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里很安静,皂衣男子的一句话,不知让阿捡的脑袋瞬间打结,就连秦风都被这个消息震惊了。
“坐下说吧。”洛侯爷神色淡淡,眼底情绪不明,看来他是知道这件事的。
阿捡如题线木偶一般,呆呆坐下,她看似看着皂衣男子,实则什么都没有看到。眼神空洞,七窍封闭,周围在说什么,她也听不见,脑子里只徘徊两个字“夫君”。
“哐当”一声碎裂,如平静海面骤然泛起滔天巨浪,阿捡身子一歪,无意识一手前抓,一手后撑。“啊”,只觉一股强力扶住下坠的身体,后撑的手心划过锐痛,皮肤裂开的痛楚强烈刺激她的大脑,禁不住*出声。
她在刺激下,眼泪止不住往下掉。却再没有发出声音,任凭被扶坐下,周围脚步匆匆,神色匆匆,指缝间流出黑红色的液体,她只是木木的看着,任凭别人上药,包扎,毫无反映。只是疼痛刺激的眼泪还在无意识的往下掉。
很久,很久,一点温软落在她的睫毛上,热热的气流拂过前额。她茫然的看去,好一会儿,突然爆发,向前一推,猛的跳开身体,向门口跑去。
可是,后面的人反应很快,虽然不防备之下被她推的踉跄几步,还是在她的手够着门之前将她拉住。阿捡就像到致命威胁一般,手抓脚踢的挣扎,还大声喊着:“放开我,放开我。”
可是没有用,她的那点力气对那人造不成任何威胁。外面喧闹一片,却没有人理会她的求救声。那人很快将她双手背后制住,一条腿压住她乱踢的双腿,将她固定在软榻上。她绝望了,这里是青楼,没有人来救她。
“你真的不记得了?”皂衣男子俯身在她上方,居高临下。
阿捡木木的问:“记得什么?”
“我是你的夫君。”
“我没有见过你。”阿捡机械的回答,她不明白就算她失忆了,若是她的丈夫,怎么从来没有寻找过丢失的妻子?而且皂衣男子的明显出身良好,家境富裕,作为他的妻子,好端端的掉落在陡峭的悬崖下?
皂衣男子脸色一僵,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阿捡看他无话可说,挣扎了一下,寒声道:“放开我,我不是院里的姑娘。”
皂衣男子突然诡秘一笑,俯身贴到她耳边,低沉耳语,阿捡却是目瞪口呆,结结巴巴道:“你怎么知道?”
皂衣男子没有说话,一只手顺着她的曲线缓缓下滑,在某一个点突然加重力道。阿捡身体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吟。她觉得自己很可耻,任由这样发展,后果不堪设想。她哀恳道:“你先放开我,好吗?我真的不记得了,咱们可以慢慢说。”
皂衣男子直起身体,整整衣袍,缓缓吐了口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阿捡低声问道:“我是你的妻子,我们成亲多久了?”
皂衣男子看她神色不似作伪,试探道:“那你还记得昀儿吗?”
“昀儿,是什么?”问出口,又想起,“昀儿”应该是个人,这个人应该与她有关系,只是是什么关系,看皂衣男子的神色,她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对了,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
“我……”
“少爷,尹少爷到了。”门口响起的声音打断了皂衣男子,他立刻起身,边走边道,“你在这里等我。”
门被关上的那刻,阿捡看到门口站了两个黑衣男子,如同两座门神,守住唯一的出口,也让阿捡的心沉入谷底。看来所谓的夫君对她很不放心,纵是夫妻,也与恩爱不沾边,甚至可能更甚。
坐了一会儿,感觉腹中饥饿,推开门,果不其然,两只手臂交叉拦住她,态度还算恭敬:“夫人,少爷让您在这里等他。”
“我饿了,你先叫人给我上饭吧。另外,我想见见秦将军,他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也得好好谢谢他。”阿捡神色肃然,既然他们称她夫人,那她就得端起夫人的架子。虽然她还不知道皂衣男子的与她感情如何,总不至于刚刚还自称夫君,这回就让下人作践她的。
果然,那人听她吩咐,立刻答应去办,没多会儿,热腾腾的饭菜就上桌了,可是知道她吃饱喝足,都没有看到秦风。阿捡心中不免猜疑,难道秦风带她来这里只是为了把她交给所谓的夫君?可是明明他约的是洛侯爷,皂衣男子不过是意外相遇。或者他认为不值得为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费神,既然有人自称是她夫君,索性就拱手相送?
阿捡胡思乱想,不得其法。只听外面有人走来与侍卫说话,听声音是洛侯爷,他要求见她。真是意外,阿捡虽然不记得,但总觉得这个洛侯爷与她似曾相识。或许,他可以给她一些解释。摇摇头,心中很是沮丧,原想着,失忆也没什么打紧,大概是过去生活的不好,老天给了她遗忘的机会。现在看来,真是幼稚,无论好与不好,那都是她的过去,她生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生命怎么可以缺失。不知过去,又如何规划未来?
正准备打开房门,突然,大厅的喧嚣哑然而止,靡靡之音骤然转换,乐曲凛冽,*肃穆,偌大的千香阁不闻人声,只有音乐和模拟的刀剑相击、铁马冰河的声音,震颤人心。
阿捡却是霍然起身,打开房门不顾门口侍卫阻拦,就要闯出去。
“夫人,快去叫黄……少爷。”侍卫似乎不敢碰她,只是后面紧跟着她。她跑到一楼大厅,看着大厅中央的舞台上正在演出的歌舞,她看到旁边的乐师,不顾一切的扒开人群,穿过桌椅,向台上跑去。
就在她要跑到台上之际,一双手臂拉住她的身体,回头一看,竟是洛侯爷,身后的侍卫看着洛侯爷拉她的手一脸焦急,却是不敢上前。阿捡大声道:“你拉住我做什么?”
洛侯爷不说话,拉着她走出人群,走到大厅的一个死角,看着她带着怒意与不解的双眸,微微苦笑:“你要砸了千香阁的场子吗?”
阿捡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她若是不顾一切的跑上去,今儿这场戏就砸了,她现在可是个穷光蛋,虽然那个便宜夫君似乎挺阔,谁知道他会不会为她买单,到时候搞不好老鸨子会要她卖身还债。
阿捡无奈的摇摇头:“对不起,我太冲动了。”
“清儿,你怎么了?”便宜夫君急匆匆的走过来,神色间的关切不似作伪。阿捡看他身后的一大票人,却是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