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布林山庄,位于欧比斯尼东郊的赫勒斯山脉。具体资料不详。
——《尤涅大陆地理详解·十大山庄》
“看在你这小伙子请我喝酒的份上,今天就帮你一回吧。”麦吉朝坐着的三人走去。
老魔法师整了整发皱的灰袍,坐在了阿拉的位置上轻轻笑了笑,“怎么样,赌一把?”
“小子,请帮手了?”公鸡头来了点兴致。
“这位是我老大,听说几位赌技高超,非要过来看看。”
“老头,规矩懂得吧。一百个金币一把。”公鸡头看了看眼前这个斯文的魔法师,很难想象这样的人也会来太阳城。
“不管多少个金币,输多少都找他。”麦吉指了指身后的阿拉。
“行。别说我不敬老,骰子个数你来定。”
“那就先来六个吧。”麦吉吹了吹花白的胡子。
公鸡头大汉心里一惊,本以为对方最多只会说出三个四个骰子,没想到这老头竟然张口就说摇六个骰子,要不是来送死的那就是真有上几分本事。如果只是控制五个骰子的话,自己能做到不下于二十五点了,但如果是六个骰子的话就要看运气了。
“怎么了?怕了?”麦吉不屑地说道。
“笑话,我火烈鸟唐吉什么时候怕过。”原来这大汉的外号叫做火烈鸟,这倒是很符合他的发型。
“那就来吧。”麦吉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个大汉又是一拍石桌,十二颗骰子应声飞起落入盅内。奇怪的是,另外两人放在桌上的骰盅竟然纹丝未动,两个大汉都是拧紧了眉头仔细倾听,看来这比他们想象的还要难上不少。麦吉和神秘男人相对而坐,唰啦唰啦的碰撞声中两人一动未动。
“啪!”两名大汉终于将骰盅倒扣在了桌上。在骰盅触碰到石桌的瞬间另外两人也有了动作,神秘男人像刚才那样重重地在骰盅上一拍,骰盅内又响起了不绝于耳的碰撞声。而反观麦吉,只是轻轻地将手放在自己的骰盅上随即便拿开。粽子不安地看了麦吉一眼。火烈鸟沉不住气率先打开了骰盅。444333,二十一点。这着实让人大跌眼镜,但内行的人都懂,分辨六颗骰子的难度要比五颗骰子至少大上十倍不止。另一名大汉绷着脸打开了骰盅,情况也是不容乐观,554433,二十四点。麦吉与那个粽子仍就对峙着,战斗早已在彼此的意念间展开。伴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人额头都出现了了细密的汗珠。两人都是双目紧闭手指微动,看来战况异常激烈。
“砰!”两人同时一拍桌面,两只骰盅随即飞起。双方都是三十六点。
“我们走。”是粽子嘶哑的声音。
“走?我不走!”火烈鸟不信自己会输给这个老头,没有要走的意思。
“诶,我劝你们还是赶快溜吧,不然连裤衩都输光再后悔就晚咯。”阿拉抓准时机一顿揶揄。被阿拉这么一激,唐吉更是恼怒了。
“小子,你别得意!刚才那一把是失误。”唐吉努力为自己辩解着,“我这还有从你那来的三千个金币呢,老子输得起!”
在太阳城,若不是有绝对的实力,那金币和面子往往只能选择其中之一。有些人为了面子倾家荡产,血本无归。有些人知钱财宝贵低头认怂,不自觉赚得盆满钵满。而唐吉选择了后者。接下来的赌局自不用说,每一局两个大汉都各自向另外两人付出一百个金币。四五十局下来,两个大汉便再也拿不出筹码了。
“真他娘的晦气。”唐吉有些不甘。两人的钱全都到了麦吉与粽子手中,桌上摆着满满的两堆筹码,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一百个金币没意思。加点注吧。”粽子没有回答。麦吉又自言自语道,“但又不好坏了这赌场的规矩,要不换个地方?”
