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部族的人。
身穿统一黑色的长袍,制式罕见,无声无息,几百人包围了这个寨子,手上既有现代的武器,也有一些黑色的牛角弓。
这些武器,都是他们经年累月,从世家们手里掠夺来的,不少颇为残缺。
但黑色的牛角弓,却闪烁着骇人的光泽。
所谓,一个“仙”字。
左边是人,右边是山。
人在山上,称为仙。其实,就是称呼的他们这些部族人,掌握了一些修道上的手段,隐居的山人,部族。
这些部族,从不世出,无人知晓,只和这些寄居在,所谓“仙”的遗迹外的世家们,连年开战,绵延上千年了。
这里有什么门道,不是陈飞所能明白的。
说这些太远了。
几百部族人,无声无息,摸到了这个曹家大寨子的外围,月明星稀之下,看上去是森然可怖,不少孩子都在安睡,无人知晓。
“长老。”
这个部族人身边,一个领头的老人身边,一个干瘦的男人,脸颊显得有些清癯,皮肤像是树皮一样,开口,“这个寨子里的人,都姓曹,目前只有一个六等宗师,两个五等宗师在。”
“先解决那些普通人,那些拿枪的,再下去解决那几个宗师。”
“剩下的人,看住这个寨子,一个也不能放走。”
月明星稀,寨子里曹侯丹手拿着一只电筒,背上背着一把大枪走了出来,进了一个亭岗,四五个年轻人,打着哈欠,一边百无聊赖的聊些什么,一边东张西望。
“干什么呢?”曹侯丹用手电的光在这几个人脸上照了照,引得这几个人伸手来遮住自己的面孔。
“让你们在这站岗,这么漫不经心?你们还真是安逸惯了,一点样子都没有了!”曹侯丹冷声的道。
亭子里的几个年轻人面对这个中年人,不敢再散漫了,连忙站直了身子,其中一个年轻人上前一步,笑着道,“十九叔,咱们在这干什么啊,上面的人也不说明白了,就叫我们在这站岗,这一连几天,啥事都没有,我们都困死了。”
曹侯丹冷眼一看,吓的这个年轻人立马就闭嘴了。
“曹老爷子肯定不会乱说的。”说着,他忧心忡忡,“快有几十年,寨子没有这样大规模的警戒过了,那些宗师们,又一个人不说是怎么回事,我觉得,这个事情反而更大。”
曹侯丹沉声的道,“恐怕是说明,上面的人怕我们害怕,故意不说的。”
凝重的话一讲出来,这些年轻人都跟着微微紧张了起来。
“十、十九叔,没那么严重吧?”
曹侯丹才撇了他一眼,刚要说些什么,“嗖”的一声,声音尚在远处,破风的锐利声还没到耳边,曹侯丹面前那个年轻人,名叫曹洪秀的孩子,脸上还有一抹稚气,今年才十九岁,下颔上还只能隐约看到一些青涩的胡茬,刚挤出一个很天真的孩子笑,要说些什么,这个面孔就彻底凝固住了。
一只玄黑色,箭身一样的漆黑的罕见箭矢从他的右侧太阳穴洞穿,从左侧洞穿出去,没入一边的柱子上,箭矢死死的钉在了柱子上,因为势大力沉,箭尾发出了一阵“嗡嗡嗡”的声音,急剧的颤鸣着。
曹洪秀青涩的笑容,就永远的停留在这一刻了,身子向着侧面直挺挺的倒了下去,鲜血溅到了曹侯丹的脸上,热热的,发烫。
“敌袭!!”
曹侯丹脑海里一片空白,热血疯狂的涌上了脑海,下意识的伸手摸向了背后的枪,却在手掌触及到那冰冷的触感后,一下陡然僵硬住,然后改变了动作,而是飞扑了上去,把那亭子里几个彻底傻掉的孩子一起齐齐扑倒在了地上。
一梭又一梭恐怖的子弹,陡然直接倾泻了过来,从曹侯丹的后背擦过,没入到了亭子上,打的木梁和石砖上,飞屑四溅,根本叫人抬不起头来。
曹侯丹身子能感觉到自己后背上一片火辣辣的,大概是流血了。
把这几个孩子扑倒在地上,差不多足足有五分钟,脑袋里嗡嗡响的感觉,伴随着鼻腔间曹洪秀的血腥味,才算是彻底清醒了过来。
按住那几个无意识啊啊啊叫的孩子,曹侯丹强喝道,“别抬头。”说完,他扭头看去,心头骤然拔凉拔凉。
整个曹家大寨四角,居高临下的四个放哨亭子,在一瞬间全部受到了袭击!
曹家的寨子,已经陷入了一片火海了!
曹侯丹脑海里空白了再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