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人魔是一种体型巨大的低等阶生物,虽然外形类似古神族泰坦,但是其不论身体强度还是智商都与前者相去甚远。
食人魔分为山地食人魔和丘陵食人魔,两者并无本质区别,常被兽人族奴役用作攻城杀器。
——《起源种族学浅谈·兽》
七座山一般的身躯,就好像灭世时的七祭法神一般圣降屠戮人间。他们比先前的被杀死的那只食人魔更加高大强健,全身覆满了密不透风的漆黑锁子版甲,右手开山战斧,左手的巨大攻城弩宽逾越三米;刚才的食人魔和这七位比起来,简直就像是刚出生的婴儿一般可笑。在他们的身后,是成片的攻城车,大型弩机,接着就是地行龙骑士方阵,兽骑士团,投矛手,飞斧手,重甲兵,狂战士营,还有望不到边的浩瀚步兵以及黑压压盘旋在天上的荒漠沙鹫…
单是这样的军队,想要拿下十个赫比斯特林也不为过!
“呜~呜~呜~”
阿拉这时才反应过来,原来刚才的并不是撤退的信号,而是兽人族进攻的号角。
所有人都忽然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或许,先前不断进攻赫比斯特林的,只是被敌人奴役的其他兽人部族,而眼前这些,才是真正的兽人军队…赫鲁士拉德兽人大军!
兰博忽然望了一眼身旁的阿拉和布雷斯道,“你们走吧,这场战争本与你们无关。”
听到这句话阿拉的心跳了一下,因为爱丽丝也说过同样的话。既然无关,那为什么又要搅和进来呢?阿拉苦笑道,
“兄弟,虽然我还不想死,但你觉得他们会放过我们么…”
“没错,我们走了,兽人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人类。”身为职业军人的布雷斯虽然一直看不惯阿拉这些人的懒散做派,但对于这句话还是很赞同的,如果兽人占领了矮人国,他们的下个目标就一定是斯坦汀!
与其放弃抵抗,不如拼死一搏,士兵们早已作好了拼死护城的准备。布雷斯大声地命令道,
“全体都有,射击准备!”
接着便是一片窸簌的上弦声,弩手营已经进入了全体戒备状态,只要将军一声令下,几万支弩箭就会喷礴而出。布雷斯全神贯注不敢有一丝放松,他现在最担心的是食人魔手里的那把巨大攻城弩。其他人或许不知道这东西的威力,但布雷斯却是了解地一清二楚:他曾在一次战争中亲眼目睹敌人的一架攻城弩车在千米之外将整片城墙击得粉碎!虽然那场战争最终取得了胜利,但这样的恐怖武器无疑在每个士兵心里留下了难以抹去的阴影。更何况在这么近的距离,绝对没有人能抵挡地住这种威势的巨型弩箭。
唯一值得奇怪的是,敌军停在了原地没有动作,那七尊巨兽也好像钢铁雕像般一动不动。
“你们看!那上面好像有人!”被索林这么一说,众人这才注意到,最中间那头食人魔的肩上,似乎站着一个人。那人轻轻一跃就到了地上,然后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独自走了过来。
双方的距离也不过百米,但这个人总是隐隐约约的让人看不清楚,这种感觉阿拉也有过一次,但却总想不起来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方。那人已经走到了两军的正中间,他的脚步沉稳有力,虽仍看不清面容,但已经可以依稀看出他的高大身材以及背后的一柄宽大兵刃。不知道为什么,阿拉的心里有一种隐隐的不安,似乎这人比身后的千军万马更为恐怖一般。
距离更近了,三十米,二十米,直至面容完全清晰。
这是一个兽人,身材极其魁梧,赤裸着的上身被磐石般的肌肉覆盖,皮肤上爬满了蓝黑相间的玄异的符文,右手上臂套着一个兽骨质的圆环,腰上是一件普通的麻裤,兽人族标志性的獠牙和凶恶眼神再加上背上那把漆黑巨刃,注定了他是那么地与众不同。在传统种族的眼中,半兽人大多都是长相丑陋,举止粗鲁,事实上他们也确实很难与俊美这样的词挂上边,但眼前的这个兽人,却有着一种不可否认的“美”,一种粗犷的自然之美。
“是你!”
