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来客栈,梦宝一进房就扑通一声栽倒在了床上,抱着被子再也不想起来。『≤八『≤一『≤中『≤文,
赵妈妈将他们送进客栈就去钱庄兑银子去了,此刻只有红笺在她身边。
红笺将包袱在房中放好,走到桌边倒了杯茶给她递过去。
她接过咕嘟咕嘟喝了,长长的舒了口气,又躺了回去。
红笺将杯子放好,又取过另一只杯子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大口喝了之后就坐在桌边愣愣的出神,一动也不动。
梦宝叹了口气,轻声道:“别想了,好好歇一歇吧,今日生这么多事也够累的了。”
红笺摇头:“奴婢不累,奴婢只是觉得……觉得不敢相信,怎么好好的忽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这有什么不敢相信的,生了就是真的,是真的就要去相信去面对。”
就像她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个世界,不还是要想办法好好的活下去吗?
红笺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但心里还是觉得不好受。
“小姐,您为什么要把宝珠的卖身契交给二小姐,这不是正合她的意吗!这也未免太便宜她了!您应该把她卖了!卖到那……卖到那种地方去!”
她虽然说了狠话,却终究是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尤其是当着自家小姐的面。
梦宝笑了笑:“有时候合了仇人的意才是好事啊,尤其在知道对方的意愿并不是什么好事的时候。”
红笺不懂,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她翻了个身换了个更舒服一点儿的姿势躺着:“放心吧,宝珠不会好过的,真将她简简单单的卖了才真是便宜了她呢。而且……就算要卖也不用咱们卖啊,那反倒脏了咱们的手。”
“既然她喜欢伺候三妹妹,那就让她去好了,她求仁得仁,我这个做主子的也算是仁至义尽对的起她了,皆大欢喜,多好。”
“分明是她的错!小姐您还成全她做什么!”红笺气道。
梦宝哭笑不得,说了句“傻丫头”便不再说话了。
…………………………
苏梦婉神情恍惚的回到自己房中时,迎面而来的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她头一歪身子一晃,险些跌倒在地上。
苏周氏红着眼看着她:“你满意了?事情闹成现在这样你满意了?我前几日跟你说的那些你竟一句都没过脑子吗?你答应我的那些转眼就忘了吗!你祖母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么多年你还没看明白吗!”
“我说没说让你行事前与我商量一下?我说没说让你离你那糊涂祖母远一点儿!可你是怎么做的?转眼就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竟然还有意让人拖着我不让我知道门外生的事!”
“我今日若是再去晚一点儿你知不知道事情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你知不知道你虽然毁了苏梦宝却也是毁了你自己甚至毁了整个镇远侯府的声誉!我们侯府的声誉被你祖母祸害的还不够吗?现在还要再加一个你?”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非但嫁不了定南侯世子,就是寻常人家可能也嫁不了了!而且还会连累府里其他未出阁的姐妹们议亲!”
“你父亲的仕途,镇远侯府的爵位,这些在你眼里难道都抵不过一个定南侯世子吗?!”
苏梦婉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抵不过……抵不过……什么都抵不过他……什么都抵不过他!”
她忽然疯了一般的嘶喊着:“没有了他,我要这嫡女的身份有什么用!没有了他,我就算是镇远侯府的……”
啪。
又是一个耳光扇在了她的脸上。
“抵不过?没有用?你若不是镇远侯府的嫡女,那婚约便与你半点儿关系也没有!你这辈子别说是想要嫁给他,就是想站在他跟前看他一眼跟他说句话也不行!这一切都是镇远侯府嫡女的身份带给你的!你却说没有用?因为你自己的目的没有达到,你就觉得这一切都没有用?!”
“没有你父亲的苦心经营,你哪里有这样锦衣玉食的日子?没有我的费心谋划,你哪里能与苏梦宝平起平坐?现在为了一个男人你就否认了你的至亲否认了整个侯府?我真是白养了你这么多年!养的竟连苏梦宝也不如!她好歹还知道在陈二对侯府言语抱怨的时候出言反驳一二!可你呢!除了那个男人你眼里还有什么!还有你的父亲,还有我这个娘吗?”
那句不如苏梦宝让苏梦婉又几乎崩溃,尖声叫嚷道:“我怎么不如她!我怎么不如她!是你和爹爹不愿帮我!你们若愿帮我的话当初嫁过去的人就是我!那就不会有现在这一切了!”
苏周氏气的浑身都在抖:“好……好!既然在你眼里我和你父亲都待你不好不向着你,那以后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我不会再过问了!”
她说完抬脚就要离开。∮八∮一∮中∮文,
苏梦婉此时却猛地扑过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紧紧抱住她的腿:“娘,娘……我错了……我不该说这样的话……你帮帮我,你帮帮我!帮我杀了苏梦宝!杀了她!”
