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会过去的,长痛,不如短痛,免得到时她真的跪在玉朝风的面前求他,如果可以如她所愿的话,她也不介意向他跪下,但是玉朝风怎以可能让她和孩子在一起呢。
冷雨一阵急一阵,打在窗外的湖上涟漪不断。
她似又听到孩子的哭声,跑进内室里却是空空如也。
孩子已经让奶娘带到别的地方去了,她的晨晨,每个月她才可以见一面。
“木小姐,皇上让你过去。”
她冷声地说:“知道了。”
他终于忍不住了,终于要开始叫她为玉桓做事了吗?
从长廊上走过去,这里哪怕是一月的冷天,但是依然花仍送香,叶依旧是绿着。
一些树枝之上的花,越是这个季节,开得越是绚丽而张扬着,那胭脂一般的红格外的耀眼。
从树下走过,风吹动花,几许残落的红瓣落在油伞之上,如走在画里。她无心观赏,脚步匆匆。
万般无奈,但是没有办法,只能任玉朝风差使,左右着她这几年的命。
玉朝风一袭厚厚的白衣,贵气十足,宫女接过她的伞她踏了进去。
玉朝风抬头看她,展颜一笑:“木鱼,你来了。”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他摇摇头:“朕现在叫你来,不是有什么要你做。”
“那你叫我来作什么呢?”无事他不会叫她过来。
“朕只是想告诉你,金熙年后会过来。”
“哦。”她淡淡地应了一声:“来便是,你要是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木鱼。”玉朝风叹口气:“你可以多出去走走。不必总是呆在宫里的。”
木鱼眼里一抹冷笑,但是没有说出来。
让她出去走,不限她什么自由又如何,晨晨在他的手里,那就是扛着她的一根线,不管她去哪儿,她都会回来,操着线的人,是他。
“木鱼,朕看你这几天精神并不好,如果你真的闲极而无聊,明儿个跟朕去齐家吧。”
“好。”她爽快地应了一声。
玉朝风看来要有所动作了,齐家就是个绊脚石,他非得先把这块绊脚石先拔了先。
这一忙,就到了年,木鱼去看晨晨,晨晨的眼睛已经灵活得多了,一叫就会看过来。
而且模样儿了终于有了点,像他。
这样就好啊,像金熙的话玉朝风以后就算再使阴招,也会看得出来的,想金熙那样绝色倾城的男人,世上并不多。
孩子要是像她,就平淡了许多。
看着晨晨心里暖和着,柔柔地看着轻唤:“晨晨,过了年你父皇就会过来看你了,到时你就哭给他看,向他撒撒娇儿。”
小晨晨张大嘴巴,口水流了出来。
看得她心酸啊,想要去抱,无奈是隔着铁栏。
“晨晨,我是妈妈,妈妈知道吗?”就会傻笑。
现在还小啊,还不认得她。
过年她挺多事的,齐家的一些暗事明事,玉朝风让她去做,他很相信她,很多事宁愿交给她去作,也不会让臣子插手。
他一点点地拔去齐家这个大钉子,暗里动着。
这一个年,没有人再为也放烟花了,无比的寂寞啊。没有人再为她送上暖手炉,给她准备她爱喝的汤。
这里的人照顾得再周到,毕竟都不知她的心,都不是他啊。
过了年就开始期盼起来,金熙什么时候会来,这里也下雪了,但是雪不若金璧那么的厚,冷意,还是一重一重地染上。
总是会在夜里想起他,他半夜里会把她的脚捂起来,因为他知道她怕冷的。
想着他,心里有些暖和,有些笑意。
这里的雪并不大,下得慢,融得快。
元宵不到就融得差不多了,宫里的叶子还有深绿深绿在雪水里泡着,相当的耐寒啊。
但是这个月,他没有来。
有好几次木鱼想直接去问玉朝风,金熙到底是什么时候来,又不喜欢自个的心事让人看穿了,还是忍住没有再问。
梅花迟开了,一树的竞艳清香,她跟在玉朝风的身后,他在树下画着梅花,玉朝风的画十分的清雅,画得很有神韵。
她抬头看着,又想起那年在禁宫,他让人给她房里换花。
“木鱼,这画好看吗?”
她点点头:“好看啊,玉桓皇上画的自然是好看了。”
“送你。”
“不用了,这儿终不是我长久之住的地方,这么贵重的东西到时若是丢了,不好。”
他用着一种微微的悲悯看着她,她淡淡一笑:“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他折下一枝红梅,轻别在她的鬓发之上,这几许的红,给她添了些亮丽:“木鱼,如果你痴等一个人,但是发现那个人并不是你所期望的那样,你会失望么?”
“没关系的,我外表有些柔弱,但是我内心相当的强大,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金璧皇上知道你生了个儿子,他让朕提一件条件,哪怕是城池,也愿意给。向朕要一个人,不是你。”
她心里有些轻叹,初看到玉朝风的眼里那些悲凉的时候,她大概也是想到了。
他要孩子,不要妈妈。
抬头吸口气,冷意入了心,有些痛疼着,却是很轻松地说:“你跟我说这些,也是没有用的,你们做什么我根本没有权利去改变。”
玉朝风微微一笑:“迟些吧,他可能会来,他向朕要晨晨回去。”
“随你们,你画完没有,我很冷了,我得进去烤火。”
冷,手冷,脚冷心也冷。
她知道时间会把爱恋模糊了,她也有一个准备,五年之后他不再爱她,也不怎么记得她。
她都有准备的,就是不知道会变得这么快而已。
躺在房里烤火,懒洋洋地哪儿也不想去。
日子一晃又过了一个月,梅花一落绿叶遍生,那新绿美得让人一看就很有精神,桃花也开始含着苞儿待得晴暖之天就放,静静的水照着绿叶,明媚的春光里有小鸟在枝头上叫着,玉桓的春天,这么这么的美。
他来了,玉朝风让她跟着一块儿去迎接的。
金熙这一次来,还带了一个妃嫔。
玉朝风的公公低声地说:“金璧皇上带来的这个妃子,可是极受皇上的宠爱,一会儿大家可得小心照顾着。”
船只一近,金熙的脸容也是越来越清皙,大半年没有见,他又长高了一点,清灰色的披风让他看起来很是高大,冷峻。
岁月催使着年轻的人长大,催使着人又老去。
他在长大,她的心,在老去。
这就是年龄的差距,这就是她避不开的问题。
他的身边伴着一位身穿淡蓝色披风的女子,娇小纤细一脸恬雅贵气,看得出十分的有教养和礼仪,给玉朝风施礼的时候,那么的完美无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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