索林提斧欲上,他清清楚楚地记得,五十年前,就是这个兽人在战场上将当时跋扈嚣张的自己一举擒获。虽然事隔多年,这件事却成为了索林心里的樊篱,他一直希望能够有这样一个机会,一个再次一较高下的机会。
现在这个机会终于来了。
那个兽人听到叫声转过了头,目光直视索林。
“给你们两个选择。”
阿拉忽然有些明白,刚才的那种感觉从何而来,这人面对着千军万马,却没有一丝畏惧,所以他当然要比这千军万马可怕得多。
“要么投降,要么死。”
这七个字就像七把锋利的尖刀,把事情的发展状况逼到了角落。
“矮人族绝不会投降。”兰博的声音异常的平静,身为摩瑞亚的最高统治者,他现在的一言一行都关乎着整个矮人族的命运,
“摩瑞亚绝不会投降,但是我们同样不会做无谓的牺牲。我是矮人王兰博,我只希望你将我的话告诉你们的酋长。”兰博此时的目光锐利如刀,直刺向这名兽人,可惜的是,他从这双眼睛里找不出一丝的破绽,于是他继续道,
“我不希望因为这场战争,而导致四个种族的长期混乱以及上百万人的苦难生活,所以,请你们能够慎重地考虑每一个做出的决定。当然,要打,我们矮人族从来不怕。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后悔。”
这个兽人安静地听完,只是吐出简短的几字,但这几个字无疑要比之前的告诫有力地多,
“我,阿克力·莫,从来不为自己做过的任何一件事后悔。”
“什么?!”
在场的人类大多不知道这四个字代表着什么,但矮人族都对他的名字深有忌惮。阿克力·莫,这个被尤涅、安德罗乃至哲西瓦大陆所有兽族公认为近四百年来最强悍优秀的天才,就像一颗巨星般在红梓历1367年(浮冰历前53年)降临在了尤涅大陆赫比斯特林山脉的赫鲁士拉德部落。这颗刚坠入人世的陨星在短暂沉寂了56年后就开始闪耀发热。
在其它兽人孩童还在初等学校跟随教官学习战斗技能时,阿克力就以其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天赋打败了当时号称赫鲁士拉德最强格斗教官的蒙多·厄尔古纳,并正式加入军队体系。当时的兽人地界极其繁杂,部落数量之多也是令人咂舌。但有了阿克力这柄利剑的赫鲁士拉德可以说是所向披靡,在短短的32年间就灭族257个部落,占领了兽人地界百分之九十三的领土,确立了其世界中部的霸主地位。同年,赫鲁士拉德内乱,阿克力率领军队从牡蛎荒原一路杀回无鞥城夺取政权,当时任赫鲁士拉德酋长的因吉德被迫于集中营内自刎。因吉德死前曾留下这么一句话,
“自从阿克力降世的那天起,这个世界便注定要被其覆灭。而我,只是知道可悲事实预演的那一部分牺牲品。”
浮冰历十年,阿克力坑杀因吉德死党三百余万人,横跨三个大陆的赫鲁士拉德兽人王朝正式诞生。而因吉德死前的那句话,也随着赫鲁士拉德版图的不断扩大而被所有人传诵为末日箴言。
“阿克力,原来你就是阿克力。”索林沉声说道,他没想到,五十年前掳走自己的兽人,现在已经是一国之主。他也开始能够理解,为什么这个兽人胆敢一人走到敌方的千军万马之前。
因为他是阿克力,那就不值得奇怪了。
人类之中似乎只有布雷斯听过这个名字,一旁的几个年纪稍小的猎龙人忍不住问道,
“阿克力是谁”
布雷斯额头的汗水更重,“他就是敌方的指挥官,赫鲁士拉德的统治者。”
作为最高指挥官兼统治者,孤军深入敌方阵营无疑是件很蠢的事情,但眼前的这个男人显然不蠢。话音还未落下,猎龙人小队里就飞出了几支袖箭,火球以及透明的紫色咒术魔法。
最先到达的当然是那几支袖箭,作为猎人,反应自然是要比其他人要快上许多,所以那几支箭飞在了最前面,紫色的箭尖都猝有双倍剂量麻痹药剂,只要被射中,别说是人了,就算是一头地行龙也会被瞬间麻翻在地。
而且在这么近的距离,没有理由射不中。
袖箭带着破竹之势往兽人身上打去,杰克的嘴角已经略微泯起,他似乎已经能够预想到对手倒下的一幕。
“汀汀汀”
三支袖箭就好像撞在石头上一样被抽干力量往下坠去,还未等落到地,一团蕴含着炙热能量的火球便接踵而至。火球术虽然只是魔法师的入门技能,却以其极高的实用性及性价比被广泛推崇,事实上一些高等级的魔法师在平常的战斗中仍把火球术作为主要进攻性魔法来使用。火球飞到这个兽人身上,忽然炸裂开来。
“嘭!”
