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
秦墨殊突然变了眼神,以一种陌生人的目光打量她。
在是非面前她无所畏惧,或许是有底气自信十足,她永远知道自己要的追逐的是什么。不为名利道德所累,不被感情所扰,为了保护她所要保护的人或其他一切她可以不择手段,屈意迎合也好,夹缝求全也罢,让人摸不清她到底想怎么样。
这样的人若是个男子,只怕早就是八方争夺的人才,若为敌人,就是他也要费一番心思……
“这么看我?怕了?”
“只是好奇,白将军应该不知道你是这么想的吧。白大将军的旧部你明明已经做好了全部抛弃的准备,却利用完他们最后的价值还博得好名,其中有人蒙在鼓里真心感谢你的不假,但有些赞誉可是有心之人刻意而为之。”
有利用价值的留在身边,没有利用价值的就悄悄处理,引导舆论走向对白家有利的一方,更将错就错的借上官家的手将此事闹大宣扬的天下皆知。有人证在手,上官家赔礼为证,此后便再不会有人以此生事。不仅如此,就是对内,对她的父母兄弟也有了一个交代。
秦墨殊见她不为所动,写的一脸听不懂的茫然,这戏做的,若是不知情的倒是真的要被她骗了。从袖子拿出一踏泛黄的宣纸,“说书人的嘴里说出来的不仅是书还有舆论,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这本《三国》”
白皎皎脸色突变,那几张纸不仅是她的脚本更是原稿……这些原稿她从不假手他人,秦墨殊是怎么一一搜罗到的!
“天下三分,我还是最赞赏曹操,看你的趣÷阁墨间虽对他颇有微词但也是赞赏看好?怎么不继续写下去。”相比起来那些情情爱爱乱七八糟的《牡丹亭》《西厢记》就差远了。
秦墨殊兴味十足的盯着那个身形单薄的女子,这文中的那些计谋策略都出于她的一双纤纤玉手之下,他甚至可以想象出雨落窗前她却心怀天下纸上谈兵的狡黠模样。“这些计策怕是世人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是出于一个闺阁女子之手,白小姐还有什么想解释的?”
白皎皎喝了口水压惊,秦墨殊此时只怕是误会这些计谋全都是出于她手了,她虽然想法颇多但毕竟不懂如今的真实局面也没有上过战场,如果真是她写出来的那才是可怕,怪不得他会如此重视。幸亏当时她觉得不妥,及时就停趣÷阁了这本,可还是被有心之人发现了去。
“这几本闲暇无聊之作我换了好几种趣÷阁迹,秦大人却也能见微知著的追寻到我,佩服佩服。”
“字迹虽然不同,但纸墨却相同。此种名曰纸的物件一年前突然现世还是出于一家小书坊,价格低廉好用,比起书简来说轻便异于携带,虽然不够精致,但深得各方学子追捧。不仅如此之后更有多类仿制的珍藏拓本在坊间流传。”
相比起笨重难书的竹简和昂贵耗费不易保存的绢布,这种纸张的优点不用对比就显而易见,一面世就受到了万众瞩目,掀起滔天巨浪,而首当其冲的就是文人墨客们。
原本于情这是件天大的好事,纸张书本的流传让更多百姓有了读书识字的机会。但是于法这就是对大盛贵族的挑衅,读书不再成为他们专属的权力,寒门学子有了更多的机会。
“你很聪明,也充分考虑到了此举的后果,此后就有了数人无意之中发现了这造纸的配方,分散各方注意。”造纸之法不再成为秘密,就是有心人想一家独揽也不可能做到,加上此物作用极大用途又广,毕竟没有人会剥夺自己的便利,朝堂之上无力分心追究,便成了一种默认。
而此时说书人的这张嘴同时出现,第一次的让所有人见证了“舆论”这种力量,法不责众,纸墨便成了广为流传的默认趋势。一切都来的太快又理所当然,所有人就这么接受了,反而鲜少有人再追究这造纸者究竟是何人。“可他们却忘了,这精造纸的技术可是还只在一人手中。”
趣÷阁墨在用绢布之时就已出现,纸张也普及,但质地上乘的纸张却没那么容易被别人效仿。只此一条,这丫头究竟有多富怕就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精彩。”白皎皎忍不住起身直面他,鼓掌。“有理有据,我居然无言以对,那么秦大人找到了我这个幕后之人又准备如何对付我?你也说了没有哪天律法是不允许别人造纸和写故事的吧。”
“你写的可是天下。”
白皎皎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冷静,千万不能上当。“那你想怎么样。”
“不装了?其实你应该再坚持一下拒不承认或许我会改变判断。”秦墨殊这才也松了口气。
“你讹我?!”白皎皎急忙冲过去,夺过他手上那几张纸,做的很像,但不是她的字迹!
秦墨殊诡计得逞的嘴角带着笑,真是个傻丫头。“你藏的那么好怎么还没自信?”他大胆猜测故弄玄虚,没想到却是真的给他猜中了。
因为心虚,因为这个人她看不懂,他无所不能无缝不入让她没有底气一口咬定不是自己。“天下间有那么多人,为什么就猜是我。”自从弄出了这个东西她从不亲自接触,小心又小心就怕惹出麻烦。
“天下人虽多但白皎皎却只有一个。”他亲眼见过她的脑子里装的东西有多么奇特,如果不是切实的接触过他一定会认为白皎皎是什么妖孽了。
天下人虽多但她只有一个……白皎皎突然就泄了气,若非对她了解至极又如何能做出这样的判定。如果他不是秦墨殊,不是豫国公之子,不是以那样的方式和目的出现,或许他们还能成为知己良朋?
“是我输了,我不如你。”如果他想利用此事作为要挟那的确是找对了方向,她输不起。
“你没有输。”因为这件事会成为永远的秘密,除了他不会再有第二个知道。“之前我伤过你两次,那时我便告诉自己,不会有第三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