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很亮,灯都开着,床上小小的一团,她睡着了。
男人单手插袋伫立在床侧,微微垂颈,深邃目光有些发怔地凝视被子里露出的苍白侧脸。
他俯身,温凉的指腹推开她紧皱的眉心旄。
此刻心底是柔软的,诸多怜爱,和她十六岁之前一样,没有变。
那份从小带到大的疼爱,不是说没就没了的阌。
但她十七岁那年怀孕,出走,和沈卓义厮混,真的伤了他的心,让他失望透顶。
中间她在外面不知死活的几年,后来去萧雪政身边的一年半,总共四年,萧靳林从不知道自己会对她那样冷血,当真不闻不问。
算一算,多长时间没有这样就近距离地好好看她了。
又到底是为什么不能如此近地盯着她这张脸看?
看多了会有什么?心底那些压抑的,他自己也不明白的东西吗?
还是从前做过的龌龊的梦?
真的很龌龊,梦里惊醒,男人掀开被子,看着身体起来的真实反应,惊愕冷汗,身体紧绷让他自责羞耻又无奈。
是什么时候开始做那样的梦?
她十七岁和沈卓义胡来,怀孕后。
萧靳林至今不明白为什么,梦里会出现那种情境,把她压在墙上,不知道是在哪里,狠狠地要着她。
他碰过一些女人,都没有像梦里那样,他动了情,十分卖力,肌肉偾张,不能自已地停不下来。
自从那场梦后,萧靳林无法直视内心深处,更无法再直视她。
由此,两个人,越来越远,彼此疏离,彼此生恨。
男人修长的手指离开唐小夕淡淡的眉,掰了下她的肩。
唐小夕无意识躺平。
萧靳林在床沿轻动作坐下,掀开被子中间一段,露出女孩的腰,他把衣服解开,扯下裤腰,皱眉看她肚子上的伤口。
结痂了,很长的一条。
这些天她一定没有去复查,没有好好涂药,疤痕很深。
男人把手掌放平,贴着她细软的皮肤,掌心的温度比她的肚脐眼高,十七岁那年孩子打掉后,他知道她的身体特别差。
手掌离开她的肚子,下移,握住她的一双小脚,果然冻得像冰块。
他眉毛皱得痕迹越发深刻,微敛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视线却盯着她的脸,怕她睁开眼。
怕她发现,他依旧有不该有的温柔。
时间静静,他不想离开。
这四年,他拒绝去回忆和她从前的许多事,那些美好温暖会迷人心眼,让他看不清现实。
现实是,她不再是他一手养大的听话女孩,变了,变得冷漠,叛逆,胡搞乱来。
今天还非常认真地和他说,喜欢上一个男孩,郑重在交往,想嫁人了。
还说,从前对他的喜欢,是错误……
萧靳林眉眼不断发沉,不可自控地沉下来,如同心坠落在了谷底一样。
他一晚上都是这样的心情,特别差,特别糟糕,想发火,却又没有什么理由发火,手中抓不住的沙要流掉一样,那种丝丝的恐慌感。
到底在害怕什么?
男人垂颈,光线打在他白皙的脖颈,干净的发梢,他双臂撑着床沿,挺拔的身躯微微动了动,视线紧攥住她的脸,许久,鬼使神差地在她身侧躺下。
手臂搁在眉骨上,挡住一双害怕见光的眼眸,此刻在做的事情,见不得光了。
他平躺了片刻,感受她的呼吸,绵绵带着一点香气,最终他转了身,视野无法自控地开始盯着睡着的女孩看。
越看,视线越深,逐渐的魔怔。
隔着被子,他把手臂放在她的肚子上,心里有什么在微微流动着,但他不敢往怀里搂,也不该搂。
他皱眉紧闭上眼睛,想很多事情,深深沉沉,克制自抑。
然他最终却把深邃压抑的五官埋在她肩膀的被子里,话没有过脑子,他有些魔怔吧,胡言乱语:“小宝,小
tang宝,可不可以不嫁人……”
话音落下,萧靳林陡然回神,浑身怵了一般眉宇紧皱,从被子里抬头。
睡着的唐小夕依稀听见有人说话,好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呢喃什么,她没听清,下意识转身。
嘴唇猝不及防,碰到了男人抬头时紧抿成一线的薄唇。
四片唇,毫无征兆贴合在了一起。
唐小夕还睡着,呼吸清浅,一缕一缕。
萧靳林没有动,男人的身躯仿佛被定住一般,一股刺尖的电流从嘴唇开始,逐渐凶猛地往他身躯四肢百骸钻入,窜过。
脑海里迅速闪过了什么,熟悉,似成有过的感觉?
