球,一下子就偃旗息鼓了。
它轻轻地抬起爪子,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恨不得自己根本就没有进化,还是一条绿蛇,爪子是什么,不存在的。
晏喜面无表情地从地上爬起来,连屁股都没有拍一下,一身黄沙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栗子一脸同情地看了西米一眼,带着小紫螺和碧水君坐在吉利的背上,追了上去。
青衣旱魃眼睛向上一翻,聪明地追随着吉利而去。
火羽飞在半空中,俯视着西米,眼睛里充满幸灾乐祸的意味,跟之前的冷淡高傲完全不一样。
西米没有心情搭理它,卷起野狼们,升起水幕屏障,默默地跟吉利它们后面。
“喂!你们这是往哪里去呀?”
慢悠悠地跟在晏喜后面走了大半天,青衣旱魃终于忍受不了她那蚂蚁挪步一般的速度,开口问道。
“……”吉利和栗子看了看晏喜的背影,默默地摇了摇头。
现在离雪季来临还有好几个月,晏喜虽然着急替碧水君寻找极地冰火解开禁锢,但是也不能罔顾狼族们的死活。
而且,西王母那个所谓的朋友极有可能就是所有事件的幕后黑手,青衣旱魃应该知道它在哪里,即便它仍然不肯透露半分消息,它们还是要去会上一会的。
晏喜的记忆里倒是有些跟昆仑墟有关的信息,可惜太过零散杂乱,她还没有理出头绪来。
一切还需慢慢等待。
既然不可能现在就去昆仑,那么,接下来几个月要干嘛呢!
晏喜琢磨着,要不就好人做到底,带青衣旱魃去找白虎王一家吧。
她正想开口,却被青衣旱魃抢了先去。
“要不,等下个月的满月,我继续带你们去看海市蜃楼呀?”
“……”
吉利和栗子虽然不是很明白晏喜和西米是为了什么闹得这么僵的,但是直觉告诉它们,肯定是跟海市蜃楼有关。
对于青衣旱魃热情的邀约,大家都没有回应。
“下个月的满月?离幽冥泉离开沙漠的时候还有多久?”晏喜回头看向青衣旱魃,平静地问道。
“离幽冥泉消失还有十年,如果你们不着急离开这里,还可以看差不多一百二十次海市蜃楼呢。”
青衣旱魃见晏喜问,立刻热情的推荐起来,“每一次的海市蜃楼都不一样的,画面里出现的东西好多我见都没有见过,很特别的哟!”
它盘算着,如果晏喜它们能够从那些海市蜃楼的画面中找到通往过去的路径,它就能回到过去,见到它家阿娇了。
它太想念阿娇了!
“真的?”见晏喜终于肯说话了,栗子才敢开口。
吉利看见晏喜脸色淡然,声音平静,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当然,我看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见过一次重复的。”青衣旱魃对自己的记忆力很自信。
这些年来,除了看海市蜃楼和想念它家阿娇,它就没有一点别的事可做,所以它记得特别清楚。
“阿喜!我们再去看看吧?”栗子期盼地看着晏喜,看到她点头,立刻欢呼一声,跳跃起来。
吉利却忧心忡忡,担心再看一次海市蜃楼,又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火羽仍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心只要栗子开心就满足的样子。
青衣旱魃见晏喜和栗子对海市蜃楼念念不忘,满口答应跟大家先去平原看看,过一个月后,再带大家去找幽冥泉。
当大家重新回到平原上后,那场被操控的杀戮已经平息了,临近山峰的平原上到处都是尸体,唯一的活物就是那一群群黑压压的乌鸦们。
尸体中看不见一只苍鹰,那些苍鹰果然是消失不见了。
青衣旱魃虽然已经恢复,不再饥饿地想要吞噬所有灵气,但是仍然留在平原与沙漠的交界处,没有继续跟来。
晏喜看它那个样子,没有坚持让它跟随,暂且按下把白虎王一家的事告诉它的想法。
暮色苍茫,平原的尽头传来一阵“嘎嘎”的叫声,倦鸟归林,大家各自调息,打坐的打坐,睡觉的睡觉。
大家在平原上休养生息了十多天,晏喜一直离西米远远的,既不跟它说话,连眼神也避开西米的方向。
刚开始,吉利和栗子看西米的眼神还充满同情,后来就慢慢地习以为常了。
吉利虽然觉得晏喜这次的反应太过了,但是也没有开口替西米求情,让它受点教训,以后让着晏喜,大家都能过上好日子。
不然的话,每次它们闹别扭,大家都跟着担惊受怕,不得安宁。
西米趁着大家都没注意,悄悄地溜达了一圈拐向晏喜的那边。
“阿喜!后土说让咱们帮忙把沙漠变成绿洲。”栗子突然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打破了西米的计划。
西米无声地咒骂了两句,无奈地返回原地,闭上眼睛倒地装睡。
“它倒是会省功夫。”晏喜冷淡地回道,眼角的余光扫过栗子,扫向它的身后。
栗子跳到吉利的背上,缩着脖子,感觉现在的晏喜好像变了个人一样,好可怕。
“咕咕!”
火羽翅膀展开把栗子护在怀中,抬头看着晏喜,仿佛在说,这是我罩着的,不准你欺负它。
可惜晏喜根本就无视它们的存在,她的视线透过它们不知道在想什么。
西米虽然不肯说,但是晏喜知道它的记忆完全恢复了,它现在肯定有秘密瞒着大家不肯说,至于这个秘密是它本来就知道的,还是后来慢慢想起来的,一点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个秘密是不是跟女娲的魂飞魄散有关?是不是跟这个世界有关?
而且,它不肯说出来,那就一定没好事,总感觉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可能比那个幕后黑手还可怕。
想到这些,晏喜的心情就异常沉重,无论如何也无法像之前那样愉快地面对大家了。
栗子的反应她也看在眼里,可是,她已经没有心情去安抚它了,对已知的恐惧和对未知的混乱猜测已经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为了试探西米的心,她现在只能残忍地用冷暴力对待大家,这也伤害了她自己,若它心软,就可以逼着它说出那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