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的夜,谈不上多静,一整夜都有人走来走去,但是木鱼也是习惯了这样的夜晚,趴在桌上许久,才浅睡。
夜雨声声急,她听着了,但是不想起身,过了一会实在不行,尿给蹩得难受,再下雨也是要出去的了,赶紧就把窗合上,再看看秦烟。
灯火下的秦烟睡得很熟,大夫也跟她说了,这药喝下去会渴睡。
难得的是强大的秦烟难得有这么依赖与信任她的时候,让她陪着过夜。会心一笑,口干舌燥的,倒了杯水喝,看着秦烟睡意全无。
雨哗哗地下着,已是天色快亮的时候了,这段时间也是人累得紧的时候,外面的声音,越发的安静了,大夫说要好好地看着秦烟,怕夜里会发生什么事。
摸摸他的额头,果然烫得紧。
想倒点水给他喝,但是水壶里的水却让她喝空了,端了茶壶打了把伞挡着小雨去。
快回到秦烟房里发现刚才还昏黄的灯火蓦然一灭,她暗叫不好,水壶一丢赶紧就冲了进去。
黑暗里有陌生人的味道,她抬脚就往床边的方向踢去,黑暗中的人闷哼一声,然后二人就打了起来。
月灭湮没在细雨里,星星也躲起来了,在没有任何光亮的地方,她死守在床前不让人碰秦烟一下,哪怕手上让匕首划得痛疼了。
“来人啊,有刺客。”她扯大嗓门地叫着。
刺客的招式,越发的凌乱,最后听到有脚步声,竟然就跳窗出去了。匕首刺到了窗口,然后拔出迟缓了一会才逃走。
木鱼站在窗口,借着那不远处赶来的将士手中的火把看到不怎么高的黑影。
“木将军。”
木鱼淡淡地说:“大家不要追,免得让刺客伤了军营中的人,现在拿着火把,好好寻着脚印去。”
倒是好好地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居然半夜来军营里行刺秦烟。
“木将军,肯定咱这军中的人,除了三国的将士,别人都不能进来军营里的。”
“当然是军中的人。”木鱼冷然地说:“快寻着脚印去,如今下了雨,脚印肯定还能看到。”
灯火点亮,床上的秦烟还睡得熟。
所有人都去追那蒙面的刺客,木鱼细细地察看着房里的情形。
毁坏的东西不在少数,秦烟也没有受什么伤,叫了大夫过来给她包扎好伤口,顺便将杯中残余几滴的水给大夫验。
果然不出她所料,水里加了些东西让人喝了会想小解而且口渴,想来一早就有人算计着她,她要去方便就必须离开,然后借这时机就趁势下手杀秦烟。
她方便倒是快,去倒水的时候正巧看到一个帐房里灯火亮着正吆喝着赌呢,她进去喝令他们休息,顺便就将他们的水取走了。
如果慢了一步,真不敢承受后果。
秦烟,还睡得什么都不知呢。
拿了烛火到窗口边去看,那匕首插进去的木痕,很是尖锐而深。
她取出一把匕首插进去,几乎是那么的刚刚好,而夜狼的匕首是比较宽而不尖的,玉桓用弯刀,金璧是尖又利。
“木将军。”手下来报:“我们没有找到刺客。”
她的手下,一个个坦诚得有时记她特无语,没有找到,还一幅理直气壮的样子,报得那叫一个清亮。
“肯定是找不到的。”金熙派刺客来杀秦烟,那儿会让她找得到。
这是内鬼啊,她虽然也是三军的一个将军,可是这千千万万的人,却
木鱼的将军的大印,还有兵权,还有册封的一些东西,也不亲自去,而是派了副将去转交给金熙。
金熙看得心里发狠,死瞪着一句话也不说。
公公们大气不敢出,怕是招来皇上的怨恨,皇上年纪长了,脾气也更是长得飞快了,一个稍不小心,那可不是让皇上白一眼二眼的问题,那是脑袋搬家啊。
“她怎么不亲自来见朕。”金熙看着头盔,冷声地问着那副将。
副将雄浑地说:“木将军说了,她不想见皇上。”
……他控制着自已的冲动,不把这副将的脑袋拧下来。
“她还说了什么?”
副将想了想说:“木将军没说什么了。”
他压着怒火:“她就不亲自说明这些是什么意思吗?这些破烂玩意儿给到朕的面前来,是想让朕给她换全金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要她想要,他就给她换,还给她金铠甲上嵌上宝石。
金璧要什么没有,银子金子宝石多的是。
但怎么可能是想要这些,木鱼的意思他多清楚,她是要辞去将军这一职位。
事情,超出了他的掌心。
他有些头痛,这一次要想让木鱼不信秦烟,似乎更难了。
秦烟受伤,他看到她眼里有着生疏,有着冷淡,更有着鄙视。这种鄙视是那些冷恨与不信任的,是和以前轻视的那些眼神不一样的。
但是她并没有说要辞去将军这一职位,他们木家对朝廷,是挺忠心的。刚刚喝茶就听公公说昨夜有刺客行刺秦烟的事,他还没有来得及将行刺与秦烟受伤的事联系在一起,副将就送来了木鱼的东西。
倒是厉害啊,这一招自伤其身,要的就是木鱼跟他走。
所谓的当局者迷,他知道。如果换成他是木鱼,他可能也会相信秦烟了,苦肉计,演得真好。女人最吃的就是这一套了。
这一次,真的会有些棘手了。
副将一拍头,恍然大悟:“对了,木将军还跟末将说了些话,木将军叫末将早些回去,帮她提东西出军营。”
“滚。”他爆怒了,他忍不住怒火冲天地喝叫了一声。
吓得副将目瞪口呆地看着公公,搞不清楚状况。
高公公示意他快些离开,再惹皇上,皇上不杀了他才怪。
木鱼背着秦烟,坚定的步子往外走,几个手下帮她拿着行李。
“木鱼,你今天要是走出这个军营,你就别想再回来了。”暴怒的声音,不用抬头看,也知是金熙的。
她没吭声,还是往前走。
“木鱼,你把所有的东西收回去,朕不计较你所做的一切。”只要她放下秦烟,就可以了,他祈望地看着她,她小小的脸却满是冷淡之色。
“我做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我宁愿做平民百姓,我也不会做你手下的将军我要效忠的,不是昏君,不是自私的人。”她说得那么的认真。
这话,也伤到金熙了。
想他对她,有着多大的期望,想太后还说她是金璧的福星,可是这说出来的话,却是那般的自私。
她的眼里,永远就只有秦烟,也不管是国事是大事是小事是什么事,只有秦烟,还是秦烟。
“木鱼。”他声音冰冷地。
木鱼抬头看着金熙:“我的决定,是不会改变的,我要和秦烟一起过平民的生活,我会等他好,我会守着他,金熙,纵便我们一无所有,我们也不会分开的。”
金熙也动怒了,发狠地说:“你要是今天踏出去,你就不要再回到金璧的土地。”
这一句,可真狠。
好歹她也是金璧人,却不许她再回了。她的家,她的亲人,都在京城。但是秦烟,她怎能抛下秦烟,他无父无母无家,他只有她。
木鱼一咬牙笑了,背着秦烟一步步地出了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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