这名魔法师得意地笑了笑,这爆裂火焰是火系魔法中的进阶技能,虽然初始施法和火球术相同,外观也很相近,但爆裂火焰内部蕴含着的是一种性质极不稳定的燃火元素。这也正是这个魔法的困难之处,使用者需要精准的控制火球飞出的距离并准确地计算内部火焰爆炸的时间,再加上一些严苛的释放条件,使得这个术颇为冷门。
也难怪这名魔法师会有些得意。这种燃火元素不仅会灼烧敌人身体,还会燃烧其体内的魔法能量,而自己这也正是凭着这个鲜有人会的强大法术快速地攀升为b级猎龙人。爆裂开来的火屑溅得到处都是,火焰爆炸的中心点已被浓烟覆盖。
火焰散去,高大的健硕身影依然屹立不倒,就在刚才火焰炸裂开来的同时,兽人身前的地面突然裂开,一根根尖利的紫黑色水晶直刺胸口。
三人迅猛的雷霆攻势,竟然没有对对方造成一点伤害,所有人都意识到,眼前是一个极为棘手的敌人。
这个兽人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全身磐石肌肉布满的蓝色铭文开始有规律地明灭闪烁。就好像在呼吸一般律动。
“喀拉!”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传来,等到所有人回过头,看到的只是一具尸体,被这个兽人捏在手里的尸体。悬在空中的龙猎人杰克,甚至还没来的及发出一声惨叫就已经咽了气。谁都没有看见这个兽人是怎么过来的,这种速度,实在是太致命了
“我想你应该明白一点,杀人的人,总有被杀的一天。”他的手里捏着早已死去的杰克,仿佛在对空气说话。
难道这话他是说给自己听的?既然杀人的人都会被杀,那你岂不是也有死的一天?虽然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想这么问,但终究没有开口,毕竟谁也不想成为面前这个怪物的首选目标。
“喜欢卑劣行径的人,往往死得更快!”
那名魔法师暗道不好,迅速地吟唱起了各种防御性魔法,于此同时,众人周围升起了八面正方的咒术墙,每面墙足有半米厚,呈现出流体状的冰蓝色。队伍里的几名魔法师也回过神来开始吟唱起了咒语。随着魔法师们口中的呢喃,蓝白色的电流迅速蹿升流动在咒术墙周围,几个呼吸间,一座被雷电之力包裹着的堡垒就已经将阿克力困在中央。
对于采用近身攻击的战士来说,电流可以说是相当克制其发挥的一种武器,在强大的电压下,大部分的身体机能都会处于过载瘫痪的状态,这种兼具防御和强大进攻性的技能需要消耗掉自身大量的精神力。但就目前来看,这种庞大消耗是值得的,因为眼前的这个兽人终于被困在了这座风暴监牢之中。有了他做人质,这场战争似乎理所当然地变得顺风顺水起来。
看见兽人被困住,兰博和索林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但索林的心里似乎有一种奇异的感觉,这种奇异又莫名的感觉让他再次望向了“电牢”里的阿克力。没想到的是阿克力此刻也正看着自己,嘴角挂着一抹轻蔑的不屑。他那对橙黄色的眼珠开始迅速变黑,紧接着整个人都变得模糊起来。
“咚!”
一声巨响从身后传来,等到索林回过头时原先释放爆裂火焰的魔法师已经躺在了几十米之外的地面上。本就孱弱不堪的身体此时整个胸腔都已近凹陷了下去,魔法师想要说什么,但是只有血沫不住地从嘴里涌了出来,而站在他对面的,赫然就是刚被困住的兽人阿克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有人看见刚才发生的事,只是听到一声短暂的巨响,以及躺在地上垂死的战友。无法想象,他是如何在所有人都无意识的情况下就从里面逃离出来的。
如果说其他人此时的感觉是不可思议的话,那这名咒术师的内心早已翻起了惊涛骇浪。作为施术者,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幽冥之龛这个术的作用机理已经稳固程度了。作为较为高阶的咒术防御性技能,幽冥之龛不光可以防御一般意义上的物理攻击,这种经过加持的特殊咒术墙能够防御一切以物质为存在依据的特性,包括所有的物理魔法攻击,声音,甚至是能量和灵魂。想要破解这个术的唯一方法,就是以极高强度的攻击摧毁咒术墙。
身后的完好的幽冥之龛上仍闪烁的电弧劈啪作响,但本该被困在其中的阿克力此刻却站在了人群中央,就好像入了羊群的猛虎一般。阿克力扳下身旁突起的的咒术尖刺握在手中,冷冷地朝三人之中唯一活着的咒术师看去。
咒术师也意识到情况不好,然而他的手还没抬起,那大半截咒术尖刺就已从他的锁骨贯穿自左肋下方斜斜刺出。血液顺着晶锥的尖端往下流淌,这幅失去力量的躯体靠着这根尖刺立成了一具扭曲的雕塑。
三名同伴被瞬间斩杀,队伍里的大个子狂战士沃博斯特大吼一声就冲了上去,手里的大斧子呼呼生风对着阿克力当头劈下。
银斧落下,阿克力动也未动,只是不知为何在斧刃快落到他头颅上时突然就弹了回去。巨大力量使得斧子已完全扭曲变形。看着地上的破烂斧子,索林沉声说道,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这家伙一口气击出了三拳。”
“什么三拳?为什么我连一拳都看不见。”
“他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我也是通过斧子上的凹痕判断出来的。”
失去了战斧的狂战士愣在原地,空着双手有些不知所措。
“嘿!小子!”索林将一把矮人帝国制式长柄斧扔给了沃博斯特道,“用这个吧!”