他在心里痛骂自己,因为做过那样的梦,梦里亲过她,梦里吻了自己的妹妹!所以现在居然熟悉?无耻透顶!
萧靳林闭了下眼睛,面色紧绷十分难看,轻手推开她,立刻下床。
男人修长的食指抵着紧抿的两片薄唇,背对着床,身形高大伫立,他皱眉深喘,五官铁青湛冷,大步走了出去。
……**……
唐小夕佩服自己这一晚居然还能睡着,并且像是后半夜,睡得竟然还很安稳。
这一觉意外睡到了早晨九点,被陆铭的电话轰醒——
“丫怎么守你爹的?睡得这么死都九点了!餐厅今天你的班,来不来了?!”
“去啊,我马上走!”
唐小夕心虚,根本不在医院,还好陆铭没有大早晨冲过去,太子爷是一家私房菜馆的股东,走后门让她打工,轮到她的班就盯着她。
她立刻起身穿衣,走出房门,看了眼隔壁一眼,房门紧闭。
恐怕累了一晚上,现在能起来?
她连冷笑都不屑了,进了电梯下楼,独自离开。
酒店大堂,早餐自助餐厅,黎毅雅端了咖啡过来,瞧见男人长身玉立在餐厅门口,面无表情地视线看着一个方向。
“嘿。”黎毅雅走过去。
男人回头,眼神清冷如墨,并无异样,只眼角微微有红血丝:“吃早餐。”
黎毅雅笑:“昨天三点多睡的,你看起来很疲惫,而我精神不错。”
萧靳林坐到座位上,长腿交叠,喝口咖啡,半阖着眼眸,情绪深沉并不说话。
……**……
唐小夕上午不去医院了,要赚钱,才有的花,现在经济上不再靠家,完全**的感觉不错。
车上给施润打了个电话,问她上午会不会去医院。
接到电话,施润正被身旁早醒的男人有力的胳膊掐腰一提,被迫翻身趴在了他坚硬的身躯上。
昨晚十二点到家,根本睡不够,她瞧了眼屁股底下压着的可怕东西,怨恨地抬手,小拳头往男人的胸膛上招呼,呜呜烦死了要哭。
这人捏她的脸颊,五官颇为阴沉地眯起深冽的眼眸,早晨的嗓音慵懒却又有着威慑力:“叔叔,越来越爱您?来,脱裤子坐好了,给我解释解释,这个您,所谓几个意思?”
施润挤着眼睛睁不开,裤子失手,紧接着身子也失守。
妈蛋的,能不一大早起来就对她开攻吗?能不吗!
不能……
萧雪政提着怀里的女人,大手打她小屁股,让她自己丰衣足食。
笨蛋玩了几下,磕磕绊绊,停停续续。
他恼,嫌不得劲,翻个身,一番狠狠压榨,完事后拽着太太的两条美丽的腿,倒立贴着床帮,还是那个姿势。
施润心里哀号不止,早知道就不乱说了。
男人果然在意这个,什么三月之约,现在好了,他就致力于播种这事上了,每天必须做,做完了还这样摆尸她……
施润把电话回拨过去,和小宝说了几句,挂电话。
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冷着小脸:“半小时了啊!腿要麻死!”
冷不丁身子被男人从后面抱住,萧雪政穿戴好,西装革履俯身吻太太的鬓角,视
线深邃浓了墨般,认真低沉地问:“想要个什么样的婚礼?”
施润一顿,笨蛋有些没反应过来,扭头傻乎乎地看着床边长身玉立的英俊熟男。
...