“她现在已经被赶出定南侯府了,已经没有人会帮她了!一个女子孤身在外生什么事都有可能,她就是现在死了也和我们镇远侯府没有关系,你帮我杀了她好不好!杀了她!”
苏周氏低头看向她,冷笑一声:“你自己不是很有主见很有办法吗?既然如此还来求我做什么?我哪次说的话你好好听过了?”
“我错了,我错了,娘……你就再帮我一次,最后一次……只要她死了以后我就什么都听您的,我再也不违背您的意思了,再也不去见祖母了,求您了……”
苏周氏却不为所动,挣扎着要从她的手臂中将自己的腿抽出来。
苏梦婉眼看着要抓不住她,忽然就松开了手,极跑到桌边哗啦一声打碎了一只杯盏,将锋利的瓷片抵在了自己的脖颈间。
“婉儿!”
苏周氏大惊失色:“你这是做什么!”
“帮我……娘,帮我!否则我就死给你看!你就算现在将我拦了下来,也拦不住我以后每一次寻死!”
苏周氏又急又怒:“你……你真是……无可救药!她现在都已经被休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到定南侯府了,你这个时候还要杀了她做什么!”
“我就是要她死!就是要她死!娘你难道没现吗?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苏梦宝了,已经不是那个任我们掌控操纵的苏梦宝了!只要她活着一天,我无论做什么都会被她压一头!就算她被休弃了又如何?爹爹那么疼爱她,还不是会照样好好地把她养在府里!到时候她若把我们以前做的事告诉了爹爹,你觉得爹爹会相信她还是相信我们?”
“娘,女儿不甘心,女儿不甘心看她明明做了这样的丑事却还活的有滋有味!不甘心看她明明什么都不如我却还这般趾高气昂!娘,求你了……就让女儿再任性一次吧……女儿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她了,您帮我杀了她!帮我杀了她!”
抵在脖颈间的瓷片随着她激动的难以克制的情绪来回晃动了几下,几丝鲜血从伤口渗出。
苏周氏眼眶通红,强忍着眼中失望的泪水:“好,我就再帮你一次。但是婉儿你记着刚刚你自己说的话!这是最后一次!这次过后,你一切都要听从我的安排,再不许任性妄为,再不许去见你祖母!”
“是,婉儿答应……”
“还有!过段日子我会给你挑选合适的人家安排亲事,你老老实实地在府中待嫁,再不许妄想定南侯府之事!”
“娘!”
“你喊我又有什么用!你以为出了今日这样的事你还可能嫁入定南侯府去吗?你姐姐刚刚把你叫出去应该就已经跟你说清楚了吧?是你自己断了自己最后一点儿可能踏入定南侯府的后路,现在才知道喊娘又有什么用!”
“婉儿,娘今日也给你一句明白话,你是娘的女儿,娘自然是看重你希望你过得好。但如果你的所作所为跟整个镇远侯府的利益或是你父亲的仕途有冲突的话,娘是一定不会站在你这边的!毕竟娘还有你大哥需要顾及,不可能时时事事都以你为重以你为先!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吧!”
她说完再不看苏梦婉一眼,转过身豪不犹豫的迈步离开了。⊥中文,
苏梦婉看着她决然离去的背影,手中的瓷片当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真的没有希望了吗?真的没有希望了吗……她真的……亲手断送了自己踏入定南侯府的机会吗?
…………………………
苏周氏疾步向前走着,风声从耳边呼呼而过,道路两旁的景色却几乎没有入她的眼,她只是埋头走着,不停的走着。
“夫人,夫人。”
身后传来一位老妈妈有些气喘的声音:“您这是要去哪儿啊?再往前走就离咱们的院子越来越远了。”
苏周氏这才停下脚步,有些茫然的抬头看了看,才惊觉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一处十分偏僻的地方,平日里几乎从未来过。
身后的老妈妈气喘吁吁,显然是很费力的才能一直勉强跟着她。
“抱歉,妈妈,累着你了吧?”