粽子点头同意,麦吉打了个响指叫来了服务生,在弯下腰的服务生耳边低语了几句,不一会儿服务生便带来了另一个穿着整齐的男人,看来是这里类似于管事之类的人。
“几位先生,我是这里的管事尼尔,各位这边请。”
桌前的四人再加上站着的阿拉和弗兰德一共六人跟着尼尔往里走去。后面是一片极大的后花园,一行人穿过后花园来到了太阳城的后门。没想到门庭若市的太阳城竟然有个如此隐秘的后门。此时已是深夜。大铁门紧紧关着四下更是无人。尼尔转过身递给众人六条黑巾。
“先生们,未免泄露行踪,请各位蒙上眼睛。”众人也都充满了好奇,究竟是什么地方如此神秘怕让人知道方位。蒙上黑布后,六人抬脚上了一辆六轮马车。马车上六人相对而坐,开始还算平稳,但没过多久就颠簸了起来。马车已经驶出城外,火烈鸟唐吉身形高大挤在狭小的马车里本就难受,一路颠簸更是让自己的头好几次撞在了马车顶上。
“他娘的,老子快受不了了!”唐吉作势就欲解下黑巾,被那个粽子挡住了。
“穆,这他娘的到底是要去哪里啊。”
穆轻咳了一声,显然是不满这个叫唐吉的大汉暴露了自己的姓名,唐吉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再开口。
“原来是血原神语,怪不得了。”麦吉用一种原来如此的语气说到。神秘人闻言也是一哂,“赌神也是名不虚传呐。”
“什么?”唐吉和另一名大汉惊得合不拢嘴,“你说这老头就是赌神?”虽然难以接受,但两人对于穆说出的话却没有半点怀疑。
“血原神语?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过。”对于赌神的名号阿拉是早就知道的,但是这血原神语却是闻所未闻。
其实这也怪不得阿拉,自小出生在欧比斯尼的阿拉对于帝都之外的庞大世界无疑是陌生的。在各个大陆上,存在着许多名气不及赌神但实力却与之相当的厉害人物,而穆就是其中极具代表性的一个。穆出生于安德罗大陆的血色高原,高原人多崇尚巫卜,所以这里也是占卜师和巫医的聚集地。对于普通的占卜师而言,占卜其实不是一件轻松的事,首先要在出生起就在身上画满符文以祈求鬼神的庇护。若协议达成,此后便可借助巫术材料召唤鬼神以此问卦占卜。当然,占卜并不是无代价的。每次仪式完成,占卜师所伺奉的鬼神便会汲取占卜师的一部分生命作为报酬,这也是占卜师普遍短命的原因。但是穆不同,他生来就带着一种神秘强大的天赋,不需要借助鬼神的力量,也无需各种巫术材料就能发出预言。与一般占卜存在偏差和失败率相比,穆的预言几乎是百分之百正确的,他有时甚至能清晰地看见未来的场景。也正是由于被赋予的这种恐怖的无需任何代价的预言,穆在血色高原被冠被称作血原神语。但也正是由于血原神语这个名号,许多居心不良的异族找到他或威逼或利诱,甚至引来了不少的杀身之祸。穆此时也深深体会到了祸从口出的悲哀,为了避免有人认出自己,他将蒙住了自己的脸,并在二十岁那年离开了血色高原徘徊于安德罗大陆与尤涅大陆。伴随着年月的流逝,血原神语本已逐渐被人淡忘了。但就在五年前,这个响亮的称号几乎在一夜之间席卷了整个安德罗大陆:据说一个蒙面的神秘人在哲德城与赌王哈卡的对局中连赢下127把,逼得哈卡当场宣布退出赌坛。那全身紧裹的衣物,再加上高原人独有的口音,让几乎被遗忘的血原神语再次回到神坛,甚至有人断言就连赌神也不是他的对手。此刻赌国的两个最强者蒙眼相对而坐静等抵达决战之地。两个都心如明镜,马车驶向的是甘布林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