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可马卡尼达斯还是不能直接打开城门放安提柯入城,他在考虑,考虑安提柯的话是不是真的。
而就在此时,听见示警钟声响起的安格尼斯换上了一件亚麻胸甲,手持西福斯短剑,带着手下十几名希腊重步兵直接大摇大摆的离开安提柯的寝宫,向欧斐弥亚的寝宫快步赶去。
在钟声响起之后,欧斐弥亚就感觉大事不妙派出宫殿内的大部分重步兵去城墙帮忙,而她身边也只剩下十几名重步兵护卫,这无疑给了安格尼斯动手的机会。
宫殿内,突然出现的杀气腾腾的希腊重步兵让那些奴仆发出惊声尖叫,他们的叫喊声传到欧斐弥亚耳中,让这位王国的摄政者心生不妙,整个人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看向身旁的女仆,语气有些急促地命令道:“快去外面看看,发生了什么!”
被命令的女仆知道可能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连忙急匆匆地跑了出去,过了几分钟,欧斐弥亚等得不耐烦的时候,就看见她脸色惨白宛如涂上了石灰一般冲了进来,失声喊道:“太后,太后,有一队士兵闯了进来,在安格尼斯的领导下正在和我们的士兵交战!”
“什么?!”
欧斐弥亚大惊,险些被打击得晕过去,好在那名女仆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了她,等站稳后,欧斐弥亚推开了女仆,对着宫殿内的其他几个女仆命令道:“快点,收拾收拾,我们要离开这里!”
“是。”几个女仆应诺,急忙收拾一些值钱的东西。
而在宫外,安格尼斯和他的部下已经和戍卫王宫的马其顿重装步兵战在一起。他歪身躲过朝自己刺来的长矛,一只手直接抓出长矛的矛杆,用力一扯,被抓出武器的马其顿重装步兵毫不犹豫地放弃了武器,又抽出腰间的西福斯短剑,向安格尼斯发起进攻。
安格尼斯目光一凛,后退几步拉开双方的距离,反手握住被抢夺过来的多律长枪,寻找眼前重步兵的破绽,但对方周身都躲在阿庇乌斯圆盾后,只露出一个头和握着短剑的右手,宛如一只乌龟一般。
见状,安格尼斯再次后退数步,将手中长枪举过头顶,当做标枪向马其顿重步兵奋力投去,后者见状,下意识举起盾牌进行格挡,标枪撞击盾牌,发出铿的一声清脆响声,马其顿重步兵只感觉盾牌上传来一阵重力,左手虎口发麻。他手中盾牌刚刚放下,就见一道黑影向自己重来,盾牌再次遭到重击,他的身体因为惯性向后退了一步才稳定下来,但就在这时,踩着他盾牌跃起的安格尼斯已然将手中西福斯短剑重重劈下,重步兵还没来得及举盾格挡,没有盔甲防护的右臂居然被直接斩断,鲜血瞬间喷涌而出,这名重步兵惨叫着跪倒在地。
安格尼斯没有放过他,落地之后,他一脚踹倒断了一臂的重步兵,而后短剑反握,毫不留情地插入重步兵的心脏位置。
心脏被破坏,重步兵彻底没了生机,安格尼斯拔出短剑站了起来,却刚好看见欧斐弥亚和她的几个女仆跑出大门,朝这里看了一眼,刚好和双眼发红的安格尼斯对视,欧斐弥亚太后当即吓得腿软了一下,连忙加快逃跑的速度。
“该死!别让欧斐弥亚跑了!”
安格尼斯怒吼一声,就要追上去,但马上被数名忠诚的马其顿重装步兵拦住,这些战士始终坚守自己的使命,甘愿为此付出生命!
安格尼斯无奈,只能继续投入战斗,配合着手下的希腊步兵和他们继续战在一起。
……
另一边,马卡尼达斯终于还是决定打开城门,随着他的一声令下,紧闭的沉重的大门被缓缓打开,安提柯看着这一幕,用赞许的眼神看了马卡尼达斯一眼,而后策马返回本阵。
城门打开,阻拦安提柯军队的障碍终于消失,在各个方阵号手吹响的尖细号声中,数个方阵一起开动,向城门缓缓前进。
城墙上看着这一幕的马卡尼达斯松了口气,他可不想指挥这场必输的战争。他手下的守军本就在人数中处于劣势,只有数百人而已,再加上对面的军队是国王陛下的军队,没人想要与国王为敌,因此他们士气低落,恐怕一开战就会有很多人直接逃跑了。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下去见见安提柯。在这之前一直是欧斐弥亚掌管王国的权力,在这之后,马其顿王国恐怕要变天的。
走到城门,安提柯刚好策马进入,马卡尼达斯没有上前,而是隔了几步远,向他单膝跪地,恭敬道:“国王陛下,请原谅属下刚才的冒犯,全是因为职务所需。”
“我明白,马卡尼达斯,你不必担忧。”安提柯淡淡道,他并没有追究马卡尼达斯的意思,毕竟对方也只是遵循自己的职责,“你还会是佩拉城的城防官,只要你继续敬职敬责,我都不会撤销你的职务。”
闻言,马卡尼达斯大喜,连忙道:“感谢陛下的仁慈慷慨,属下一定会牢记您的教训。”
“嗯,起来吧。”安提柯点了点头,而后没有继续理会这位城防官,率领军队继续入城。
一直到当天黄昏,整座城市才终于被安提柯的军队控制住,欧斐弥亚派去支援城墙的军队在半路得知安提柯入城的消息后,没有继续顽抗,而是选择向安提柯的军队投降。对于这些主动归降的人,安提柯一向遵循后世的日内瓦公约,宽容对待。
虽然他穿越到这样一个草菅人命的古典时代,但后世培养了二十多年的三观还是无法在短时间内抹除的,而且我党一向秉着缴械不杀,优待俘虏的光荣传统,他身为一名人民警察,也或多或少受到了熏陶。
……
再次回到维吉纳宫,安提柯见到了一身鲜血的安格尼斯和他雇佣的希腊重步兵们,见安格尼斯没有出事,他的心里也就松了口气,不过在得知欧斐弥亚逃跑以后,他的神情再次严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