“没事没事,老奴不累。老奴知道夫人心情不好,但咱们再怎么心情不好也不能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这样闷头不停地走,仔细待会儿回去腿疼。”
这位老妈妈是当初从苏周氏的娘家跟来的,待她十分亲近,是她身边最亲信的人。
苏周氏两眼一红,捂着嘴一头靠在了老妈妈的肩头:“妈妈,妈妈……我的婉儿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她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啊……”
老妈妈心疼的抚了抚她的肩:“夫人别太伤心了,三小姐原本其实是个不错的,只是在定南侯世子这件事上太过执拗了,听不进劝。您想想啊,她从十岁对情事懵懵懂懂的时候就相中了定南侯世子,后来又知道咱们两府有着婚约,她有很大的机会可以嫁进去,这希望自然也就愈的膨大了。”
“为了这个机会她努力了这么多年,眼看着就要成功,却在最后一刻功亏一篑,眼睁睁的看着二小姐嫁了过去。俗话说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般起起伏伏,也难怪她接受不了,对二小姐恨之入骨。”
“我知道,我知道的妈妈,”苏周氏哭道:“我就是知道她心里不好过,所以才事事迁就她忍让她。可是……她怎么能为了一个男人就把爹娘弃之不顾!把整个镇远侯府弃之不顾!我辛辛苦苦教养了她十余年,结果在她心里我竟连一个看都没正眼看过她的男人重要!你听听她今日说的那是什么话!她说的那是什么话!”
老妈妈叹了口气,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了。三小姐近来的所作所为的确是越失了分寸了,何止是夫人,就连她这个下人看着都觉得不敢相信。
那个向来思虑周全凡事都仔细考虑清楚才去行事的三小姐变的冲动鲁莽顾头不顾尾,而且对夫人的话是越来越听不进去了,反倒和那个只知道一味蛮横的苏老夫人走得越来越近。
仔细想想她似乎也正是从跟苏老夫人走近了之后才变得越来越偏执执拗,这可真是……近墨者黑啊!
靠在她肩头的苏周氏渐渐停止了哭泣,慢慢的直起了身,眼眶虽然还红着,但目光却恢复了往日里的平静镇定,还多了几分决然。
老妈妈知道,她这是又做出了什么决断了。
“妈妈,我再也容不下老夫人了。”
她冷冷的说道。
老妈妈打了个寒颤:“夫人,您是说……”
“是,我就是这个意思。她当初害我不得不为妾,我念在她是我的姑母的份儿上可以不与她计较。”
“她害我与侯爷生分,今生都不能再有什么真正的夫妻情分,我也可以不与她计较。”
“但是,她不能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来祸害我的孩子!”
“我镇远侯府被她祸害这么多年已经够了!就算她当初再怎么诞育子嗣有功,这些年锦衣玉食百般谦让的供养着的日子也足够当做报答了!”
老妈妈有些犹豫:“可是……她毕竟是老侯爷生前扶正的,挂着正室夫人的名头,她若是出了事的话,大少爷和三小姐都要为她守孝的。”
“三小姐倒还好说,除了定南侯世子以外她现在一时半刻也看上别人,守孝一年冷静冷静也好,待除了服刚好可以婚配。但是大少爷那里……他与陈府二小姐的亲事……”
“妈妈想多了,”苏周氏抬手打断道:“姑母好歹是我的长辈,我怎么会做出要她命的事呢。”
“……那……夫人的意思是……”
“姑母年纪大了,身子难免不好,以后我们怕是要多费些心思照顾了。”
老妈妈怔了怔,旋即垂:“是,照顾主子本就是奴婢们该做的,老夫人就算身子再怎么不好,奴婢们也会尽到自己的本分,将她照顾好的。”
“那就好,回去吧,我也有些走累了。”
“是。”
…………………………
沈南竹不知在竹溪园的起居室里呆了多久,直到沈老夫人让人传话喊他去寿芳园,他才垂着眼踏出了房门。
来到寿芳园的正房,先听到的就是老夫人当的一声将茶盏磕到了桌上。
“你和梦宝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休不休的?给我说清楚!”
他懒懒的坐在椅子上,唔了一声:“没什么,就是休了。”
“没什么?没什么你会好好的忽然就把她休了?到底怎么回事!”
老夫人急得直拍桌子。
沈南竹低头不语,唇边挂着一抹自嘲的笑。
怎么回事?
她当初就不愿意嫁给自己,现在宁愿被休弃出府也不愿意留在自己身边,就是这么回事。
“你……你……”
老夫人颤颤的指着他:“你快去把她给我追回来!现在就去!”
沈南竹却默默地坐在那里,不为所动。
哗啦一声,刚刚被老夫人磕在桌上的茶盏此刻被猛然摔碎在了他的脚边。
“你去不去!”
老夫人站起身来怒道。
沈南竹却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一般,任由洒出的茶水溅到了自己的鞋面上,动也不动。
老夫人见他如此,颓然的跌坐了回去。
“阿竹,我虽然不知道你与梦宝之间到底生了什么,但我知道人这辈子想要遇到个真心相待的人不容易。”
“梦宝对祖母而言可能只是个孙媳,祖母即使换个孙媳也没关系。但她对你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你可想清楚了?你可真的明白?