沃博斯特接过斧子掂了掂,虽然对于自己来说有些偏小,但这柄斧的重量却比自己先前的那柄更甚。看着眼前的大个子,阿克力的兴味似乎浓郁了一点,身上的蓝色铭文暴涨,再次消失在了空气中。沃博斯特还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一黑一红两柄巨大战斧就从脑后飞了出来。
“鏗鏗~”
两记金石交击之声,阿克力再次在空气中显形,几个眼尖的人发现,这个兽人肩头的位置上出现了两道不深不浅的划痕。
“啪嗒”
一滴鲜血从阿克力的肩头掉落在了地上。
红的发黑的鲜血。
亏得刚才霍克和索林同时甩出了手里的暗炎斧这才救下沃博斯特一命。刚才的飞斧显然是打中了,但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竟然连暗炎斧这样的神器也只是对对方造成了一点微不足道的损伤。看见自己肩头流出的鲜血,阿克力似乎满意地点了点头。
“让俺们一起对付这家伙。”兰博拍了拍索林的肩膀,四柄造型一致的车轮战斧已横在身前。
“掣啊~”
一高两小三个身形齐齐向阿克力冲了过去,五柄战斧的攻势一波强过一波,空中旋转着的三色残影让人眼花缭乱。
局面看似凶险,可三人却始终无法伤害到阿克力一分一毫。更让人不解的是,阿克力只是躲避,丝毫没有想要进攻的意思。布雷斯眉头紧皱,他当然看得出眼前的战况对己方很不利,见局面久久僵持不下,布雷斯也拔剑跳入战阵之中。
布雷斯虽然实力不及其它两人,但是凭借着犀利的观察和丰富的实战经验给阿克力造成了巨大的威胁。他的剑总是能从最刁钻的角度刺出,逼得阿克力不得不改变躲避路线。
伴随着战斗的愈演愈烈,四人的身上开始环绕起各种颜色的光环,身后七八个魔法师以及咒术师也开始不断地对战士们进行着魔法加持。虽然感觉到自身战斗力明显的提高,但面前的兽人却总好像虚影一般,让人触碰不到分毫。
“鏗~”
阿拉也取下了背上的蓝色大剑,呼喝着几个战士一同加入了战局。随着人数的越来越多以及强力魔法的持续作用,阿克力也有些应接不暇起来。终于,阿克力被十余人封死了所有退路,众人此时的合力一击已是避无可避。阿克力也自知已无退路,站在原地默默地取下了身后的那柄一人高的长刀
漆黑的大刀,完全纯粹的黑,就好像光线都被它吸引。
“喝啊!”
只一刀,十余柄各式各样的武器全部被劈成了两段,连带着几个运气不好的家伙的手和脑袋一同掉落在了地上。
然而,这一击对众人造成的心理打击要远远高于身体上的伤害。索林看着自己手里只剩下一半的两柄炎斧更是愣得说不出话来。
自打出道起,就只有自己砍断别人武器的份,可以说,索林从来没有惧怕过和任何武器的正面交锋,这两柄无往不利的朋友也从来没有让自己失望。但就在前一刻,不可一世的暗炎双斧就像纸一样被割成了两半。身旁的兰博同样懊恼地抱着脑袋,现在他的心情一定不会比自己好上多少。
同样惊愕的不止兰博和索林,还有一旁的阿拉和布雷斯,两人的武器也绝非凡品,但事实总是残忍的:阿克力的这一刀斩杀了所有人最得意的战斗伙伴。
阿克力的嘴角始终挂着轻蔑的笑容,索林也终于明白,这样的笑容究竟意味着什么:那是绝对强者对于弱小者发自心底的不屑与揶揄。
“呜~~呜~~呜~~”
兽人族特有的牛角号再次吹响,浩浩荡荡的赫鲁士拉德大军发起了正式的进攻。这支大军从牡蛎荒原杀到无鞥城,一路向东无人可挡,今天,它就要吞噬掉号称千年不倒的赫比斯特林防区。
“撤军!掩护撤退!”
赫比斯特林的天空早已昏暗,不知还需要几千几万年,才能等得到第二个黎明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