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清楚了吗?出手的是什么人?”李世民背着手,黑沉着脸,眼中透着厉色。
“回陛下,出手的只有一人,不知是什么人,让他逃了。”奉命保护太子的侍卫首领满脸的羞愧。
李世民冷哼一声,“是不是太平日子过太久了?该有的警戒没了,不说对战,这回连敌人的毛都没摸着,你们好啊,真是太好了!”
语气中讥讽满满,侍卫首领顿时给跪了,“请陛下降罪!”
“去查,若是查不出,你们也不用回来了。”李世民冷凝着脸,太子身边的侍卫都是他派的,现在废物成这样,也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看来真是享福享久了,都特么的成废物了。
李世民眼中闪动着精光,只瞬间就决定了身边这些侍卫都得送去训练,什么时候练好了,什么时候再回来,若是练不好,那就回家吃自己去吧。
“暗鹰,你也去查。”
大殿隐隐传来一个应答声,随后就一切归于寂静。
“你要干嘛?这才包好的。”李承乾瞪着眼睛看李川自己拆掉绑带。
“我知道,可这东西消毒了吗?就敢往伤口上绑?被这东西绑上,我得命多大才能活下来?”李川也不想这么折腾,但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他还是折腾一下吧。
已经疼得他灵魂快出窍了,那也不怕再疼一会儿。
“我艹,这伤口洒的是啥?生石灰吗?”李川动动鼻子,尼玛真有一股子石灰的味道。
“赶紧的,快帮忙,酒精,碘伏,生理盐水,不不,我先打一针麻醉。”李川一样一样往外掏东西。
悲催的,他受伤的是右手,而他是右撇子,这是老天都见不得他好过啊。
运气太特么背了,没死真是命大。
看着自己胳膊上翻卷的皮肉,李川头皮有些发麻,怎么办?他一个人搞不定啊。
“叫太医,然后再叫个胆子大的绣娘来,记住,一定要胆子大,敢见血的。”伤口要是不缝合,还指不定什么时候能好呢。
再说看伤口这形状,就这么长好,得多难看啊。
血管缝合那是想都别想,就算绣娘敢下手,他也不放心啊,只缝皮肉就行了,留疤是肯定了,男子汉嘛,有两块军功章也不错,好歹这也是他救了太子殿下小命的证明啊。
李承乾有些手足无措,“我能帮忙吗?我该怎么做?”
“洗伤口会吧?”李川先拿出的是麻药,想了半天,又看了看伤口,觉得只是涂抹在皮肤上的话,他可能挺不过去,那不如打一针。
麻药针管很小,里面药量也不多,适合这种局部药醉。
李川还是头一回给自己打针,有些笨拙,还好,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只要打进去就可以。
李承乾却看得一哆嗦,那么长的针,他就往胳膊上扎,那得多疼啊。
“行了,来,用生理盐水,帮我清洗伤口,记得,一定要清洗干净,包括伤口里面。”李川满头的虚汗,也顾不上擦。
“不可以!伤口刚上了药,泾阳县子,这不是胡来的时候,不然引发高热不退,可就麻烦了。”刚进来的太医立刻反对上了。
“你懂个屁!听我的。”李川眼睛泛着红,他这时候虽然胳膊不疼了,可后背还疼着呢,实在没那个耐心跟太医讲道理。
李承乾看看李川,又看看气得吹胡子的太医,最后还是决定听李川的,用生理盐水冲洗伤口。
李川拿药棉给李承乾道:“好好清洗,洗干净。”
药物和凝结的血块都被冲洗下来,血也重新流了出来,顺着胳膊向下淌。
这时候,绣娘也被找了来,是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妇人。
李川深吸口气,把人叫过来,道:“缝衣服你肯定会,但现在让你缝合皮肉,你行不行?”
绣娘吓了一跳,看着流血的伤口,脸白了几分,但还是镇定的回答:“奴婢……可以的!”
“那好。”李川喘了一会儿,抹了把头上的汗,把针和线都放在床边,道:“你先去洗手,用肥皂,然后再用酒精消毒。”
“喂,那个太医,你学着点,一会儿背上的伤口还需要你来处理。”李川觉得自己全身发软,快没力气了。
摸了摸脑门,好像温度又高了一些。
“这……是。”太医有点慌,但既然李川这么有主意,听他的就是,到时候万一人发生了意外,也不怪他是吧。
李承乾看着那绣娘把手洗干净,然后又用酒精消了毒,才拿起针线。
针很小,是弯的,但这对常年刺绣的绣娘来说,压根就不是事。
她唯一的难关是心理障碍,缝合皮肉说得轻巧,真的做起来,她的手都在抖。
“我不疼,你就像缝衣服一样,将伤口两边对齐,然后缝个七八针就行,不用针脚太细密。”李川整个人都趴在了床上,闭着眼睛道。
没力气睁眼,再说就算有力气,他也不想看着自己的皮肉被缝合。
绣娘做得怎么样,他并不知道,反正打了麻药,他不疼。
李承乾却始终白着一张小脸,嘴唇都咬破了,也还一直盯着,直到绣娘缝合完,剪断了线。
“背上的伤口,太医你来清洗。”李承乾见李川闭着眼,好似是睡着了。
“是。”太医应了声,到了近前,先是查看了一眼李川刚被缝上的胳膊,感觉很新奇,人的皮肉竟然也能同衣服一样被缝起来,若是这样真的有利于愈合,那么更适合应用在战场上。
太医内心戏很多,脸上却半点不露,方法好不好用,看李川能不能好起来就知道了。
李川还不知道他已经被太医当成了试验品,本来他迷迷糊糊的在半昏迷状态,这太医一上手清洗伤口,他就‘嗷’的一声差点蹦起来。
如果他有力气能蹦起来的话。
“怎么了?疼吗?”李承乾紧张的上前,额头上都是汗,可见他精神紧绷到什么程度。
“当然疼啊,我擦,麻药还没打呢,等一会儿,别动!”最后两句李川是吼出来的。
“先把胳膊上药,然后包扎起来。”李川把白药递给太医,让他撒在伤口上,然后用纱布一圈一圈的缠上。
见胳膊上处理完了,李川一把抓住了李承乾的手,道:“你看到我是怎么给自己打针的了吧,就靠你了,在我背上的伤口旁,打一针。”
“我?我……行吗?”李承乾的手都在抖。
在他的生命中,不是没见过血,玄武门之变杀得血流成河,他再怎么也看到一些。
但流血的死人见过,受伤的活人他见得可太少了。
更何况还要在活人身上扎针?
李承乾刚才看着绣娘缝针就想要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