“祖母不怕别的,只怕……只怕你跟你父亲一样,等回过神明白了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你父亲今生是再也不可能找回你母亲了,而你还有机会找回梦宝。”
“你若真觉得错过了她也无所谓,觉得陪在你身边的人是谁都一样,那祖母也就不说什么了。”
“但是你要知道,等再过一会儿,等梦宝被你休弃的事传遍了大街小巷,你便是做什么都来不及了。”
“你没有那么多时间去考虑犹豫,究竟要怎么做你自己选吧,祖母只是希望……你今后不要后悔。”
老夫人说完便不再理会他,起身向内室走去了。
沈南竹在椅子上默默的坐着,许久后才起身一步步的向外走去。
…………………………
“老夫人……您……您也别太担心了。”
许妈妈看着眼眶红红的老夫人,有些无力的劝慰着。
她也实在是有些没闹明白,前一刻还好的蜜里调油似的两人怎么转眼间就成了这样,到了要弃彼此而去的地步呢?
老夫人声音有些哽咽的道:“怎么能不担心,我怎么能不担心?有他父亲一个那样还不够吗?难道我还要眼睁睁看着阿竹也变成那样吗!”
“这……这也不见的就会那么严重……毕竟……毕竟少夫人她才嫁进来不满两年而已,而且世子爷这期间也不常在府里,说不定……说不定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老夫人摇了摇头:“阿竹这孩子你也是看着长大的,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这孩子自幼就懂得克制隐忍,从不曾轻易将喜怒挂在脸上。”
“幼时他生的那场大病,董氏恰好不在府里,几日之后才得以赶回来看他一眼,结果没呆多久便又离开了。”
“董氏去他房里时不小心沾了一片竹叶在身上,掉到了他的锦被上。阿竹烧得迷迷糊糊的,却将那片竹叶攥在手里抓的紧紧的,说什么也不肯放。”
“众人无法,就只能任由他去了,在那之后没过多久他的病就好了。”
“后来有一日我去看他,他当时正在歇午觉,手里却还握着那片已经黄的竹叶。房中的桌案上放着他画的画,满满的也全都是笔法稚嫩的竹叶,画了一张又一张……”
“我当时看见那些画,险些哭了出来。我知道,这孩子是想他的母亲,可是他又不敢说,不敢去见,甚至连画上也不敢画出他母亲的样子,就只能一遍一遍的画那些竹叶……”
“我当即去找侯爷和董氏大吵了一架,让他们以后多去看看阿竹,多陪陪他。可是董氏只默默地看着侯爷,侯爷却是不置可否,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我实在无法,只能自己多去看阿竹,见他整日整日的画竹叶,就索性将他们的院子更名为咏竹苑,后来又给他新建了竹溪园……”
“这孩子嘴上从不说喜欢,但是搬进竹溪园后却很开心,没事就在竹林里转,有时候两三个时辰也不出来,像长在了里面一样……”
“我每次想到这儿就会想,他是不是在竹林里幻想他母亲带着他一起从这里走过,母亲拉着他的手,竹叶落在他们的身上……”
“老夫人……老夫人……别说了,您别说了……”
高妈妈擦着脸上的泪,掩着心口也是一阵哽咽。
这些事是她亲自陪着经历过的,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老夫人苦笑着叹了口气:“不说?不说就能忘吗?不说就可以装作不记得了吗?阿竹他这些年从未喜欢过什么,就算喜欢也从不挂在脸上。梦宝能让他这般欢喜愉悦,那定然是喜欢到了骨子里的,只是他自己怕是都并未觉……”
“既然……既然世子爷自己不觉得,那……那这或许也算不得什么大事……这世上的女子这么多,说不定世子爷以后还会喜欢上别人,到时候对少夫人的心思也就淡了……”
老夫人又摇了摇头:“这孩子向来隐忍克制,之所以能这般放开心思去喜欢梦宝是因为梦宝刚好即是他喜欢的人又是他的妻。喜欢自己的妻子本就是理所应当,所以他才敢这般放纵自己。但如果是换了别的女子,他即便心里再怎么喜欢,也会克制着不去亲近的……”
“那……那就再给世子爷娶个他喜欢的人回来。”
老夫人苦笑一声:“阿竹如今也年近二十了,这些年你可见他除了梦宝之外对别的女子动过心?别说是动心,便是让人亲近一分都没有。这样的一个人,谁知道他下一次动心是什么时候?若是他十几二十年后才动心,难道我们要等十几二十年后再给他娶妻吗?可若是还没等他动心就给他娶了别人,那他就这辈子都不会再像现在这样喜欢上什么人了……”
高妈妈闻言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可怎么办是好啊……”
“怎么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啊……只看这孩子自己怎么做吧……该说的我都已经跟他说了……只希望他自己以后别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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